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冯斯调走，接防盗系统
陈财把一张A4纸打印出来的通知贴在通常贴通告的墙上，白纸黑字，字不多，两个通知二字极为显眼。陈财看着通知念道：“通知。经公司调查，本公司职员索赔主管冯斯因患重病，病情属实。公司领导倡议，为减轻索赔主管冯斯的经济负担，公司所有员工捐出自己的爱心。希望，冯斯小姐，早日康复。X年X月。”大伙听这消息，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惊住了。一时，休息室又，闹了起来。陈财看大家议论，大声叫道：“安静一下，我说两声。关于冯斯的病我也听说过一点，好像是什么尿毒症，是一种很难治的病。这种病好像是肾有问题，所以每个月都要做透析，很花钱。前几天她请假，应该就是去做透析去了。人家一个女人也不容易，大伙多少都拿点出来，多少不要紧，又不记名。如果身上没带的，就先到文员那里记下名和捐多少钱的数目，这月在工资里扣。”
吴锋说：“主管那你捐多少？”
陈财说：“干嘛告诉你啊？”
吴锋说：“我们也好有个底啊？”
陈财笑了笑，说：“我的早捐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着出了休息室。
海宁说：“不会吧，这个时候说得病，以前都没听她说过？”
张朋说：“是啊，这事真的假的？”
罗兴说：“虽然我看不起那老女人，但是谁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吧。”
阿豪说：“我看像真的，那天我看她拿了好一袋药回来。”
小亮说：“那捐多少？”
张术说：“我不捐，我又来没多久，和她的交情也不深，而且我也没钱。”
唐行说：“又说没钱，没钱那玉还买得起？”
吴锋说：“捐多少组长和我们应该不一样吧？”
罗兴说：“一样不一样都没关系啊，看个人吧，想捐就多点，不想就少点。”
张术说：“可不可以不捐？”
唐行说：“不捐也可以啊，只要你好意思。”
张朋说：“那捐二十够了吧？”
李宁说：“我捐五十。”
吴锋说：“还真大方，我也捐二十，我才来几天，还不认识她呢。”
小亮说：“世吉你呢？”
世吉说：“我跟大伙，捐多少就多少。”
周山说：“我没带钱，我先到金巧那里登记一下。”说着，出了休息室，朝办公室走去。
周山这次的提议，引起了许多人响应，并不是大家都没带钱，而是都不想拿现金，都跟着去了办公室。车间员工都捐了，不过捐五十的很少，才这么几个人，捐一百也没多少。可见冯斯的为人，在车间并没有多少感召力和亲和力？
车间又好几天没看到冯斯了，不过大家都没注意她，只是有时要处理所赔的事务才想到她。现在索赔事务暂时由前台的邱华负责，他以前也在冯斯的手下干过，熟门熟路。关于冯斯这几天不再，大家都猜测肯定是治病去了。
这天早会结束，陈财又在墙上贴了张通告，大家随便看了一眼，才明白，原来冯斯并没有去治病，而是被调到新的店里去了，通告上任命邱华为索赔员。
大家都怀疑这事就这么巧，捐了钱人就跑了，是不是生病是不是骗人的啊？
吴锋说：“主管，那女人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陈财说：“我怎么知道，我也只是听说的。”
张朋说：“肯定是假的，这也太巧了吧，我们捐了钱，人就跑了。”
罗兴说：“跑了就跑了呗，又没多少钱。”
张术说：“哎，早知道，我就不捐了。”
阿豪说：“这事不算假的吧，要是假的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她也太丢人了吧？”
唐行说：“钱都捐了，还讲这些有什么用。”
周山说：“怪只怪那女人太聪明了，临走时还赚上一笔。”
罗兴说：“周山，我倒觉得那女人很适合你。如今你还单生，倒不如把这聪明女人搞到手，也可以扬长补短嘛。”
说得大伙笑了，周山说：“开什么玩笑，你是说我笨嘛？就算笨，那种女人，送给我都不要。妈的。”
海宁说：“的确，那女人在时，可把周山欺负得不行，要是天天在一起，那周山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笑声继续，罗兴说：“没事，到时，周山的小弟弟就有出头之日了。周山可还是未开封的老处男，这一开，那老女人一定会十分满足，到时就有出头之日了。”
休息室笑疯了，周山也笑着，说：“罗兴又开始没正经了，你们好好听他讲情色笑话吧，老子走喽。吴锋，跟我出来。”
吴锋不情愿的问：“叫我干嘛？”
周山说：“有事才叫你，问那么多干嘛？”他出了休息事，吴锋也跟着出来。
休息室依然笑声不断，看来罗兴又在进行讲故事的节目了。
谁知道冯斯为什么会突然被调走？这倒令车间的同事疑惑，肯定不会是生病的原因，或拿钱走人的原因。
生意淡，总有空闲的时间，几个烟鬼又跑了吸烟区享受快乐。
邱华也出来，尝尝烟味，以前在前台是很少见他抽烟的，现在做索赔，这方面倒没什么顾忌了。
罗兴说：“阿华，升官了哦，得请客才行？”
邱华说：“我请的客还少啊？”
唐行说：“这次是庆祝你升官发财嘛。”
邱华说：“现在索赔不好做了，公司有了新规定，任何一项索赔申请都要经过车间经理签字，所以外块少了。而且，提成也降低了很多，以前做一万就有五个点的提成，现在做三万才三个点。可想而知，大不如前了。以前冯斯一个月拿提成，数钱都数得手软，所以每天不做事也比我们拿得多得多。现在是看业绩了，所以要看你们多开发开发业务，多做些索赔？”
罗兴说：“不会吧，会这么难做？”
邱华说：“真的。以前旧的规定，索赔申请都不需要经理过目，只需要向总经理支一声就行了，所以冯斯的权力很大。任何一项项目都能从中搞上一笔钱，而且还拿提成，提成又那么高。你知道冯斯为什么会调走吗？就是因为这件事。她来之前，我们跟本就不做什么索赔。她来之后，才把索赔做上来，虽然对公司有利，也为公司赚了点钱，她的腰包也赚够了。主要是以前的老总相信她，而且他们也有利益关系，每个月老总能从索赔这里弄出好几万的收入，冯斯也能捞上好几千，这都是他们私下的交易。王总早就知道这些情况了，只是赖于老王总请以前那总经理来管理的面子，而且以前的总经理也为公司做了不少事，才没怎么样。以前的老总走后，新副总上任，当然要大刀阔斧，所以冯斯就不能幸免了。”
罗兴和其他人才恍然大悟，罗兴说：“原来还有内情啊，都说以前贪了公司不少钱。我还以为就是销售，车间的基金和车间废料那些钱，没想到索赔搞到这么多钱。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王副总一来，冯斯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所以现在被调走也不意外。也怪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邱华说：“苏强说的，他是王总的表弟应该不是小道消息。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多做点索赔，这样我每个月才不至于比做前台还差。”
罗兴笑了笑，说：“其实做索赔也不难，只是有些小技巧，做得好也容易达标。你看每个月换减震，刹车分泵，都不知道换多少，加上其他的那一定可以达标，只是大家都不知道造假。我就知道有几种方法，造假做索赔，绝对让厂家看不出来，这也是我以前到过的那几家4S店学到的……不过这经验不外传。”
正聊得投机，小亮走出来，说：“兴哥，来了一辆车，说是有异响，你看一下。”
罗兴扔了半截烟头，进了车间，工位上车已经顶了起来。他看了看工单，上面写着“跑高速行车，右前轮有异响”。他拿着扭力钣手仔细的看了看右前轮，用工具这里敲敲，那里掰掰，看他表情觉得车轮其他部件没什么问题。用手摇了摇车轮，并且叫小亮上车，把车开到80码。当到八十码时，车轮开始发出“吱吱……”的响声，而且车轮明显有些偏。他拿了张报价单，写上面写着：右前轮轴承磨损严重，建议更换。
小亮拿着报价单，到仓库领货。这时，张娟走到二组工位上，跟罗兴说：“那台车的防盗系统出问题了，你去看看，这台车的“铁将军”是二组装的。”
唐行看了看那台车，说：“我记得是黄宏装的。”
罗兴把车开到一边，看了看车，说：“没什么问题，只是电源线接错了，一会就好。”还真是，他三两下就搞定了，到交车时间用了不到十分钟。
这时从仓库回来的小亮，说：“兴哥，有台新车要我们装防盗，现在停在三组工位上。”
罗兴看了看二组的成员，看世吉正在整工具，说：“世吉，你去弄吧，有什么问题就跟我说。”
世吉转过头，说：“应该可以搞定。”他洗了手，想想应该怎么弄好，防盗系统他也没装过。不过有线路图可以参照，什么线接电源，接启动线路，接门，接油泵，刹车，接光敏电阻……一清二楚。他能看懂图，虽然同读书时学的电路不同，但是这种简单的图还是难不倒他。
世吉从仓库领出防盗器，看了看，还真有张安装说明书，其次是电线和主板等一些配件。世吉研究了一下线路图，还真不难看懂，线路不复杂。只有十来条线路接，而且都分出颜色标出来的。
接线最难的就是用试灯试出，X车线路中哪条线路是控制哪个部位的。一般经常摸索着的同事很快就知道，所以工作起来也快，但是对于第一次的安装的世吉，就有些头大了。拆下议表台下的底盖，整条的线束里有数不清的电线，也分不清都有什么用。
世吉先把那几根知道的接好，有几根式线路他看其他同事接过。再用由部件找线路的顺藤摸瓜的办法用试灯找到了几根，接好后，还有好几根无从下手。比如：刹车的线路，光敏电阻的线路，油泵的线路这些线路世吉都很少接触，没办法，只能求助了。
世吉朝自己的工位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罗兴，以为在休息室。他又去了休息室还是不在，问同事，他们说罗兴被王副总叫去了。他知道在车间里没有几个会接防盗系统，问道：“谁会接防盗，帮帮忙？”
张朋说：“阿豪会，你叫他帮一下。”
阿豪正在自己的工位上修车，世吉说：“阿豪帮帮忙，接防盗有几条线路找不出来，麻烦你一下。”
阿豪笑着，说：“等一下，我这里马上就好。”世吉看他在给车加机油，应该也快，就回到车上看图纸。
这时新来的质检洪水过来，看世吉正看着图，问：“接好了吗？”
世吉没好意思，说：“接得差不多了，还剩几条线，没看懂图纸。”
洪水拿过图纸，看了看说：“这都很简单啊，哪几条没接？”
世吉说：“油泵，光敏电阻，刹车，门旁开关……”
洪水说：“这个容易，刹车接刹车灯就行，门旁开关的线路拆出一个开关看看线的颜色就知道了……”说着他自己动起手来，世吉在一旁看着，他不用试灯，拆了旁开关看了看什么颜色的线就接上，接着又把刹车也接上。光敏电阻的线在线束里不好找，也不好接，洪水有些知难而退了，说：“那个光敏电阻在主板旁边，油泵你把后坐拆下来就看得到了……”洪水胡乱的说了几句，见阿豪过来就离开了。
阿豪问：“还有哪些线没接？”
世吉指给他看，阿豪看了看电路图和实际接的图，说：“你接的都没错，洪水的门旁开关线路接反了，你们现在接的是负触发，所以正负线要换一下。”肖豪把洪水接的线换过来，说：“真没想到，他不用试灯也能接线，可惜接错了，他是没看懂电路图吧？”
世吉笑了笑，阿豪把剩下的线路也帮世吉接好了，并且告诉了世吉，线路中不明白的地方。线路接好了，试了试防盗，完全接对了。
阿豪说：“多读点书，脑子就好使。看你弄一次就学得七七八了，而且还不出什么错。我学接这个线路，都不知道学了多久，接了多少个防盗。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图是个什么意思呢，哎，看来我们快要退休喽。”
世吉说：“说得那么夸张，这次还不是有你的帮忙，我才把这任务完成，说明经验比读书更有用。”
阿豪说：“反正你是比其他学徒进步得快，这是大家都看得到的，你看吴锋来了这么久就知道磨刹车皮，换机油。”
两人都笑了，世吉收拾了一下剩下的一些没用的部件，叫唐军试了车，交车。罗兴是没想到世吉一个人也能搞定，在他的印象中，之前世吉是没弄过防盗的。
回到休息室，罗兴说：“世吉又学到了一点东西喽。”
小亮说：“世吉真利害啊，第一次就把防盗接好了。我接了很多台车子，到现在还搞不明白应该怎么接，主要的还是看不懂电路图，不知道画了些什么东西。”
唐行说：“世吉又学到东西了，应该请喝水。”
世吉笑了笑，说：“行，打电话叫水。”他从钱包里拿出五十块钱，给了唐行。唐行叫小亮打陈财店里的电话，送水过来。世吉要他们多送一瓶，他知道这次多亏了阿豪帮忙才完成的。
没一会水送过来，世吉把多的那瓶冰红茶给阿豪，在车间看了看没见人。同事说在吸烟区，世吉也只好把水拿过去。当世吉把水给阿豪时，他倒有点吃惊，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吧？”
世吉说：“应该的，帮了忙嘛。”
周山笑了说：“我那瓶呢？”
吴锋也说：“还有我的？”
世吉说：“这次钱不够，下次吧。”
周山说：“哎，现在人，都这么现实。”
世吉说：“没办法，在现实中才能活得好。”
周山说：“读书多的人就会说话。”
阿豪从口袋里掏出烟来，说：“抽烟吗？”
世吉说：“不抽，吸烟有害健康。”
大家都笑了，周山说：“现代年轻人，竟然还有不抽烟的？你可真是个正经人。”
世吉说：“为了多活几年呗。”
大伙又笑了，从这笑声中可以看出，人生并总是愁眉苦脸。
其实对于这些人情事故，世吉是不是很懂得。只是许多时候他觉得别人给了他好处，他也得还给别人好处。都说欠人的情难还，所以有时及时给予比老是欠着好。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你给别人好处，别人才会关照着你。不然，你以为你是谁啊，人家为什么帮你呢？在这社会上陌生人比比皆是，谁都与你无关，但是总有那么些人会成为你生活圈中的人。认识他们，熟悉他们，甚在一段时间共同生活和工作。人生活，就必须知道这些人情事故，不然你怎么立足，如何生存。有时给予点别人是必要的，虽然不是须的，但是能使你的生活更顺意。都说吃点小亏是福气，这福气应该就是指，顺应人情而得到的好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