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5787400000250

第250章

“让冯家找个理儿扎个筏子,参威震伯,只要有个破个口子,就能废了姓霍的一家。”太后狠狠道。

“臣记住了。”南阳伯王諲应道。

说罢这桩,太后缓了口气,又道:“近来外头的舆论渐散了,这马家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一点事儿都做不好。”

王諲躬身立在不远处,却不接话。

虽说是谣言,但议论的却是朝政天子,可是杀头抄家的大罪,怕死的到底还是多,而那些不怕死以为一身正气代表民意天意的二愣子还是少,不够填顺天府和大理寺大牢的。

敢公然议论的都进大牢去了,舆论这才慢慢散了。

就在太后和王家都以为以天意为幌子,给祯武帝施压的谣言攻势渐没用之时,突然从南边传来先帝宗庙被天雷所毁。

一时间天下震惊。

太后和王諲却如得飞来横财,立时让众人上表,评祯武帝废内阁而重内廷,弊弃老臣能臣而扶持后生佞臣等等之政,有违人心,天理可见,降下警示,给祯武帝施压。

祯武帝看着一道道劝谏的折子,忽然拂袖将御案之上的凑表全都扫落在地,怒气氤氲,让殿内陷入气流一时凝滞,连呼吸都不能顺畅了。

司马空和钦天监就站在御案之下,见祯武帝震怒,他们诚惶诚恐地跪拜匍匐在地,屏气噤声。

到底是沉浮隐忍过的帝皇,祯武帝也只是扫落了奏章,并未迁怒于任何人,就听他道:“司马空。”

“臣在。”司马空立时应道。

“查,给朕查。”不难听出祯武帝的磨牙切齿来,“既然是好好的天象,怎么忽然就降下雷雨来毁了宗庙的。”

“臣遵旨。”司马空领旨,额上的汗都来不敢擦,紧忙去办差。

“王永才。”祯武帝又道。

王永才佝偻的腰背,上前道:“老奴在。”

“传朕旨意,朕将泰山祭天。”为堵怏怏之口,祯武帝就算是天子也有不得不退让之时。

“遵旨。”王永才得了旨意也忙出去了。

当传出祯武帝要泰山祭天的消息后,果然一时舆论不再沸腾,祯武帝压力稍减。

那摩海堤防之上,霍荣和三皇子冒雨查看,心下都已有了意思。

回到暂做住处的民房,二皇子早已等候在内。

“三弟,镇远公辛劳了。”二皇子上前迎去,还亲手接过霍荣的湿透的蓑衣斗笠来。

霍荣恭敬道:“臣愧不敢承,为圣上和天下百姓分忧,是本分。”

二皇子也不和霍荣纠缠这些个冠冕堂皇的话,笑道:“镇远公和三弟这番巡查下来,可见有弊端了?”

霍荣也不急着答,而是让人先取来了当年建那摩海堤防之时的舆图来。

三人围拢,借着不甚光亮的油灯,看着桌上的舆图。

霍荣指着舆图的上的几处堤防道:“臣记得那摩海的堤防,前年圣上才又从国库中拨下银子加固修缮,可今年却又是这几处中的南堤决口。臣原以为是有人贪赃了修缮了款项,以次充好,才使用堤防不堪一击,可臣巡查过后才知,并非如此。原来是有人厚此薄彼,一心全用在了北岸堤防加固之上,才致如此的。”

三皇子一直未做声,只在一旁点首认同。

霍荣又指着舆图上的一处低洼处,道:“此处水势最是危急。才又接上游来报,京城降水所汇成洪峰将至,倘若再不及早泄洪,怕是这一带的堤防都不堪重负,至时堤毁洪水滞泄千里,就迟了。”

二皇子也点点头,“那不知镇远公以为该在何处泄洪,才是三选?”

霍荣坦然地看着二皇子,“自然是洪峰之下游了,且前朝建那摩海堤防时,已标注了行洪泄洪之处了,还用废什么心思想的。”

说罢,就好似什么事儿都不知一样地,指出两处来,“这两处是乱石滩,又是人烟稀少之处,就这两处了。”

二皇子一看,瞳眸一缩,面上却依旧浅笑悠然,“这两处果然是好,只是这舆图是前朝之物了,如今这些年过去了,怕是早已日月更替,已住下人烟了。镇远公还是查探清楚了再做决定才好。”

霍荣却忽然义愤填膺了,“就算这舆图已是旧年之物,可那摩海两岸郡县依旧以此舆图为准,倘若有人在行洪泄洪之处定居开拓了,县丞没有不告知的道理,不然就是渎职失察,岂能姑息的。可要是已被告知,却明知故犯的,朝廷泄洪其一概损失都是咎由自取。这便是王法。”

二皇子没想到霍荣这般强硬,不留余地,几番吐息后才不至于当场翻脸了,“镇远公,常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霍荣向京城皇宫出躬身一拜,“二皇子说的没错的呃,同臣想到一处去了,臣正是为了日后好再见天颜。”

“你……”二皇子恨恨地指着霍荣。

三皇子想要说话,霍荣却暗暗制止了他。

好似不见那指着自己鼻尖上的指头,霍荣道:“这两处就有劳二位皇子监察开凿,请务必赶在洪峰到来之前。”

二皇子气呼呼拂袖离去。

回到临时的住处,二皇子看着简陋的内陈,因多日的阴雨,潮气过重,褥枕头无不透着令他做呕的霉味。

二皇子正是坐立不是,来回在屋里踱步。

小川子是二皇子小时就在身边服侍到如今的老人了,见二皇子身边无人便鬼鬼祟祟地将一份书信递给二皇子道:“皇子,这是伯爷捎来的。”

二皇子此时正是束手无策之时,见是王諲的密函,立时就打开了。

只片刻的功夫,二皇子就看完了密函,也笑逐颜开了,一弹那信笺,连声道好,“妙计,一箭双雕的妙计。”

罢了,一招手让小川子近来,小声道:“你赶紧寻人来,在宋瑾瑜(就三皇子)所在的堤防之处,另凿开一处决口,做成泄洪选处不当,洪水冲垮的迹象。”

小川子一想立时就明白了,“那就是镇远公和三皇子的失职不当了。”

二皇子冷笑道:“我再连夜上一道加急的折子,参镇远公刚愎自用,不听我之劝言,一意孤行,才致如此。”

小川子迭声称赞二皇子妙计。

因洪水不等人,泄洪堤防的开凿连夜就开始了。

霍荣彻夜不眠整夜巡防在堤防上。

二皇子的法子虽好使,只是不论是王諲还是二皇子都低估了这位三皇子。

三皇子看似无争,却最是谨慎正直的。

在监察开凿堤防之时,暗中还让人巡查堤防,夜半在他负责的堤防之处亲手拿了几个偷偷挖凿堤防的歹徒。

霍荣知道后赶来,是见惯了多少阴谋诡计的人了,不用细细审问,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三皇子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公爷,只怕要再调派些人手来巡防才是。”

霍荣却摇摇头,“来不及了,且这等事儿防不胜防。”沉吟了片刻后,霍荣忽然小声不知同三皇子说了什么,回头三皇子就奔二皇子监察开凿的泄洪处赶去了,二皇子被换到了三皇子原先的那处。

且还不是固定了谁就一定负责那处了,一时一换的,全凭霍荣的心情。

二皇子的“妙计”自然就被打乱了。

而且换的只是监察之人,不劳动底下开凿的人,故而没丝毫拖延了开凿的进度,二皇子也好不有异议的。

也是时间紧迫,连夜开凿,终在黎明之时,决口凿成。

当洪水翻滚而来,从两处决口涌出,顿时决口之外的田地顿成汪洋一片。

二皇子看着被淹没的王家田地,两眼赤红一片。

但别处的百姓和良田都得以确保了。

一时间人心振奋。

只南阳伯王諲听闻自家良田数千倾尽数淹没在半人高的洪水之中,一口气岔了,令他两肋生疼。

而祯武帝在千和殿上,大为称许道:“镇远公神聪明之德,振威武之气。”

水患得以解除,祯武帝就腾得出手来料理旁的事儿了。

回到御书房,祯武帝立时就命传周广博。

自传出先帝宗庙被雷击烧毁了,周家上下便日夜等候,今日终于让他们等来了召见的圣旨。

周家自然欢欣鼓舞。

周冯氏给周广博又整了整衣裳,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老爷要小心。”

周广博却不以为然,“以皇上当年对我的圣眷和宠信,今日皇上亲见我就是证明。等我出宫来,我们家又是好日子了。”

想到往日的风光,周冯氏一时也将那点子不安给撩开手。

一家子人恭送周广博出门。

皇宫对于周广博来说并不陌生,在得进御书房后,周广博跪拜等候在正殿之下。

祯武帝在东侧殿内同司马空说话,周广博只听到祯武帝沉声道:“朕知道了。”

罢了,司马空告退。

祯武帝拿着一份折子,缓缓从那头殿里走过来。

周广博暗中狠掐了自己一把,面上顿显热泪盈眶,激动得全身发颤,重重地给祯武帝磕头,“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岁。”

“平身。”祯武帝寡而无味道。

周广博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侍立着,一派恭听圣训的模样。

祯武帝道:“君臣一场,眨眼三年未曾见过了。”

周广博闻言泪水决堤,滚瓜落下一般,又跪了下来,激动不已道:“皇上,臣虽远在千里之外守旧,却日夜不敢往皇上的。”

祯武帝好似说闲篇一样道:“几时就回京了?”

周广博忙擦拭眼泪,道:“去年就回了。”

“候任哪一处了?”祯武帝又问道。

周广博道:“也不知为何,臣已报知吏部,只是过去一年了却不见又让臣候任的文书下来。”

“所以爱卿不能忍被忽略,怨吏部,怨朕,一把火就把先帝宗庙给烧了,以聚耳目,重获重视吗?”祯武帝一面说,一面将司马空的彻查的折子掷周广博脸上去了。

一时周广博的魂都飞了,颤颤地拿起折子瞧。

司马空彻查的结果是先帝宗庙是人为烧毁的。

周广博也是在宦海沉浮多年的人了,敢那样做自然不留把柄的,所以只要他一口咬住,他是什么都不知的,就谁也别想让这事儿牵扯上他来。

祯武帝冷眼看着周广博苦苦的央告着自己的无辜和不知情,哼了一声。

“凤阳周氏满门护先帝宗庙不力,从今起打回原籍,子孙后代,朝廷永不录用。”

周广博急功近利,自掘坟墓,还累及了子孙后代。

同类推荐
  • 半颜神医之独倾君心

    半颜神医之独倾君心

    她本该对他清心寡欲,却痴心狂恋,一心只想做他的妻子。他弃她流落江湖,却不想让她身陷险境。一场阴差阳错,让她避世而居,也让他苦苦追寻。五年后,他成了人人敬仰的半颜神医,而她则成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陋颜丑女。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隔着面纱,看他将那个酷似自己的女子拥入怀中……--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盛宠

    盛宠

    因为这个女子,两国征战,民不聊生。故而,她成了罪人。世人都道她是红颜祸水,该死!世人都道她是祸国妖姬,扰得两国民不聊生,该处以火刑!世人都道她是不祥之人,使两国丢城占池,各自战斗,不肯相让!当第三国参了此战争后,她一代小小的绝代佳人,又该何从?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王牌特工:二品狂妃

    王牌特工:二品狂妃

    特工队长,重生,不是简单的魂穿。一穿,遇到他,无意中救了他,从此被他缠上了。在“商人”的交易中爱上了他,遇神杀神,可是最终还是分开。她发誓,自己要强大,一年后,自己重卷而归。该死的就得死。(更书开始)
  • 情埃落定

    情埃落定

    是否所有的等都会有结局呢?是否争取就一定可以得到了?羽素一直以为她只要默默的等,努力的争取就一定可以得到,可以得到东衍宿的爱,但她错了。这爱从一开始认定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她等错了结局,她努力错了方向,因为自她与东衍宿相遇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不再属于她了,已经有了另一个人了!其实,每个人都在一场爱情来回追逐,永远都找不到一个终点,当所有人都追的疲惫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心中的那个人已经有所改变,只是执迷的不肯去接受而已!曾经,她是流离的女子,母亲为了一个不曾给过她任何的名份的男搭上整个家族的性命,却挽救那个男人的生命和江命,至死,也不曾后悔!--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任君采撷

    任君采撷

    身处在阴谋的深渊,灵魂永世不得救赎。本是飞舞九天之上的鸾凤,却被折断翅膀囚锁深宫。历尽艰难逃出了噩梦,等待她的却是爱人的背叛,非人的折磨。曾是缠绵的爱最终都化作无尽刻骨的恨,深入骨髓。斩发断情。今日起便是真正的敌人!万丈悬崖上的纵身一跳,只留下索命复仇的诺言。
热门推荐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佃农理论(英语原著)

    佃农理论(英语原著)

    《佃农理论》是著名经济学家张五常的博士论文,其英语原版于1969年由芝加哥大学出版社首次出版。张五常这本论文集主要以现代新制度经济学的观点对分成租佃制度作出了新解释,推翻了以往的传统理论,建立了“新佃农理论”,奠定了现代合约经济学的基础。
  • 畅游末世

    畅游末世

    末世爆发?有丧尸?不要慌~金手指已经安排妥当了,你问牛不牛比?你就说无敌怎么样吧
  • 追随者

    追随者

    很久的文字了,写的是自己也是别人的。青春里的懵懂和幻想,他在远方,我在这里。
  • 嗜宠之凤妃天下

    嗜宠之凤妃天下

    她,强势霸道,淡漠冷血,是二十一世纪的的顶级杀手。一次意外,穿越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时空。胆小懦弱?丑如怪物?不受宠的小姐?上能出手大整太子公主,下能掀翻整个家族,这叫胆小懦弱?又有谁能看穿那丑陋可怖的下的倾城绝世。不受宠?谁稀罕。天大地大,人不犯我,我自不犯人,人若犯我,千倍奉还。重活一世,也许仍是一个人站在顶处,独自品尝那份高寒。然而生命却给了我意外的惊喜,我不信天,不强求也不会奢求。直到遇到他,只那一眼,铭刻永生。亦追随一生。他,邪肆狂傲,冷酷霸道。人称“宁惹阎王,不碰凤王。”直到遇到他,化为绕指柔的他让整个大陆的人跌破眼境。只为她许下一生承诺。(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清风媚卿卿

    清风媚卿卿

    【后来锦之问当年为什么救她,却再也听不见那人的回答。】她是皇家最优秀的暗卫,十三年来无人能敌。却爱上了最不该爱上的人。当朝王爷,身份悬殊,有缘无分。她自断情缘,他娶丞相嫡女。不久,敌军进攻,城破。她奉命前往敌军营地就被俘的他,与敌军周旋数天,身上伤痕累累,才带着他突围。转身的刹那,谁曾看她泪水突然流下,谁曾注意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谁曾明白她的心冷面热口是心非,谁曾发现她的血染衣衫?她悄然倒下。许久,一个神秘的人,静静地凝视着她,说,锦之,我来带你回家。
  • 穿梭万千位面

    穿梭万千位面

    行走于诸天万界,穿梭于一念之间。无数的光点即是无数的位面!在《生化危机》的世界里体验末世来临时的那一丝绝望;又或者在《死侍》中跟贱兮兮的死侍一起耍耍嘴皮……科技,神学,魔法……苏欣表示,我穿梭的位面都能写成一本书!哈?要我去复联位面干掉灭霸?抱歉,请拿块豆腐让我撞死……苏欣:不不不,这不是怂!…………【这个……支持一下,多谢。希望有人喜欢。】
  • 卿莲录

    卿莲录

    “当初的那个我早已变了。”男人坐在高堂之上,冷声对着她说道。她看这他那冰冷的眼神,不禁在大殿之上冷笑道:“是吗?真是巧啊,我喜欢的人变了,我干嘛还要执着那?既然如此,我们恩断义绝!”说罢,拂袖向门外走去。背后传来男人决绝的吼声:“叶轻凡,我们,恩断义绝。”本文粉虐
  • 双次重生1

    双次重生1

    女主被害,重生到一个懦弱的千金大小姐身上,从此开挂
  • 奥洛尔年代记之日轮低语

    奥洛尔年代记之日轮低语

    古代的神明,终将苏醒。随着天火燃尽了每一座城市,巨石摧毁了每一座堡垒。距离那个更为古老的文明的陨落,已经过去了几千年,而在文明陨落同时跌入迷惘与混沌的深渊的古代神,此刻也向这个新生的稚嫩的文明睁开了眼,伸出了手,意图将至高神拖下他的神座,让他们的意志行在这世界上的每个角落。而他,被古代神复苏的意志,召唤到了这个世界。就像投进湖泊中的一颗石子,掀起的是巨浪还是波纹?没人知道。我们知道的是,这世界中地上一切的国与他们的君主,将迎来拍打他们千年大厦的波涛。崩塌、毁灭、重建、改变,这世界,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