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后，她停了下来：“好了，就是这里了，不知道在昆明你的生活有条件有多好，但将就一下。”
“有个休憩的地方就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本来今天都已经做好了露宿街头的打算了。”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看起来很不起眼，但至少还能勉强称得上是一个能住人的地方，而自己对于物质上的东西并没有过多的追求，只是苟且活着罢了。
“就算你是在客套，但我还是当作你已经接受了的心态去理解。”说完，她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典型的城中村，也许在以前，这里也算得上是幸福小窝的类型，但对于现代化的都市来说，显然就是一个当年的贫民窟，楼里虽然没什么异味，但进门后便感觉和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地格格不入，一进门，整个房间都暗下来了，光线明显不足，楼梯间下面推满了杂物，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会冒出些莫名其妙的生物。铁质扶手长满了锈，从头到脚都被铁锈所包围着，如同自己被无限的不起眼环绕一般。相比之下，对于生活在昆明的贫民，我的生活真是太好了。而川所认识的这位姑娘，论长相，住在这里，实在太可惜了，只要她稍稍发挥下魅力，便可以得到我不管怎么奋斗都不可能达到的地位。
雯的房间在三楼，走进房间里宛如另一片天地，房间收拾得很干净，看起来像是一个两居室的样子，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屋里的陈列也很简单，和一般女孩不同，并没有太多的物品来填充，屋里散发着一股微香，很温馨。
“站着干嘛，又不是没地方给你坐。”雯放好东西后，走出来接过我手里的菜。
“我在看其他人在哪里，应该打声招呼。”
“其他人都在墙上，如果你觉得这是必要的礼节，可以跟他们一一问好。”
说完，我往墙上看了看，有个照片墙，上面贴满了明星和一些完全陌生的人的照片。和她合影的所有人的脸都被红笔盖住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还以为都死了是吧？”雯反问道。
对于这种提问，完全找不到理由来承认或是反驳，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墙上的照片。
“其实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反正就现在的我来说，就一个人。”雯补充道。
“太悲观了，你心里的阴影比我还重。”
“我想你应该无权说我吧，至少我还保持着某种意义上的乐观。”
“和你站在一起的都是你的男朋友和女朋友？”
“对啊。”
“看来真的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那些人都是和她有关系的，后来被我抢过来，过一段时间又被我抛弃掉的人。”
“看来她在你心里确实是一个阴影。”
“恩，感觉跟仇恨一样，我就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说完后，她转身向厨房走去：“你先自己慢慢欣赏，我去做饭。”
虽然这位姑娘像谜一般存在着，但刚才对她的抵触情绪却减少了很多，反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能在有些方而我们之间有着共鸣什么的吧。
“那谁，电脑可以用吗？”看到客厅某个角落死一般躺着的一台电脑，我甩开嗓门问到。
“随便，只要不乱翻里面东西就行。”
“好吧，我保证。”
和女生身处一个屋，距离上次还是在丽江，那时候每次和小南呆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喝醉酒就是被酒灌醉，所以像现在这样理性的感觉完全没有，可能是因为当时的环境也不一样，也可能是因为当时的心情，无暇去顾及那些。
打开电脑后，我登上了日常和他们联系的通讯工具，除了群里有几条无聊的信息外，没有一个人发来问候之类的话。于对身外异乡的自己来说，确是一种不小的打击，假如自己哪天从人间蒸发估计都不会有人在意，除了夕。可夕这两天的异常举动总让我有些不安，自己却不敢主动联系，假如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加深了感情，另一个就不得不做好失去的心理准备，这在我看来是无法接受的事。毕竟好不容易从被甩的变成被人追，换种说法应该是从没人喜欢到现在有人喜欢。也许到最后谁也不能拥有，至少目前的主动权还在自己手上，只要不让她们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一切都可以按自己的剧本走，虽然剧本里没写如果归避万一出现的风险。
期待破灭的感觉确实让人很失落，一万个假如，小南和夕，其中一个人发来一句问候，心里也会很满足，哪怕只有一个字。或许我就是这样的存在，在别人生命中进进出出又不留下任何痕迹，尽管自己也想让别人在心中的印象淡化到极低点，可时间一长，便会沦陷进去，这也是为什么，在灿面前的我毫无主动性，就算她对我很冷淡，自己也会很爱，只要不是失去，便觉得对方一定属于自己。直到失去为止，只是心里被占去太多，一时之间还不能清空。
起身后，走到窗户旁边，努力让自己的失望背对着雯，因为自己无法让一个陌生人看到任何带着负面感觉的自己，有失高傲。室外老旧的建筑挨得很紧密，两栋建筑的距离顶多只有十米左右，楼下种着两排叫不出名字的树，整个一层都被树阴遮住了光线，商家们店铺招牌完全被树冠遮挡，只能看到门头以下的商品。外面炎热的气候连屋内也不得幸免，整个房间充斥着潮湿和闷热，相比环境，更佩服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人，明明被两条江环绕着，除了湿度较大，就没有其他受益的地方。
雯从进了厨房以后就一直在里面忙碌着，似乎根本不担心我是否会在她屋里有任何异常举动，或是我从根本上就已经被她遗忘了。我再次打量了这位女孩的房间，客厅空间很小，里面看似随意又摆放得很整齐，进门右手边放着一张玻璃餐桌，桌上花瓶里的玫瑰花几乎已经枯萎，进门闻到的微香肯定不是花散发出来的，围着餐桌有三个椅子，紧挨着桌子陈列着，进门左边是一个简易鞋架，算上拖鞋也只有四双鞋子，地面铺设着600*600的仿古砖，从砖的样子看，大概有十年左右的历史，墙顶面则只是简单的双飞粉刮白，墙面除了刚才看到的相框外便没有任何摆设在上面。客厅和餐厅相连，唯一让空间区别开来的是一个年代看似比较古老的沙发，沙发对面摆放着一台21吋液晶电视，旁边就是我所站的地方，极简却感觉挺好。
厨房里时而发出菜入锅里的沙沙声，而后飘来阵阵香味，从香味判断，雯属于厨房里的常客，和自己从来不进厨房形成鲜明对比。大概一小时左右，雯端着菜走了出来，附上一句让我准备吃饭的话，又走了进去，而自己完全不知道应该干嘛，不能擅自跑去帮忙，更何况对于厨房里的各种事完全是一无所知，去了可能还会引起对方的不满意，只能静坐在餐桌旁边，待菜都上齐后，雯坐在我对面，盛饭递了过来。
“吃饭吧。”见我拿起筷子没有动静，雯率先开了口。
“哦！”习惯性举动，觉得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便自觉的开动，显得对对方有些不尊重，况且自己没有任何劳动或是其他方面的付出。雯说完后，我也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怎么样，还合你胃口吧？”
“不用付出任何努力就有饭吃，感觉很美味。”
“只是问下是否合胃口，没必要讲得这么意味深长吧。”
“个人觉得有这必要，所以也只是说了一句。”
“好吧，那就好，也没枉费我的番心意。”雯的回答似乎有很多意思。
“难道这也是我此行的任务之一？”我停下来，望着她。
“怎么说呢，算是，又算不上是，总之你怀着某种怀念的心情吃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没再开口说话，因为在吃饭的时候，向来不喜欢交谈，虽然这不是一直以来自己养成的习惯。只是当初和灿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说在她家吃饭的时候是不被允许说话，喝汤也不能发出勺子碰碗的声音，当时觉得这种习惯很好，不经意间也就模仿了，渐渐的也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虽然那时候是为了将来和她家人吃饭做的准备。和灿在一起的时候无论何时，不管做什么，都会觉得很幸福。那时总觉得自己的未来就是我和她两个人，灿对于当时的现状也很满意。也从不奢求她为自己做什么，虽然当时她总是夸自己的饭菜做得有多好吃，可从来没吃到。每次她要求给我洗衣服的时候，也被我推托，原因很单纯，要留到结婚以后才允许她给我洗，所以每次我的回答她都会觉得很幸福。因为我的恋爱观是为了结婚而非出于某种青春的冲动。每天能牵牵手，肩并肩就已经很满足了，也不再有更多的要求。
“想什么呢那么高兴？能好好吃饭吗？”雯见我一边嚼着食，脸上露出些许微笑后，果断打断了我的回忆。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过去某些事情。”自己的习惯似乎并没有感染到对坐的那位，而她则毫不客气地把我唯一值得回味的往事打断。
“那应该是回忆了？”
“不然呢？”
“那就是回忆了，现在呢？”
“为了完成某种层面上的任务来到了重庆，然后一头雾水地坐在你的对面吃饭，发呆。”
“我说你的回忆，现在什么情况？”
“我也只能说已经成为回忆，细节嘛，不能作为这顿饭的感恩和你分享。”能说出这样的话，自己似乎真的变了，换作以前，只要有人问，自己便会讲，但更多的是对灿的报怨，可能是因为自己慢慢地开始比之前更为成熟了，心里总报怨不起来。
“就算你不保密，也瞒不过别人眼睛，不就是前女友嘛。”雯一语道破。
“如果你说是前女友之一，或许我会更开心。”我把眼睛转向雯。
“不用这样过高地抬高自己，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一个忘不了旧情人的男人。”看样子是川对她说了什么。
“那就是吧。”
“为什么，明明是她把你抛弃了还是忘不了的样子？”
“不知道，可能这就是真爱。”
“真爱？哈哈哈??????”雯的听完后便哈哈大笑起来，而表情，完全不像是因为开心而发出的笑声，因为笑容背后明天看得出来几分忧伤。笑完后显得有些很不爽：“什么是真爱？一个人深深的喜欢着另一个人，正当他无法自拔的时候，另一个人不留下任何不舍便转身离开，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爱？”
“没办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确实，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客观上讲，应该更为气愤。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再回来找你，你会怎样。”
“不知道，也许会放下现在的所有吧。”对于这点，从来没想过，因为连做梦也不曾到这种境界。
“应该说你成熟了呢还是保持着之前那种一成不变的固执呢？”雯抬起头来望着墙上的照片，摆出一副若有心事的表情，表情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完全不得而知，仿佛冥冥中被我的回忆带入了她自己从前的某些故事之中一般。不知道川到底对她说了什么，更不知道眼前这位女孩心里到底封存着怎样的记忆，或许只是习惯性地某种条件反射。
“谁知道呢。”
吃完饭后，雯又开始于厨房的忙碌，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厨房里，这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不能理解的。
相比之下我则坐在沙发上，一眼扎进了电视里，和之前急切地需要得到某些消息相比，此刻显然淡定许多，什么也不再想，只一动不动地消磨时间。
雯从厨房出来后，坐在我旁边，拿出手机来，什么也没说，我则成了空气一样，甚至比空气还透明。
“接下来做什么？”我有些安奈不住，看对方连个余光都没扫在自己身上，似乎完全当我不存在一样，也许对她来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我的内心却显得有些不平静。
“就只有我们两个，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客气。”雯并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啊？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你让我怎么想？”
“随便啊，正常地想，或是不正常地想都行，我无所谓的。”不知道她手机里到底藏着什么宝贝，就连说话也舍不得移开片刻。
“不久前你还求我快出现，说什么时间来不及了，但从一见面开始就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啊。还不假思索地把一个陌生人带回你家，从来没担心过什么吗？”整个事件就跟充满了谜一样，唯一上窜下跳的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哦，没什么，只是不想和你玩捉迷藏，编出来的谎言罢了。”
“但你至少得让我知道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吧？”面对她的坦诚，自己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驳。
“不是说过了嘛，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跟我汇报。”
“真的？”
“恩。”
“什么都可以？”
“恩恩恩。”连续三个恩，语气还一次比一次重，显然对方是有些不耐烦。“你是有多少问题要问？我这么一个大美女难道还骗你不成？”
“呵呵，我只是确认一下罢了。”
“好吧，结果您还满意吗？”
“不错，似乎和我描写的剧本一模一样。”
“恩。”雯抬起头来对我示以微笑，然后又接着把眼睛转向了手机。“那就请阁下自便了。”
“好的，今天还真是好运，连自己都不知道又多久没碰过异性了，虽然有些不情愿地被川骗来，但没想到接待自己的是这么一个美女，对方还无条件地让自己自便，实在太好了。”说完我关掉了电视机，起身坐在她旁边，双眼直直地盯着她的脸。
雯见我突然坐到她身边，显然被吓了一跳，马上抬起头来，握着手机的双手猛地一下拍在腿上，挺直身子，很吃惊地望着我。“你干嘛啊，吓我一跳还讲出那么下流的话。还有你的动作，突然跑过来干嘛，还有你的眼神，太下流了，还有你的脸，怎么长这么丑？”
“这和我的长相有什么关系？”是啊，跟我的长相有半毛钱关系吗。
“和长相是没关系，只是一时激动说出了实话。”从她这句话来看，我敢断定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你让我自便的吗？我自便了你又这么惊讶。”
“或许我是让你自己去方便呢？再说，通常的自便也不是让你在拿我自便吧。”虽然被我的动作吓一跳，但似乎并没有惹恼她，她的语气显得比刚才要随和许多。
“我是那种吃了就拉的人吗？”实在找不到能和她好好对话的理由。“才初次见面你能不能见外一点，才吃完饭，你牙齿上的菜都还没清理干净，不雅的段子就来了。”
“啊”。一听到自己牙齿上沾了菜，雯立马起身向卧室走去。果然她和一般女孩也没什么两样，一遇到自己的尴尬事就害羞起来，估计是回去照镜子。
我起身坐回了刚才的座位，打开电视继续看了起来。
大概过了两分钟，雯气冲冲地从屋里跑了出来，从出门开始，两眼便一刻也没从我身边离开过，边走边对我报怨。“牙齿上哪有菜，一天瞎说八道，没个正经，满口胡言，品行不正，思想龌蹉。”
“你是四字经吗？”
“我说的不是成语吗？”
“大妈，你英语几级？”
“你才大妈，一大把年纪的老男人居然对这么年轻美貌的女孩说这种话。”
“我也就随便一说。”
“可你还随便一做。”雯又回到见坐的地方，将手机放在桌上后，继续和我辩论。
“不就是随便就坐在你旁边了嘛。再说我也没那么随便。”
“可你这样完全可以丧失了一个绅士应有的风度。”
“我可没以绅士自居，我只是个文明。”
“啊，呸。从来没见过长你这样的文明人，一眼望去就不是什么好人。”
“姐，咱能不拿我的人格说事吗？”
“恩，乖，这声姐叫得很甜。”一边说一边将低下头，双手拖着下巴。
“不客气”说完我便将眼睛从她的脸上移开了。其实我很想跟她说，她的领口将她的优点暴露了太多。但这种事似乎不应该拿出来说，不然气氛真会尴尬起来，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发现我的余光落在了她眼睛以外的地方之前从她的领域移开。
“喂，真不知道我是谁吗？”雯收拾起了刚才的不严肃，一脸严肃地问道。
“印象很模糊，但又想不起来，可又感觉忙乎有过一面之缘。”我能说的也就仅此而以，更为深刻的谎言还真说不出来，以她的智商肯定会被识破。
“看来你真是老了。”雯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从动作上看，还看比较犀利。
“难道我此行的目的是来认亲的吗？如果真是这样我还得问问长辈们了，有没有提示呢？”
“算不上什么提示，之前有个人一直在我面前夸你有多好多好，出于好奇我从对方那里得到了你的联系方式，进行过一次视频，就这么多。”雯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记忆里忙乎又伴着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难道你是？”在我印象中，有确实有那么一个人，只是没记住对方的样子。仔细想想，差不多已经有六七年了。那时候自己还沉溺在游戏中，只要有任何闲暇时光就会坐在网吧。
那一年暑假的时候，把灿送上火车后，我自己则留在了学校，和另外几个平时玩在一起的同学成天都泡在网吧。玩游戏的起因还得从那次川和祥把我拖去网吧的恶作剧那一天开始说起，丽和灿在电脑旁坐了一会觉得无聊就起身走了，而我，在川的鼓动下开始尝试起了游戏，没想到一下子就陷了进去。从那以后只要灿有事要做，我就寸步不离电脑。
一天，正当自己糜烂的生活觉得有些疲倦的时候，一个自称灿的好友要求加我好友，当时心想，灿身边的人认识得越多，自己的存在感就越强，所以也没多想便接受了对方的视频。不过从当时的印象来看，眼前的雯显然要成熟许多，完全就是两个人，所以视她为陌生人也不足为奇。
“对啊，灿的好友。”
“可你不是在XX省的吗，怎么会认识川。”
“世界就这么大，想要认识谁还不简单吗？我去过昆明好几次，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不仅川还有祥和丽，我们都是好朋友，唯独你。”说完后雯继续削起了苹果。
“我有什么特别的，按理说我是最先认识你的。”我拿起火机，点上一支烟。
雯则很配合地将烟灰缸摆在我面前，然后起身走进厨房，将削好的苹果盛在一个小盘子里端了出来。“只是灿不太想让我认识你罢了。”
“原因呢？”
“原因你应该也知道的啊，就是刚才回家路上我跟你说的。”
“也就是说，灿就是你口中的那个个？”
“这回终于聪明了一次。”雯自己拿了一小块苹果后，将盘子放在我的面前，脸上还不忘保持着微笑，而我呢，则一头雾水。
电视机里传出嘈杂的声音，而天气则正好和此刻自己的心情形成鲜明相互呼应，烦躁和不安。此刻自己又再一次明白，只要一涉及到灿，不管在哪种情况下，始终没办法淡定和平静下来。虽然一早就预料到了这是恶作剧，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和从前一样，一切能唤醒关于灿的记忆我都十分抵触，灿离开了，本应带走一切，可她只是将自己带离了我的身边，留下了让我永远也没办法删除掉的记忆。
雯见我没再说话，很识相地收回了即将说出口的下文，也不再双眼盯着手机，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电视上。
每次当自己觉得孤独无助的时候，总会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然地就回到了从前。这次也不例外，脑子如同病态般一下子就懵了，一片空白，本想回忆更多，可仔细一整理，能想起关于灿的事情却很少，甚至没办法描绘出她的样子，如果时间再长一点，可能会变得更少。也可能是因为疲倦，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雯又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太阳也渐渐地消失在了远方，遥不可及的地方，只是余晖还残存在这个世界，和自己一样微弱而又越来越微弱。电视机里响起了新闻联播，理想的社会里一片安静和谐，他们看起来好幸福，可能是幸福忘了我，始终围绕在别人的身边。
和中午相比，晚饭只有面条，汤面上飘满了油和辣椒，可吃起来却格外的美味，又是不劳而获的一餐，只是此时没办法直视并感谢对方。吃饭过程中，也是格外的安静，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会时不时的将眼光洒向我，似乎在确认我的存在一样。
饭后，雯说要想要散散步，让我陪她一起。于是我跟着她的脚步一直走着，以同样的方式，延着来时的路朝着相反的方向。和中午相比，此时路上的人明显多了很多，甚至多得有点碍眼。雯走进一家超市，我继续跟在她的后面，虽然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但总是不想说话，也许是不愿意说。这些年自己不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一遇到事并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去争取，而是选择沉默，时间一久，也就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毕竟自己身边也没有那么一个会随时倾听的人。超市这种东西对我天生就没有什么吸引力，而雯则不厌其烦的在里面转来转去，跟她走了一会我就自己走到门口等她，不知道她到底要在这些东西里面选什么宝贝，看了又看，选了又选。又是试括，又要检查质量，而我完全像是和她活在不同的世界，所以一凑到一起便有些手足无措，感觉很难相融。
大约过了半小时，她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而整整三十分钟的时间居然仅只有些生活必需品，按常理来说，那点东西花上五分钟都显得有点多余。
正当自己想表达出等待时间太长有些烦恼的时候，雯一脸不悦地走了过来：“不就让人陪着买个东西嘛，还自己先跑掉，害我也跟着急急忙忙忙地走了。”
“急急忙忙？”听到这话很是惊讶，半小时买了这点东西还可以自称急急忙忙，“那按你平时的速度还需要多久呢？”
“不知道，反正是你的不对。你以为我在里面忙碌半天是为谁啊。”她一边从我身上挑理，一边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来，似乎她察觉到了我没带生活用品。
“我咋感觉自己就像个跟班，还得承受您老的责备，有点过分吧，况且我还是个客人。”我接过袋子后，雯便向门外走去。
“下一站是哪里啊？”我补充道。
“怎么没逛够？你想去哪里？”雯转过身来将视线投向我。
“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只是作为一个跟班，理所当然的这么一问。”
“那就回去吧，如果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尽管跟我说。”和中午的活跃对话相比，雯又再次回到了早上的状态，完全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她。唯独可以肯定的是只有在她的小窝里才能看到不一样的那个人。
和之前的慢慢悠悠想比，回去的时候明显快了很多而一路上顶多只是时不时的想到某些问题，等我回答完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