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夕阳西下,映红满天。
远处山峦披上晚霞的彩衣,清风徐徐,送来一阵幽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夕阳无限好。
一断崖边,两人相坐无言,俯瞰天边的朦胧景色。不远处,一白一黑的两匹马正悠闲的吃着青草。
这是秋水沫回京以来,最为放松的一刻。微微侧首看着身旁之人,心里莫名的心慌。
忽感到一炙热的目光,慕离初扭头对上偷窥的某人,好笑道:“为夫好看吗?”
一语,让秋水沫有些无地自容,急忙移开眼,努力平复心里的慌乱:“谁看你了?”
慕离初自是将她那丝惊慌捕捉住,不由一笑,随她看向天边。
忽然间,一阵阵腹痛让秋水沫驺眉,捂住小腹,面色瞬间变了又变。
“你怎么了?”身旁之人察觉到她的不对,目光落在捂住小腹的手:“可是哪里不适?”
见秋水沫好像在隐忍什么,脸色也不好,一时担忧起来。
可当事人只觉难为情,自己已不是无知少女,自是懂得这阵腹痛原因!
有些难为情的扭头望着身旁之人:“那个…这…”
这种是换着任何人都会难以启齿吧,特别是对一个男子!
“你到底怎么了?”慕离初一时也弄不明白。
一股暖流顺势而出,秋水沫羞愧难当,双颊与那天边的夕阳有得一比。
将头埋得低低的:“那个,我葵水很不凑巧的来了…”
话音落,只觉耳蜗滚烫不已。
咋一听这话,某人脑袋嗡嗡响,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也教自己情何以堪?
久久不闻动静,秋水沫忍不住好奇抬头,当看见某人呆愣,神色极为难看时,不由一笑,什么难堪、难为情的心绪一扫而空…
“那个,这…”忽然谋生有丝戏弄之意:“这,我也没办法,以前每月里也没个准确的日子,时而提前,时而推迟,今日,我也没料到…”
好吧,她承认,一个女子在一个男子面前谈论这种事情,确实是有点惊世骇俗!
话落,只盯着某人瞧,慕离初的脸色是变了又变,由青变白,由白变红!
最后却忽然起身而去…
“喂…你…”这突然的举动倒让秋水沫看不明白了。
慕离初红着脸,尴尬的望着远处:“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秋水沫低着头,想到此时的自己,不知该怎么回去了?
正为难时,一件玄色衣衫披在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腾空被人拦腰抱起,回过神来,已在鹫风的背上。
“别动…”
被慕离初横抱着圈在怀中,这姿势有些不自在,本想调整一番,头顶上方便想起柔柔的声音,想到如今自己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鹫风不紧不慢的往回走着,靠在温暖的怀中,心绪乱飞!
这感觉,秋水沫说不出,道不明,前几日本以决定远离此人的,可惜适得其反。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根引绳紧紧拴着,越拉越近!
————
雨兰轩
慕离初将怀中的人轻轻放于榻上转身而去。
秋水沫此时的脸上还泛着红晕,心绪还未回归,愣愣的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王妃…”直到红绫进来。
秋水沫回过神,点头应了声,红绫很快拿来了换洗的衣物。
屏风后,秋水沫已换好了装,望着一旁沾了丝丝血的衣袍头疼!
把自身的那套衣衫卷了起来递给红绫:“拿去烧了,反正也坏了!”
“是…”
红绫正要离开,又被秋水沫唤住,只见她把慕离初的那件外袍递给红绫:“拿去洗了!”停顿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凑过去特意叮嘱:“别让人看见了!”
红绫点头示意明白!
直到那幕帘落下,秋水沫方才整理好思绪。
不久,慕离初也已经换了身衣衫回来。
两人相对而坐,神色淡定,似乎那件尴尬的事从未发生过。
“王妃,这是阿胶红枣汤…”绿衣端着一碗汤放在秋水沫跟前。
秋水沫愣了愣,抬头问:“为何给我这个?”
绿衣看向慕离初的方向缓缓道:“是殿下吩咐的!”
“哦…”秋水沫随意应了声,心里却是暖暖的,没想到慕离初这么细心。
“刚才华姿公主来过,等了一会儿,不见王妃回来便回去了,说是您回来后去她那儿一趟。奴婢见公主的模样,好像是心事!”
“还有北翼太子差人送来了一匹布,说是赔偿王妃衣服的,奴婢已收下了…”
秋水沫一边喝着汤,一边听绿衣说着。
想起下午在马场的所见,华姿定是为了秋水凌而来。
而夜景夙,当时也只是随便提提,没想到他还真的将布送了过来。
“知道了,今儿有些乏了,明儿再去华姿公主那儿!”几日不曾好好休息,又巧赶上了月事,如今确实是乏得很,全身提不起劲。
与慕离初用过晚膳后,坐了一会儿,也不理会另一旁看书的人,便已撑不住上了榻,钻进被窝睡去。
听闻那均匀的气息传来,慕离初放下了手里的书,望着榻上的人出神。
她是真的累坏了,睡得很沉。
见她如此,也不好厚着脸去扰她,只拿了被子睡在了睡椅上。
另一边可没那么清静
华姿自从回到住处便在屋里哭个不停,把婢女都给吓坏了,可她偏偏不让人去告诉东灵皇。
直到夜晚,花蕊见她还在伤心,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到了秋水沫。
“殿下…”外面响起青玄的声音。
慕离初睁开眼轻声问:“何事?”
“华姿公主的婢女求见王妃!”
“嗯?”慕离初望向床榻,秋水沫不知何时掀起帐幔坐了起来。
其实在青玄来时,她便已经醒来,穿好鞋起身:“我还是去看看吧!”
慕离初掀开被褥起身道:“我与你一起去…”
“不必了!”秋水沫一口回绝:“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不要去了!”
话落,已快步走了出去。
来到院门处,便见花蕊神色焦急的等在那儿,一见秋水沫,欣喜不已:“参见辰王妃…”
“起来吧…”
花蕊起身附在秋水沫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只见秋水沫神色变得沉重,抬步随花蕊而去。
窗户边,慕离初目送秋水沫离去,神色也变了变,对一旁的人吩咐:“去查查华姿公主发生了何事?”
“是!”
窗户落下,望着空空如也的床榻,却无心睡眠!
——
“走…都给本公主出去!”
秋水沫刚推门进去,迎头一个枕头飞来,还伴着女子哭噎的声音。
伸手接住砸过来的枕头,探出头问:“这是怎么了?谁惹到尊贵无比,貌美无双的华姿公主了?”
闻声,华姿停止了哭声,抬头望,见是秋水沫,这才平静下来,擦掉泪水。
“你跑哪去了?说好赛马的?”
秋水沫笑了笑,华姿终是被宠坏的小女子。
走上前,小声问:“你怎么了?”
心里虽猜到了几分,可是确是不肯定。
“我…”华姿抬头,双眸含泪,想到秋水沫与秋水凌是兄妹,却无从说起。
“公主若拿我当朋友,可否与我说说?总好过闷在心里…”
华姿思念一转,想到了一事,有些生气:“上次你就认出了那玉佩是不是?”
秋水沫点点头,一脸严肃,既然挑明了,也不想隐瞒,而且也很想知道,她与秋水凌之间的事…
“那玉佩是你大哥的,上次你却骗我不识…”
秋水沫急忙解释:“公主,在不知明的情况下,我能出卖我亲大哥吗?”
华姿想了想,也的确有理,便不追究此事。
见她不为此事生气,秋水沫又道:“今日你与大哥在马场说了什么?”
“你…”华姿大惊,当时可是确定没人才去问的:“你怎么知道?”
“我在不远处的树上看见了!”见华姿不语,继续问:“你能告诉我你与大哥之间…?”
华姿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将所有的事告诉秋水沫。
细细听她说完,秋水沫也感到惊讶,没想到华姿挂念秋水凌这么多年。
甚至为了他央求东灵皇答应让自己来做这个和亲公主。
可秋水凌怎么承负得起她这么重的情意?
“公主,我大哥说得对,在那般情形下,换做任何人,他都会出手相救。”秋水沫心绪也变得沉重:“这么多年,公主心里一直有他,可大哥呢?对公主没有半分映像,突然间来了一个公主,向他表明多年情意,我想,他的心里也很慌乱吧?”
秋水凌虽已十九,可是从未经历过男女之情,以前的时光都有在军营中度过,现又身居统领一职,一天忙得着不到边,对于终生大事,只怕从未去想过。
“可是我…”华姿也不懂男女之情可是今日,见到秋水凌的态度时,心里就像刀割一样难受。
秋水沫嫣然一笑,此时的华姿好像三年前的自己,对于爱情怀揣着憧憬,可是现实并不是想象的那般美好。
“公主虽为皇室人,可是却被你父皇保护的很好,你的性子不适合我们天元四四方方的院子,只适合东灵宽阔的草原,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没有谁比秋水沫清楚,秋水凌背负的重任有多重。华姿这样的性子,如何与他并肩撑起整座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