公元1540,明嘉靖十九年,正月十五夜。
圣母峰雪风厉号,惊雷突起。封魔陵里,守殿神士尸横凌乱。第七殿里看守封魔灯的四大护法毙命于地。闪电划破恶夜,封魔灯骤然火灭灯碎,一黑影仰天狞笑。圣母峰顶,黑气纷腾,群魔四出。
此时,云南永昌府石家村,烟花燎亮,家家张灯结彩,喜闹元宵。
“啊,啊,嗯啊,……”一妇女痛苦的喊叫着。
“老婆,别紧张,再用点力。一切都会好的,求老天爷保佑。”一青年紧握着难产的妻子安慰着。
“夫人,快要出来了,再加把力。”结生婆再旁说道。
院子里,老村长来回乱踱,口中祈祷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请保佑我儿媳妇和她肚里孩儿都平平安安。”
突然,轰隆隆一声炸雷。天空中妖红破夜,邪云乱起。天地间火光烈灼,飞火陨石如满天花雨般冲荡人间,大地剧烈的颤抖起来。
“啊,我的天啊!陨石雨,大地震啦。啊,救命啊,啊……”刚刚还喜庆元宵的村民们都乱作一窝疯狗。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嚎后紧接着一阵小孩的大哭声:“哇,哇哇,哇……”
“哈哈,终于生啦。啊呀,孩子他妈不行了。哎呀,房子要塌了,我先逃命吧!”接生婆放下孩子向往急奔。
“阿芳,快醒醒啊。啊,老婆啊,我可怜的孩儿啊。”青年丈夫伤心的哭叫起,婴儿也在一旁“哇哇”大哭。
“逢光你哭个什么劲?还不赶快带孩子逃命。”老村长抢进屋里抱起婴儿使力拽拉儿子。
“嗯啊,别管我。我不走。我要陪着阿芳。”年青人抱着妻子的尸体大叫。
轰隆,又一阵地动山摇,房屋乱晃。老人无奈的抱着婴儿急抢门外。
老村长刚抢到院外,一巨大火石急坠屋顶,房屋轰然倒塌,化作一片烈焰火海。
老村长望着火海中的家园,老泪纵横。
“哇,哇,哇哇……”老人怀中的婴儿哭号更烈。
老人含泪端详自己的孙儿,轻抚着孩子的小脸,凄然笑语:“呵呵,原来是个带把的帅小伙呢!哎,你可来得着实不凡啊!”
说也奇怪,这小男孩竟止住了哭声,面露憨笑,张开那小嘴向爷爷的手指嘟嘟而吸。
“呵呵,饿了吧。哎。可怜的孩子。”老人凄然抬头,歪斜的院门上一支大红灯笼摇曳临风。
“呵,人生难测,明灭如火。你驾火而生,点夜成灯。就叫你,石灯。”老村长沉声道。
秋夜风凉,屋内一盏油灯焰闪。
“咳咳,哎,阿灯,快把爷爷的水烟筒拿来,咳咳,让爷爷,好好过个瘾。咳咳。”床上一个咳喘的老人叫道。
“爷爷,你都病得这么重了,就别吸水烟了。药我熬好了,我去给爷爷盛药来。”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抚摸着爷爷的胸口说道。
这男孩大大双眼,眼波明亮如火,慧黠流转。那斜飞剑眉上竟怒生几束红眉,乱如星火燎原。
“哎,吃什么药。咳咳。那药没用。乖孙儿快去给爷爷,弄好水烟,爷爷抽饱后就给你讲,咳咳,那个,桃园三英战吕布。咳咳。”老人挣扎起身催促孙儿道。
阿灯见爷爷难受,心中痛心不忍,便回道:“好吧,阿灯去给爷爷拿烟。”
“唉,呵,这才是爷爷的好乖孙。咳咳。”老人高兴道。
阿灯服侍爷爷抽饱烟,为爷爷轻轻按摩着胸口。
“呵,阿灯。前几天爷爷,咳咳,我教你的字,可曾好好练习?咳咳。”老人慈望着孙儿问。
“嗯。哈哈。我早就练好了,爷爷。我最喜欢那个火字,也写得最好。要不,阿灯写给爷爷看?”男孩眉飞色舞的说。
“呵,好,写来,写来。”老人开心道。
男孩找来一竹枝,在屋中土地板上认真写将起来。
男孩写毕,雀跃道:“爷爷快看,这火字可威武漂亮吧?”
老人看着那地上火字笑着说:“呵呵,漂亮,威武。咳咳。唉,真是对天生的,冤家。”
“爷爷,什么冤家啊?”男孩抓头奇道。
“咳咳,哦。爷爷说,男子汉要识得字,咳咳,才能做大事。咳咳,阿灯要加油,我的乖孙儿将来要,成大事。咳咳咳。”老人说道。
“嗯,呵呵。阿灯将来要做大事,赚很多钱让爷爷享大福。呵呵。”男孩高兴的说。
“嗯,好,好,咳咳咳。哎,咳咳。爷爷好,好高兴。”老人激动的说道。
男孩抢到爷爷床前,握住爷爷的手说:“爷爷,你累了。待阿灯给你喝完药,你好好休息吧。”
“嗯。”老人握着孙子的手轻道。
阿灯服侍爷爷吃药睡下便一个人坐于庭院。月弯虫吟,满天繁星。男孩仰望苍穹,但想自己身世凄怜,更心伤爷爷病重,竟自轻声抽泣起来。
男孩悄悄哭了一阵,黯然收声。男儿心中悠悠想到:“自己在天灾时降生,父母不幸双亡。自己又生得异相,全村人都骂自己是扫把星,是妖孽。不但克父母,还坑别人。要不是爷爷护着自己,那能活到今天。如今村中又大起瘟疫,连爷爷也被感染。现在爷爷的病好象更自重了,我该怎么办?哎。哦,那牛大夫说过,一般的药难以施救爷爷了。好象村外那栖凤山上有一味灵药叫七色虫草。这药只在夜里才会现于月光之下,莹闪生光,吸取月之精华。此药治瘟病颇有奇效,以前有人找来治好过瘟病。可是,自陨石天降那年来,这栖凤山上就有妖魔四出,许多人都被害了。更可怕的是传说有一烈火怪物栖于山中,见人就焚,连妖邪都惧它七分。”
阿灯想到这里又闻听到屋里爷爷急促的咳声,不由心中一定,起身道:“哼,管你么妖鬼火邪,为了爷爷,我阿灯定要拿来七色虫草。”
月黑风高,林惊鸟怖。小阿灯手提一坚实木棍,惴惴慌慌的走在栖凤山道。
阿灯在栖凤山搜转了半夜,没能找到那七色虫草。阿灯累坐于地,口中说道:“完蛋了,完蛋了。这七色虫草找不到,脚也崴肿了却还迷了路。真个完大蛋了。”
阿灯念挂病重的爷爷又怒撑着站将起来,瘸拐着向山头摸索而去。
“啊呀。”男孩脚下踩空,向山凹趔趄滚去。
“呼碰,啊哟。”男孩被一大蓬枝草拦住,幸保小命。
“啊哟喂,呼啊。疼死我了。”男孩挣扎着站起,用手揉搓伤处。
男孩揉了会,提棒转身却陡然眼前一亮。朦胧月光下,不远处的草丛中几朵七色怪花莹莹生光。
阿灯大喜,忘了疼痛,大步向那怪花奔去。待到奔近,那花草竟如长了足般溜溜滴奔逃开去。
男孩但觉奇趣,舞棒叫道:“小虫草那里跑,看本大仙来拿你。”说完便追将而去。
阿灯追了好一刻方将几朵七色虫草拿到。男孩拿着虫草,一屁股坐地上高兴的说:“哈哈哈,爷爷这下有救了。哼,那牛大夫真个是吹牛大夫。这山上根本没什么妖魔鬼怪嘛!就会编故事吓唬小孩。还好我阿灯天不怕地不怕。”
男孩自豪的将虫草轻藏怀里,起身道:“嗯,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
“小娃娃,是不是在找我呀?”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阿灯背后传来。
阿灯但觉肩上似有异物牵拉,肯后一股阴凉陡生,一阵汗毛倒竖,冷汗直冒。
阿灯定了定神道:“幻觉,肯定是幻觉。”男孩说完便转身挥棒向后急砸。
“啊,我滴乖乖个天,鬼啊,啊……”男孩歇斯底里大叫。
只见阿灯面前一个枯瘦如柴,五指如藤,面如树皮,发结乱草的怪人森然站立。
“哈,小娃娃,乱叫什么。吓我一跳。本神乃枯木尊者,怎会是鬼?”那枯木精呲牙咧嘴的说道。
“哇,枯木尊者!那你背后那人又是谁?”男孩指着枯木精背后问道。
“谁啊?”枯木精转头问道。
阿灯乘此机会,撒腿就溜。
阿灯拼命的跑出十多步远,却嗖嗖飞来几道长藤将男孩绑将而回。
枯木精施藤将阿灯拽回跟前,呲嘴阴笑道:“哈嘿,好个奸诈小娃,胆敢欺骗本尊。嗯,虽说瘦了些,但这细皮嫩肉的娃儿,本尊也已许久不得享用。今晚也能好好滋润下啦。哈呵嘿。”
“哇靠你才个瘦鸡,背后偷袭算啥本事?有本事放开我,和我正面单挑。”阿灯挣扎道。
“呵呵,你那家的小娃娃?这般胆大包天!真个稀奇!”枯木精笑道。
“哼,我告诉你。我很厉害的。村头的王二胖可比你胖多了,他都打不过我。你要知错就赶紧放了我,我也不和你计较。”阿灯一本正经道。
“啊呀,大仙,我好怕,我错了。我马上放你。”枯木精说完立马催功紧藤,凶相毕露,准备暴吸阿灯精血。
“啊,你干什么?好紧,好痛,我要喘不过气了。”阿灯惊叫。
“哼嘿嘿。”枯木精一脸得意。
“嗷燎”一声震空怒鸣,一阵烈火**,半空中一巨大火鸟向枯木精扑腾而来。
那火鸟火翅纵扫直击枯木精,枯木精撤藤丢下阿灯,急逃开去。
“嗷燎”,这火鸟立于阿灯之前,碧眼黑喙,呼火烈风,好一只碧眼火凤。
阿灯跌坐在地,望着那火鸟,呆然不语。
“哼,火凤凰,这干你甚事?干嘛多管闲事?”枯木精怒道。
咕咕嗷燎,火凤凰更不搭理便又怒向枯木精扑去。
枯木精自知斗不过它,便慌忙飞藤攀树而逃。轰灭啪滋,一团飞火如流星般击中半空中的枯木精。
“啊呜……”枯木精在半空中化作一团飞灰。
火凤回到阿灯跟前,双眼凝看着阿灯。
阿灯呆呆道:“啊,好热!大鸟,你,你不会要把我烤了吃吧?我,我这人皮子厚,又不爱洗澡,味不地道得狠。呵,就算了吧。”
轰哧一声,那火鸟竟息去身上火焰,伸翅轻拍阿灯,似安慰,似问好。
阿灯不知所措,隐然觉得大鸟并无恶意,便伸手轻抚大鸟翅膀。一种温暖而熟悉的感觉渐渐冲荡于男孩心里,如一首因缘魔咒慢慢催眠这场——千年邂逅。
“嗷燎,嗷燎”。这大鸟想是高兴得又跳又叫。
“呵呵。”阿灯傻笑着摇晃站起。
火凤用左翅轻拍阿灯两下,右翅指前,抬头于天,突然“轰哧”的引燃真火,悠悠腾空于前。
阿灯抓头道:“什么意思?它点火引路,叫我跟着它去?啊,这个,不会去它家把我喂它小宝宝吧?啊呀,它救我一命,就算将我喂它小宝宝,我也去了。”阿灯拍拍手,径直跟火凤而去。
那火凤在前引路,不时回头望望阿灯,稍等一跛一拐的男孩。这样渐行渐走,竟来到一火光隐闪的崖洞跟前。
那火凤到得洞口,回看阿灯一眼便“嗷燎”一声,急入洞里。
阿灯站在洞口张望,自语道:“这便是大鸟的家了吧。我好好进去逛逛看。嗯,肚子也饿了,说不定大鸟还会请我吃夜宵。”阿灯说完便向洞里而去。
阿灯行了一阵,但觉炙热难挡。“啊呀。这洞好热呀!里边会不会是个大火坑?啊,受不了,还是不去了。”男孩说完准备回头。
“嗷燎,当朗朗,当朗朗。”洞内传来大鸟叫声与一阵奇怪声音。
男孩听到怪声便又止步道:“嗯,男子汉做事不能半途而废。爷爷说过,为朋友要敢上刀山下火海。大鸟救了我,该算是我的朋友了。嗯,为朋友,我阿灯也下火海去。”
阿灯擦了脸上的汗,大呼口气便直入洞去。
说也奇怪,渐走几步后,这炙热大减,竟有股冰凉感觉。男孩诧异的直往前行。
咣当啷,咣当啷,一阵阵宿命的序曲在时空中交响,男孩踏步轮回千古的炼狱。
阿灯到得洞心,眼前豁然宽敞刺眼,几欲睁眼不能。
但见洞中一巨大阴阳太极池。阴池冰气蒸腾,阳池炎流涨烈。阴阳池外五根异纹怪柱紧围,柱顶各悬浮着一奇纹陨石。红黑白三色牵绕五柱,形成一红黑白的三角结界浮在池上半空。三角结界内浑然一条火纹裂炽的赤黑铁链。
“当朗朗,当朗。”那铁链在三角结界里游腾挣扎,欲要破界而出。
“啊呀哇哇,完大蛋了。我死了吗?怎会,闯到地狱来了?”阿灯跌坐地上惊叫。
“咣当朗,咣当朗。”那火链似是感知阿灯到来,欲加欢腾挣扎。
“啊,爷爷啊,阿灯对不起你。没能给你送药却下地狱来了。啊哇,要被捆大链,下火锅了。哇啊。”男孩抱头哇哇大哭。
男孩哭了会,愣住下便擦擦泪说:“难道是在做梦?”说完又掐掐脸道:“咦,啊哟,不对哈。怎么死人还有泪水,还会疼那?哈哈,我没死哈。我还活着。”
“咣当朗,咣当朗”那铁链的翻搅声让男孩抬起头来。
阿灯抬起头望着那铁链道:“奇怪,这大铁链飘在这里干嘛?咦,那大火鸟怎不见呢?”男孩说完便起身四处转悠。
阿灯走到一奇形岩壁前呆住,被乌黑岩壁上一巨大刻雕的“焱”字吸引。那个“焱”字赤红狂飚,竟如一烈火凤凰般炎然夺目。
“啊,好飘亮的火字。这个字怎会三个火架在一起?哦,难道是火把节堆火把的意思?却不知怎么念法?回家要问问爷爷去。”男孩说完便伸手触摸那字。
“嗷燎”一声鸣叫,那“焱”字竟赤炎闪转着游动起来。
“哇呀。”男孩匆忙撒手退后。
男孩惊得一下,便定过神来仔细看那游腾“焱”字。
“咦,这焱字好眼熟啊。好象那只大鸟啊。”男孩说完上前细看。
“唉,真好玩!真的象那只大鸟。难道那大鸟竟躲在这里面?呵呵。大鸟快出来呀。”男孩对着那焱字叫道。
“嗷燎,嗷燎。”那焱字停住转游,那火字头两点碧芒幽闪,凄然声鸣。
“啊呀。这大鸟好象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叫得好可怜啊!”男孩抓头道。
“嗯,不行,我得帮帮它。放它出来陪我玩。”男孩说完便伸手去摸那狂雕“焱”字。
男孩摸了一下,试图用力转动,却是不能。
“嗷燎,嗷燎。”那焱字火鸟又声声急叫。
“哎,好象不是这里。应该怎么放它出来呢?”男孩郁闷抓头说。
“嗷燎,咕嗷。”那焱字火鸟转个方位,火头双眼直盯看那阴阳池叫。
“哦,我懂了。是那个阴阳怪阵困住了你。哈哈,看我大破此阵,放你出来哈。”男孩拍手叫道。
“嗷咕,嗷咕。”那焱字火鸟竟似开心鸣叫起来。
阿灯走到阴阳池前,仔细端详此阵。男孩循五行柱到处乱拍乱摸一通,却不得半点功效。
男孩皱眉道:“啊呀,累死我了。那个王八蛋摆的阵,太难搞了。根本儿童不益嘛!”
“我呸,老子偏不信,破不开这石头阵。哼,我在村里吴大头家门口摆的那“香蕉大便西瓜阵”可比这强多了!”男孩说完便认真研究此阵起来。
阿灯发现,这金本水火土五行柱上各有一个属性凹槽。金水火三槽里,金槽上一颗白色怪石晶转游动。火槽上是红石,水槽上是黑石。唯那木土二槽空空如也,无有宝石。
“哦哈,问题在这里哈。爷爷说过万物都相生克的。水火不融嘛!这黑水肯定克赤火的。这金石和水石都在打那火石,嗯,这火石肯定打不过。那木石和土石又不来帮火石。哼,二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男孩不平道。
阿灯想了想,又抓头说:“爷爷说过,百步之内必有相生克之物。我好好找找那木石和土石,好好帮一帮这火石。”阿灯说完便满洞游逛起来,寻那木土二石。
阿灯寻到一洞中拐角便又跌坐地上苦道:“啊呼,累死了,这身上到处都痛。哎,那两个石头到底跑那了呀?”
“呵,小朋友,是不是在找这两个石头啊?”一个诡异的声音说道。
“哇呀个大头鬼,怎又来个枯木精。”阿灯大叫着跳起来。
只见阿灯身后却不知何时站立一瘦削身影,脸上罩一恶鬼面具,掌中的黄青二石正莹光夺魄。
“哈哈哈,区区枯木精,何足道哉?”怪人笑道。
“哇呼,妖怪不要得意。大鸟,大鸟快来救我。”阿灯退后叫道。
“小娃娃莫要慌,莫叫了。那大鸟真阳被困,昼不得出,只能于夜里亥时与子时这假阳时刻方能现身。如今子时已过,那大鸟出不来了。”怪人说道。
“哦,原来是你这老怪把大鸟关在这里,对吧?”男孩问道。
“哈哈,是又如何?”怪人笑道。
阿灯退后怯声说道:“哼,警告你,快,快放了大鸟。我,我打人可…”
“你打人很厉害!村里王二胖也打不过你,是吧?哈哈。”怪人打断阿灯道。
“你怎么知道?哼,何止王二胖,连王大胖都怕我那!”男孩横道。
“哈哈哈,老夫怕了你了。给,这两颗石头就送于你吧。”怪人摊手将那土木二石递向阿灯。
“哈哼,有这好事?你休想骗我。”男孩越发退后握拳说道。
“哎,你这鬼娃娃!好吧,我把宝石放这儿,你自个来拿。记住,石头放好之后,离那阴阳池远将一些。哈哈,老夫就先走了。哈哈哈。”怪人将石头放于地上便转身踏步出洞。
阿灯待那怪人不见,慌上前捡起宝石,仔细端望。“嗯,应该就是这两颗宝石了。这怪人为何送我?唉,管他的,先放大鸟去。”男孩说完便回转洞心。
阿灯把青黄二石置于那凹槽里便躲到远角观望。
五行光石急速流转,五柱浑然牵梭起五色之界。阴阳池奔溅怒哮,那赤黑火链疯狂绞腾。
满洞火炎爆涨,“啵乒乓”,那三角结界崩然碎裂。狱火赤链狂摆起疯焰怒扫洞殿。
刹时,洞内火石暴飞,天翻地乱。
“嗷燎燎嗷”浴火凤凰冲壁而出,舞飞满天洪荒孽火。
阿灯抱头鼠窜,躲于石缝,不知如何是好。
那火链和火鸟闹腾一阵便幽幽安定。阿灯待到外面已无动静,便从石缝下爬将出来,对着漫天焰尘大呼大咳。
“阿呸呸呸,呼呼。这大鸟和那鬼链疯了疯了,早知就不放它们出来。啊呸,真是呛死了。”男孩咒怨道。
待到尘烟稍定,目能视物,阿灯便向那已乱得一塌糊涂的阴阳池走去。
只见那火凤傲立柱头,那火链却已不知去向。火凤见阿灯走来便仰天大鸣,耀闪周身烈火。
“哈哈,大鸟,你终于自由啦!阿灯恭喜你啦。”男孩大声道。
“扑哧。”那火鸟降飞阿灯身边,围着阿灯直转,那碧眼竟怒灼生邪。
阿灯被看得浑不自在,嗫嚅道:“大鸟,你咋了?你不记得我了吗?”
“烘滋啦。”那大鸟身上邪火暴烈,陡然飞空化作狱火流星向着阿灯直冲而去。
“啊呀,大鸟。你要干嘛?你,你忘恩负义,真不兄弟。”阿灯退后急道。
“烘烈呼哧”,漫天的炎火腾跃在男孩的双瞳,炙热的寂寞将恐惧灼熔。“卟嗵,卟嗵,卟卟嗵……”起舞吧,沉睡于地狱的心跳,燃烧这场千年的——业焱。
“啊……好热!大鸟,你,你要烧死,我了。啊……”阿灯在火焰中大叫。
“你阿灯是扫把星,是妖孽。你克死爹娘,给所有人带来灾难和瘟疫。烧死你。”村民狂叫。
“臭阿灯,我们不和你玩。你个怪物,害人精。烧死你。”小孩们的骂声。
“阿灯,要加油。男子汉要做大事。”爷爷的声音。
“啊,不是,我不是怪物。不是害人精,不是。啊……”阿灯挣扎。
啊!好热好热!好害怕好喜欢的感觉。哈哈哈,燃烧吧,烈火!咆哮在我的血管里,焚炼我明灭的灵魂!啊……
男孩在怒火中挣扎着晕去。
不知几时,阿灯幽幽醒来。但觉全身灼痛,又饿又累,浑身无力。
“啊哟,啊呀。好难受呀!呼卟,我,我还没死吗?还是到地狱了?”男孩挣扎道。
“呼啊,原来还在这破洞里啊!哎哟,衣服也被那坏鸟烧烂完了。哎哟喂,该死的大鸟,恩将仇报,竟要将我烧烤。呼,我根本就不该帮你。我咒你下油锅,变炸鸡。”男孩咒骂着。
男孩看了看四周,只见到处残火冷烟,乱石依旧。那火鸟和火链都已不见。“啊呀,对了。趁那恶鸟不在了。赶紧溜吧!再来烧一次,我就真的成灯了我。啊哟。”男孩说完挣扎起身。
男孩站起摇晃的走了几步,诧异道:“咦,怎么胸口疼的辣乎乎的,好痛!好象还在着火啊。”
男孩搓看胸口,低头去看却被惊得跌坐地上。却见那胸口赫然一个拳头大的“焱”疤居中,龙飞凤舞般竟自赤红如焰。
“啊呀哇,完大蛋了。这坏鸟钻我肚里了。这祸闯大了。”男孩惊叫。
阿灯颤惊惊摸了那焱疤一下,却无甚动静。
“啊呀,死大鸟,你快出来,不要在我肚里做窝下蛋。你一家子都玩起火来,我怎会受得了啊?拜托你快些走吧。”阿灯骂道。
阿灯骂了一阵,那焱疤静静的更无异样。男孩郁闷道:“呼,完了。它铁了心安家了。怎么办?找把刀挖它出来。这不行,会先把我挖翻的。哎,先不管它了。回家问爷爷去,爷爷肯定有办法。”男孩想完便又起身要回家。
男孩刚刚站将起来便觉胸口一阵灼热,身上火意乱流,这背上更是炙烈异常。男孩惊慌摸背,触手处尽是热疤纵结。
“啊呀!这是什么呀?这……”男孩话未说完却陡觉肩上突跳,“卟哧呼”一双火翅从男孩肩上纵展开来。火翅上温火小燃。
“我滴天啊!那大鸟原来钻在我背上啊!我成鸟人了我。哇啊。救救我,爷爷。”男孩哭喊起来。
那男孩肩上的火翅振燃了几下便又突然收回。男孩但觉胸口灼气隐去,背上剧痛暗消,竟浑浑然一股暖流游走百脉。一阵舒坦,全身便生了些力气起来。
阿灯止住哭啼,摸摸背胸诧异道:“咦,不疼了,好在了。哎!管它的。还是赶快回家找爷爷吧。”
男孩擦把泪,伸手入怀,心中安道:“还好,虫草还在。”
阿灯抖擞精神,慌慌忙往洞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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