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的气氛沉寂,人人都在看着那位趾高气昂的杨智,都想看看老鸨该如何抉择?
正当杨智执意要见如月时,一侍从神色匆匆跑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便见他神色大变,迅速离去…
热闹散场,秋水沫正想离开时,忽被突然出现的女子唤住…
“公子留步…”
回头,既然是如月,只见她一身粉色罗裙,美艳动人!
她不得不承认,慕离初的审美观不错,身边的个个都是大美人!
“不知姑娘唤住在下有何事?”压低声音,礼貌的作揖道。
与如月只有匆匆的一面,而且那时身着女装,她信心满满,如月定认不出自己。
“如月有一事,可否请公子移步说话?”
如月的举动让一旁的老鸨大为吃惊:“如月…你这是做什么?”
“妈妈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秋水沫愣了一会儿,突然很想知道如月有何事,便点头应了。
随如月到了一间陈设不俗的厢房,便仔细打量起来…
“王妃屈尊来此,可是为了如月?”
如月的话让秋水沫吃惊:“你如何认出我?”
如月倒上一杯茶递给秋水沫,掩嘴一笑:“虽与王妃只见过一面,可如月却对王妃记忆犹新…”
秋水沫指着对面示意如月入坐。
如月屈身谢礼,缓缓落座…
“如月姑娘观察入微,我这副装扮既也能认出来,佩服…佩服…”
如月忽然感伤起来,双眼瞬间含泪:“王妃可是为着殿下而来?”
对于这变化极快的气氛,一时反应不过来!
“姑娘何需此言?”
说到这里,对坐之人伤心的抹起眼泪来:“自殿下与您有婚约后,便很少来如月这里了,前不久更是差人送来书信一封,让我离开京城,放我自由身…”
“嗯?”秋水沫哪里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姑娘得已自由不好么?”
自己想要自由而不能,而如月却是得已自由而不喜!
只感慨老天弄人…
如月抬头,泪眼相望,眼泪越发止不住了:“如月本是命苦之人,幸得殿下庇护才得保全此身,如月早已暗暗发誓。此生此世,定极尽所能侍候殿下,哪怕是为奴为婢!”
秋水沫似乎听懂了,如月这是误会慕离初是因为自己让她离开…
正思量着,对面之人却突然跪了下来,苦苦哀求:“如月知道身份卑微,不配侍候殿下,恳求王妃同意如月入王府做一个粗使婢女…求王妃成全…”说着磕起头来:“求王妃成全…”
秋水沫想了一会儿,冷冷开了口:“你先起来说话…”
一语,附有旁人无法违抗的气势…
如月缓缓起身,在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
秋水沫看着此时楚楚可怜的人儿,心却没有半分怜惜,反而觉得,对面之人心计太重…
“此事恕我做不了主,我虽为辰王妃,可却无半点主事之权,王府中大小事还是要殿下点头同意才行…恕我帮不了姑娘…”不拐弯抹角,直言婉拒。
如月顿时傻眼了,经她打听到的消息,秋水沫是极好说话的,可是如今怎么与她想的不一样?
“时辰不早了,告辞…”
如月醒神过来,急忙唤住即将离去的人:“王妃留步…”
秋水沫面无表情回头:“姑娘还有何事?”
如月一步一步上前,道:“如月在殿下身边多年,也知他心里有一个深爱多年的女子,这么多年拒绝皇上赐婚皆是因那个女子。以前我也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让殿下深爱多年,直到王妃回京我才明白,原来那个人是你…”
如月的话令秋水沫震惊,可细想,也觉可信度不高!
“姑娘误会了,我与辰王是奉旨成婚,之前也并无见过。即便他有心爱之人,那个人也绝不会是我…”
如月忽然笑了:“有些事也许王妃忘了,可对于殿下,那是每天都会去回想的事…”
“此话何意?”秋水沫参不透了。
如月沉寂了一会儿,大着胆与秋水沫做起交易:“若王妃同意让如月入府,我便告知你一切,如何?”
此时的如月,双眼中早已没有了之前楚楚可怜的样子…
“呵呵…”秋水沫轻笑两声,冷冷道:“可惜,姑娘遇到的人是我…”
留下一句,毫不犹豫转身而去…
如月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离开烟雨楼,秋水沫心里不知为何沉重起来,脑海中不禁一直回响着如月的话…
辰王府…
慕离初忙完手里的事务,来到了水谢…
“殿下…”
“王妃呢?”见房门紧闭,便没有强入的打算。
红绫两人一个时辰前便已守在了门外,也不时偷偷往里瞟一眼,见榻上隆起的被褥,知道秋水沫还未醒,所以才不敢打扰…
“王妃还在午睡?”绿衣轻声回道。
“午睡?”慕离初抬头看了看时辰,已是未时:“王妃睡了多久了?”
红绫暗算了算:“回殿下,已有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慕离初顿时觉着奇怪。
秋水沫虽平时也爱贪睡,可除了夜晚,白日里绝不会睡了一个时辰之久…
不曾犹豫,推开了房门,望着榻上毫无反应,似乎应证了自己的猜测…
一步一步靠近,掀开被褥,下面尽是被叠成人形的被子…
身后的两人一瞧,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没看好王妃,请殿下责罚…”
慕离初黑着脸望着头也不敢抬的两人,冷冷道:“本王派你们侍候王妃,可如今连人何时不见的都不知道,要你们何用?”
“奴婢失职,求殿下责罚…”
慕离初负手走到门边,厉声对两人道:“各自下去领十仗…”
红绫两人急忙磕头:“谢殿下…奴婢立刻去领罚…”
待两人离开后,慕离初便一直坐在屋里,似在等着秋水沫归来…
无心玩耍的秋水沫见时辰已不早,打算回王府…
可走了不久,对面快速驶来的马车引起了她的注意!
马车内的人还不时掀起车帘催促车夫快点…
冯永吉?这般匆忙是要去哪儿?
虽只在昏暗中见过冯永吉一面,可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退闪一旁,马车飞快得从她眼前驶过!
出于好奇,思量之下,决定跟上去看看!
城门?
一路跟到了城门,亲眼看着马车出了城…
“这时候出城为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跟去。
过了不久,尾随着马车来到了城郊的一座寺庙!
马车内的人急急忙忙下了马车进了寺…
不远处,一个人影离地飘然而去…
落在寺庙内的树上,拨开树枝,便见冯永吉左顾右盼,最后进了一间禅房…
离开大树,悄无声息落在屋顶上,轻轻掀起瓦片的一角向下望!
“表哥…”一个穿着披风的女子柔情似水的唤了一声。
贤妃?
秋水沫虽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可是从那娇柔的声音便肯定是贤妃无疑。
冯永吉上前紧紧抱住贤妃:“表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可知我相思之苦?”贤妃说着,流下了泪。
冯永吉送开怀中之人,深情的望着她:“我何尝不是?一收到你的信便马不停蹄赶来了…”
两人相拥同行在桌边坐了下来!
“我还不容易求得皇上答应我来寺庙祈福,只是想见你…”说着,贤妃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哭诉起来:“表哥不知,自上次之后,皇上就不像以前那般对我了,我如今在宫里受尽了冷眼热讽…”
冯永吉心疼起来,为她擦拭泪水:“皇后呢?就不过问吗?”
说起皇后,贤妃气氛不已:“在皇后眼里只是权益,见我不受宠,无法与柳贵妃抗衡,便立刻推介了沈如雪。如今沈如雪取代了我,她怎会顾及我这个没用的弃子…”
“咚”的一声,冯永吉拍桌而起,勃然大怒:“皇后太过分了,当初执意让你进宫,如今又扶持自己的侄女而弃你不顾,亏我们还对她忠心耿耿…”
贤妃急忙起身握住他的手:“表哥,我们斗不过她的,如若不替她做事,我们的事儿她势必要告知皇上,届时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冯永吉也只能感到无奈:“哎,是啊…”
回到桌边坐下,心里即便有再多的气也只能忍了:“如今只有尽快除掉秋逸,让她多加眷顾于你,让你在宫里好过一些…”
“也只有这样了…”贤妃也认同:“皇后突然想除掉秋逸也只不过是想以此打击将军府罢了…”
“虽说秋柏与秋逸获最被罢黜,可是秋卓一脉却如日中天,只盛不哀。秋水凌更是取代了韩羽,这也是让皇后最气之处…”
贤妃点点头,说起秋逸:“我听闻秋逸的事儿不大顺利…”
“嗯…”冯永吉点头继续道:“皇上似乎有所怀疑,故将处决秋逸之事压了下来!”
“那可怎么办?”贤妃不免担心起来:“如今我已沦为弃子,若你不能除掉秋逸,那皇后定也会将你定位弃子的,那我们的事…”
“你不用担心…”冯永吉安抚焦虑的人:“我会想办法的,过不久,我定会拿出新证据让皇上不得不下旨处决秋逸…”
贤妃靠了过去,依偎在冯永吉怀中,放下担心:“那就好…”
“我不能久呆,以免错过入城的时辰…”推开怀中的人,依依不舍:“我该走了…”
“皇上准许我明儿回宫…”
“山里湿气重,注意身子…”
“知道了,你也是,政务别忙太晚…”
两人经过一番话别才依依不舍分开…
屋顶上的秋水沫早已盖上瓦片离开,隐于暗处跟随冯永吉!
回程的路上,几次想动手就此杀掉冯永吉…
可是她不能,因为即便冯永吉死了也不能洗刷秋逸的冤屈!
如今,只有相信慕离初的安排,寻时机告发他诬告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