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你在进攻,又是毒蜂又是黑烟的,也该轮到我了吧。”
邢杀尘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给鸦老听得也是瞳孔一缩。他没有想到,这家伙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竟然还打算进攻。打算正面与自己这个渐明修士来抗衡,他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鸦老本来觉得,就算邢杀尘有对付渐明修士的方法,那也只不过是用来与自己勉强周旋的手段,从没想过对方会正面进攻自己。所以邢杀尘看到,那鸦老的脸色似乎变得有些不自然,似乎在想些什么。
然而邢杀尘不会给他去多想什么的机会,万一他再放出一道黑烟呢?之前的那两道邢杀尘还没有弄清楚是个什么作用呢,他可不想给机会让他再放出第三道来。
所以他在说完之后,也是立刻便向鸦老冲来,一拳轰出,直奔他的胸口而去。
鸦老见状,将自己那根拐杖向前一搪,也是扫开了邢杀尘的拳头。对此邢杀尘毫不意外,在自己的拳头被扫开的同时,借着力量还是转身挥拳。另一拳轰出,还是奔着对方的胸口而去,脚还跟着往前上了一步。
那鸦老再次拿着拐杖来抵挡,这次虽然也挡住了,但是却比刚才那一下费劲了不少。邢杀尘见状,马上又跟进一步,第三次轮拳。
他这一步迈出,与那鸦老之间的距离就很近了。刚才他前进完一步出拳,那老货都差点没有挡住呢。按照现在他们二人的距离,那鸦老的拐杖基本就只是个摆设。
可即便是个摆设,他也还在手中攥着呢。所以面对邢杀尘这一拳,他已经没有办法去阻挡了,即便是丢掉拐杖,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但是他毕竟是个渐明修士,而且他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虽然大部分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不过经验好歹是积累出了一些。
只见他见到挡不住邢杀尘这一拳了,便用脚尖一点地,猛然后退。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躲过邢杀尘的拳头,因为邢杀尘的拳头太快了,这种距离他根本避无可避。
他只是想尽量减轻一些所受到攻击的威力,简单来说就是尽量让自己受伤的轻一些。因为他感受到了对方蕴含在这一拳之上的,非同寻常的力量。
最终邢杀尘这一拳还是如愿的落在了那鸦老的胸口,直接将其轰飞了出去。那鸦老同时还在后退,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他故意被邢杀尘打飞出去的一般。
的确,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肯定会被打飞的更远。但是相对来说,这样的情况下他所受到的伤害,其实是最小的。
那鸦老也是被轰的横飞进了一面砖墙当中,瓦砾砸下,直接将其给淹没个干净。只留下了一只,没有血色的手在外头。
片刻之后,这只手的五指微张,无数的砖头瓦砾立刻都四散炸开,从当中露出了一个狼狈的身影。
他虽然是将自己是所受到的伤害小化了,也依旧受了不轻的伤。原本身上的黑袍,虽没有被砖瓦磨烂,可是却灰迹斑斑的。
头上还被石头给砸破了,顺着脑门往下淌血,血液还是黑色的。双手也满是血迹,嘴角也是顺着下巴在往下滴血,拐杖还不知道哪里去了,简直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一幕给邢杀尘看的倒是一惊,十分疑惑的开口说道:
“你真的是渐明修士么?怎么身体会这么弱?简直弱的出奇,连你家少爷的身体都赶不上。”
忽然,他想到了之前自己说要正面进攻的时候,这老头的表情来了,那不自然当中,所蕴含额感情似乎是,恐惧。邢杀尘一下想明白来了什么似的,再次开口:
“哦,我说你怎么刚才听到我说要进攻的时候,表情那么的不正常呢,而且对于我的进攻,你也在用拐杖来抵挡。
之前在进攻我的时候,还都是远程和兵器的攻击,原来你是因为身体强度太弱了,所以才不敢近战的啊。”
被他给看透了自己的弱点,那鸦老的神色顿时一凛。的确,他因为修练了那种可以化成许多乌鸦或是其他鸟类的功法,使得自己的身体变的很脆弱,甚至连一些初知级别的修士都不如。
所以现在的情况一下子变得对他很不利,被人家抓着弱点,这种感觉很被动的。于是他的神色变得更加的阴沉,一双老眼在紧紧的盯着邢杀尘,生怕他再有什么动作。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邢杀尘却是摇了摇头:
“你走吧,带着你家少爷离开,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了。”
“什么?”
那鸦老明显是没有想到邢杀尘竟然会说这句话,眼睛顿时一瞪,尖声叫道:
“小畜生,你是在侮辱我呢么?”
对于他的嘶吼,邢杀尘无动于衷,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没有任何要侮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放你们一条生路而已,我还没有杀过人,不想把第一次这种宝贵的机会浪费在你们的身上。
说实话,你很让我失望,老头。我现在想要和渐明修士一战,来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水平上。可是你,根本算不上是渐明,太弱了。”
他说的这些基本是真的,在打败黑月之后,他没有立刻离去,报的就是这种想法。
他想要和渐明的一战,来看看现在的自己,比起三个月前与童虎一战的时候,强出了多少。同时也是想看看自己,现在到底能否同渐明的一战。
可是这鸦老真的很让他失望,他太弱了,尤其是在近战方面。至于身体,那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每个渐明要是都像他这样的话,别说现在了,三个月前自己就可以打败他。
不过那鸦老现在的状态似乎很不对,在听完邢杀尘的话语之后,他似乎陷入到了的一种癫狂的状态当中去,似乎邢杀尘说过的某一句话的刺激到了他。
只听他在那里一种微不可查的声音在小声的嘀咕道:
“我不是渐明,我就是渐明;我不是渐明,我就是渐明,我不是渐明,我就是渐明。”
在重复到第三便的时候,他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得,猛然抬头,朝着邢杀尘大声喊道:
“你竟然敢说我不是渐明?你知道我为了突破到渐明,付出了多少代价吗?你竟然说我不是?我告诉你,我就是渐明!”
他喊出这话时候的样子简直可以用歇斯底里来形容,简直就像一条要咬人的疯狗一样。可邢杀尘却是一直在冷静的盯着他,去观察他的动作,怕他起什么猫腻。
渐渐的他发现,这家伙现在似乎是真的状若疯魔了,完全没有任何在搞或是要搞小动作的迹象。双手结印,腹部丹界的位置发光,似乎有一盏明灯在其中,即便是隔着衣服,邢杀尘也是能够清楚的看到。
那明灯邢杀尘知道,萧麟和他说过,这是修士修练到渐明级别所结成的神灯,渐明九重,对应九盏神灯。是用来照亮道路,指引自身去往那个什么“中心神庙”当中的。
同时这明灯也是渐明修士最强的杀招之一,可是因为消耗巨大,而且极易受到损伤,所以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很少有人会动用。
要知道,这明灯是用来指引自身丹界所结出的神胎,去往中心神庙的东西,修士以后能否登堂入室,可就全靠它了。一旦损伤,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简直是会影响到修士的一生。
可是这鸦老现在竟然要动用这种招数,可见他是的真的愤怒了。他又一盏明灯,说明他是渐明一重或是一灯的修士。
只见那明灯在他丹界当中闪了一下,随后便出现在了他的头顶,当然不可能是本体出现,而是一个灯的虚影。
毕竟明灯的本体一旦被打碎,就是再也恢复不了的,那代表着此修此生的修行便止于此了。
即便是这样,那鸦老也会至少损失三成本源,修为大跌,甚至有可能跌出渐明。以他的天赋,不知要恢复多久才能够恢复过来。
只见那鸦老抬头看了一眼头上明灯,忽然喃喃道:
“毁掉,本来是留着保命用的。没想到竟然要浪费在你的身上了。正是因为这代价太过高昂,所以你必须要死!”
说完之后,只见他猛地一咬舌尖。向着头上的明灯虚影猛地喷出了一口精血,他的这口精血和之前他所流出的血液一样,也是黑色的。
不过这精血的黑,明显要比他身上所留出的黑血要妖异,因为那黑中竟然还透着丝丝缕缕的红。
在受到他的精血时候,他头上的明灯虚影一下子也变了颜色,火光由赤红变为了乌黑,整个灯体都在向外闪烁着幽光。
邢杀尘看的面色大变,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就算只是虚影,可这毕竟是他自身结出的明灯。
因为一个人不管他本人是个怎么样的人,或是他修练的是什么功法,体内的明灯都必须是明亮的,所以就算是用精血加持,也是需要与这明灯本源的本命精血来加持啊。
可他现在竟是任由自己的污浊精血去感染明灯,像他这个样子的灯所发出的光,怎么可能照亮通往中心神庙的道路?
难道他想要与自己玉石俱焚不成?那也不对啊,要想玉石俱焚的话,他把整个灯都召唤出来,岂不是更有把握?
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变,邢杀尘的脑子也是有些转数不够了。忽然他想起了那鸦老之前所说的那句奇怪的话:什么“多好的宝贝啊,真是不想要毁掉”。
又结合了现在的情况,忽然,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似得,抬头看向鸦老,惊声说道,一字一顿:
“这不是你体内的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