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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四年的思念

幽冥村,‘咿呀’伊笑天推开那残缺腐烂的大门,屋内的一切都未变动,锁具,钥匙,还是挂满了大堂。只是那锁具,钥匙被一层层的蜘蛛网缠绕起来,像是一个个快要破壳而出的茧。

见这般状况,显然是没人居住,伊笑天立马奔向父亲的房间,推开房门,里面依然是蛛丝满屋。看了看母亲的画像还在,伊笑天扭动床前的按钮。‘咔,咔,咔’床板缓慢的打开,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锈化的机器强行启动般。

伊笑天快速进入地下秘道,里面还是寒冰隧道。进过牙子的变态训练,里面的寒气倒是对伊笑天没什么感觉。快速奔向冰棺,里面空空如也,那还有母亲的遗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父亲呢,还有母亲的遗体呢?”伊笑天抱着头使劲的摇了摇。秘,一切都是秘,一切都想不通。原本等待自己的父亲消失,就连秘道中母亲的遗体也不见了。

走出密道,伊笑天反复的想着这问题道:“看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走出大门,看见

隔壁彩舞的院门还打开着道:“既然回来了,纵使有天大的事也该看看吧。”

当快要走到门边,伊笑天又突然转了回来,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年了,她可能都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吧,或许她已经嫁人了吧。”然而就在这时,从村口处,来了一群敲锣打鼓,身穿代表喜庆的红色衣服,抬着大箱小箱的聘礼,那是提亲的队伍。

伊笑天看着那提亲的队伍直奔这边而来,摸着怀中那烧坏的半只鞋道:“果真要嫁人了,那就祝她幸福吧。”在看看走在队伍前方的俊俏青年道:“样子还行,那么多聘礼,家境应该还不错,但愿他能陪彩舞看完一生的夕阳吧。”

转过身,听见自己心碎了的声音,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道:“看一下她样子变没有,穿新娘装漂亮不。”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伊笑天再次转过身,看向院内。

然而看到的却是,那些抬进去的聘礼,全部被扔了出来。“不嫁,不嫁,我说什么也不嫁,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我们家不欢迎你。”院内传来一个似泼妇一般,让人抓狂的吼声。声音不大,但极其刺耳。

听见着吼声,伊笑天脸上露出笑容道:“原来是逼婚,该死的。”大步走进院中,只见一个女子拿着聘礼,准备往外仍,然而看见伊笑天走进来,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女子婀娜身姿,却有些过于丰满,可能是常年劳动,而锻炼出来的身材。一身乡村布衣,补了无数个疤,显然家境很是贫寒。皮肤有些饥黄偏黑,像是营养不良,又在烈日下长期工作才形成的。头上没有任何首饰点缀,然而那精致的五官,加上那似清澈泉水般的眼睛,是那么的协调迷人,配上那一身布衣和饥黄的皮肤,就算那石头做的心也会感到楚楚可怜。这个女子便是彩舞。

在彩舞身边,一对老夫妇。女的有着与彩舞一样的眼睛,手里举着扫帚;而男的下半身已经断缺,只是坐在一张椅子上,但即使这样,那男的手中拿着一根木棍;他们为自己女儿的幸福,不惜得罪一个财主,拿起仅有的工具而战;那是彩舞的双亲。

看见彩舞,伊笑天第一想到的便是‘这些年,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吧’。然而彩舞在伊笑天进门那一刻便认出来对方了;那一双迷人的眼睛,仿佛可以看透整个世界般,那是彩舞永久的记忆,不论伊笑天变成什么样,她始终记着。

“咳咳,彩舞,还记得我吗?我是笑天哥哥,这么多年,还过的好吧。”伊笑天假咳了两声,打破凝固的画面。

而接下来彩舞直接丢掉手中的聘礼,奔跑到门口,扑到伊笑天的怀里,双手不停的捶打伊笑天的胸膛,哭着道:“你去哪儿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老村长也没回来,我去城里到处找都找不到你,我好担心,好害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伊笑天犹豫了一会,抬起手,抱住彩舞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都是我不好。”直到此时伊笑天才明白,自己刻在彩舞的心里有多深。那是儿时的青梅竹马,到这十几年的思恋之情,汇聚成的一个字‘爱’。对于这一切,伊笑天只有紧紧的抱着彩舞,让她感觉不到害怕。

“咳咳,这位兄弟,我叫唐颖,我家是月孤城有名的大户人家,彩舞姑娘是我先看上的。”那俊美男子说道。

“彩舞,你等一下,我把这里处理好了,再跟你说说这十几年的事。”伊笑天为彩舞擦干泪水。然后为将地上的聘礼拾起来,放入箱子中,对着唐颖道:“兄弟,拿着你的东西,滚回你的月孤城。”月孤城是管制幽冥村的省城。

“小子,别以为你背了一把破剑,我就怕你了,我的家丁,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今天这聘礼,你们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唐颖大拇指向后指了指,那些三大五粗的壮汉道。

“给你三秒中时间,抬着你的东西滚出去,不然,小爷直接将你踢回月孤城。”伊笑天道。

“小子,识抬举的话……”

“一”伊笑天开始数数。

“就快快离去”

“二”

“本少爷,要你…...”

“三”刚刚一数完,伊笑天直接一脚提在唐颖的屁股上,只见唐颖向月孤城的方向飞去。而那些所谓个个都厉害的家丁,转身就跑。

“站住”伊笑天吼道。那些跑到门口的家丁,向是脚抽了筋一般,停住脚步,不停发抖。开玩笑,刚刚那一脚除了高级修炼者,有能力办到之外,普通人根本办不到。而几个只靠蛮力吃饭是家丁,怎么敢与之对抗。

“把你们的东西抬回去。”伊笑天道。然后那些家丁一个个的回头,匆忙的将聘礼抬回去。伊笑天那一脚,只是等于送了唐颖一节路,并无致命的危险。要是掉在水里,到好说,要是掉在路面,那下辈子只有坐轮椅了。

一切事情搞定,一家人坐在方桌上,开始细细详谈。伊笑天将着十几年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彩舞,闻听老村长去世的消息,都感到叹息。

而这十几年,彩舞每个月都会跟着从新推举的村长,去县城领米,随便寻找伊笑天的消息。然而有一次便遇见,早已娶了三房的花花公子唐颖,唐颖看上彩舞的美貌,得知彩舞家的住处,便以金钱的诱惑,来打动彩舞。然而不管多少金银珠宝,彩舞都不动分毫,计策尽失的情况下,便想直接逼婚。对于这些,伊笑天只能感到内疚。

“对了,彩舞,你们知道父亲去那里了吗?”伊笑天问道一个关键的问题。

“不知道,从你走了以后,我们都没见过你父亲。”彩舞摇头继续说道:“伊大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知道,现在我一点线索都没。”伊笑天摇了摇头。

“来,伊小子,别想了,快过来吃饭。”彩大妈端出几碗热腾腾的稀饭。

坐在桌子上,伊笑天喝着那快要淡忘的味道,突然想起什么道:“来,彩大妈,彩大叔,你们以后不用这么辛苦了。”伊笑天从‘随心’中取出,在江陵城偷盗剩来的财物。然后又取出一些珠宝首饰道:“彩舞,这是你的。”

“哇,真漂亮。”彩舞顺手拿起一串,绽放出绿色耀眼光芒的翡翠项链。开玩笑,这可是人家珍藏的首饰,能不漂亮吗。

“伊小子,这算下聘礼吗?”彩大妈在一旁打笑道。

“娘。”彩舞謓籁一声,但是脸上却露出幸福的笑容,拿了一些首饰,跑进自己的房间。

“伊小子,去看看彩舞干什么去了。”彩大妈推了一下伊笑天。

“哦。”闻言,伊笑天还真傻乎乎的跑进彩舞的房间。

彩舞的房间不大,里面摆放得很简朴。一张木制的床,没有刷防腐蚀的朱漆;梳妆台上没有什么胭脂水粉,只是堆放着一些伊笑天刚刚送给彩舞的金银首饰,一面劣质的镜子,一把古老的梳子;在房间中央有一张圆桌,桌上放着一只还未绣完的鞋;鞋是彩色的,是多块残部拼剪出来的,像是五彩的花朵,又似那飞舞的彩蝶。

伊笑天慢慢走进,拿起另一只绣好了的鞋,果然上面绣了一个伊字。心里一酸,热泪在眼眶力打转,他不想在彩舞的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他不想让心爱的女孩,为他担心。

“笑天哥哥,你怎么进来了,那只鞋还没绣好,等绣好了试试合不合适。”彩舞从梳妆的镜子中看见伊笑天的身影。转过身,夺过那只未绣完的鞋道:“我这些年绣了很多,你试试看合不合适。”彩舞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篮子。

篮子里面从小到大,装了十四双鞋。那不仅代表着伊笑天离去的十四年,更多的包含着彩舞这十四年来的等待,思恋之情。

“不合适,小了点……。”彩舞一双,一双地为伊笑天试着鞋。

“彩舞,我陪你去看夕阳吧。”伊笑天透过窗外,看着那美丽的夕阳。或许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好哇,今天的夕阳好美呀。”彩舞看着那日落西山红似市的夕阳,然而他们却忽略了,这个夕阳跟十四年前的极其相似。

两人爬向山峰,山上还是那样,和风熏柳,花香醉人一切都为变过,只是多了一间茅草屋,滕迈的花朵,缠绕着这件屋子,将那小小的茅屋,点缀如那仙女居住之地。

“笑天哥哥,你看,我没事时就在这里盖屋子。”彩舞指着那件茅草屋,然后撒开伊笑天的手奔向茅草屋。

从茅草屋出来后,彩舞手中多了一只五彩缤缆的蝴蝶。拿着蝴蝶递给伊笑天道:“笑天哥哥,还记得这只蝴蝶吗?”

伊笑天接过蝴蝶,脑中闪出一幕幕画面。同样是一个映红半边天的晚霞,他曾几何时,在这里为她满足一个小小的心愿,捕捉这只五彩蝴蝶。

“笑天哥哥,你不在的时候,都是这只蝴蝶陪着我,每当我寂寞的时候都会对它倾诉,还有那个悬崖,每天我都会坐在那里,想着你,看着夕阳。”彩舞指着两人的‘老地方’,继续道:“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思君涯’,我想,现在它不用着叫这个名字了,因为笑天哥哥回来了,他会陪我看完接下来的夕阳。”说到最后,彩舞对着夕阳大声喊道,然后转过身对伊笑天低声道:“对吧,笑天哥哥。”

这十几年来,彩舞默默的看着日出日落,等待伊人归来。如今伊人终于归来,怎么不让伊人为自己许下一个,一生的承诺呢?

此时,伊笑天却没有想到那么多,他想到的是一大堆的后事,寻找父母亲的下落,为恩师牙子报仇,聚齐四魂之玉。然而这一路,都是危险重重,他自己都不敢确定是否能活着回来;又怎么能许下什么诺言,或者说带着彩舞上路。

然而这一阵沉思,却让彩舞有了其他想法。彩舞忍着泪水没又掉下来,强颜欢笑道:“我明白了,笑天哥哥是高阶修炼者嘛,又这么帅气,在美女如云的城市里,肯定早已被大户人家招为女婿,我真是好傻,还痴痴地等着你回来娶我这个黄脸婆,放心吧,我不会缠着你的,”说完这句话,彩舞快速向下山的路,狂奔而去。在与伊笑天擦肩而过之时,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啦的从泪眶中流出。

伊笑天忍了忍,停下追去的脚步,心里想着:‘算了吧,伊笑天,给不了的幸福,又何必寄那么多希望,两个人过奈何桥,还不如一个人去死。’

再看了看快要沦没的夕阳道:“或许,那里才是我永远的归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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