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陵晨就前往方府主厅拜访方太,陵晨说明来意希望方太能在他施展法术的时候为他护法,防止一些宵小之徒趁火打劫,方太拍着胸脯承诺,力保陵晨无恙。
听到方太信心满满的回应,陵晨松了一口气,想起方太半仙境界的修为,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终于是下定决心,尽快施展追踪之术,查清其余六大凶剑的下落。
两天后陵晨厢房之中,陵晨满脸苦笑,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方如沁,死皮赖脸不走的方兰生,陵晨真心提不起驱赶他们的念头,不就施术后虚弱一段时间,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
“我要开始了。”陵晨说道。
方如沁了然的点点头,乖巧的后退几步,俏生生的望着陵晨,陵晨哭笑不得,这话不是对你说的,而是对方太说的。
“陵晨老弟放心,有老方在这里,谁也伤不了你。”方太似乎也知道事关重大,严肃的说道。
陵晨点头,没有理会姐弟二人,盘膝坐于榻上。
他身体散发青光,双掌似是白玉翻飞,每一掌打出都带着玄奥的痕迹,他双手在胸前舞动,划出一道道命运轨迹,纵横交错,仿佛交织的命运。
“上承天,下接地,万物流转,虚妄无形,疾。”
陵晨口诵真言,一掌拍在胸口,噗的吐出一口金色心血,脸色苍白,这是修士一生精血所化,蕴含磅礴生机,非常珍贵。
金血似黄金,泛着金属光泽,乍一看是实体,实则是血液密度大,流动着让人产生幻觉。
“陵晨大哥……”
望着陵晨脸色苍白如纸,东倒西歪,方如沁脸色一变,紧咬红唇,手里拿出一块手绢,就想上前给陵晨擦汗。
“不要动,陵晨老弟施法到了紧要关头,外界的随意打扰都会让他功亏一篑,而且他只是耗费精血,苦修一段时间就能修养回来,不用担心。”方太眼快手疾,一把拉住方如沁,不让她上前。
听着父亲的话,方如沁微微迟疑,眼中闪烁泪光,咬着红唇担忧的看着陵晨,却是没有上前。
陵晨嘴唇干裂,脸色苍白,一滴精血流出,对于一名御剑中期的修士还是非常大的损失,造成的创伤能让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望着浮在眼前,散发仙光的金血,陵晨双眼一眯,挥动着双手,打出一道道仙光,仙光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面无数细线编制的镜子。
“精血为引,洞开天门,去。”
陵晨手指一指,金血化作金色流光射入仙光交织的镜面之中,镜面微微荡漾,剧烈颤抖几下,竟是浮现出一副画面。
落英缤纷,桃树繁花,虽相隔万里,依然能嗅到淡淡幽香,在桃林中,一群五六岁儿童玩闹嬉戏,忽得画面快速转动,似快镜头一般,迅速闪过。
“这是……”
画面中是一座远古祭坛,周身痕迹斑驳,荡漾着岁月的气息,最让陵晨震惊的是在祭坛之上,六柄颜色不一,形状各异的凶剑静静悬浮,一股跨越时空的凶煞之气席卷而来。
噗。
陵晨咳血,受到凶剑凶煞的袭击,急忙将画面转移,硬撑着打出仙光,进行追踪之术的最后一步。
“天门显神,万灵行踪,明。”
呼呼。
仙境剧烈抖动着,忽明忽暗,但还是显现出一副模糊的画面,在画面右上侧,四个漆黑的字体浮现“玉扶灵涧”。
轰。
终于是维持不住,仙境猛然炸裂,无数仙光倒卷,撞击在陵晨身上,将他击飞,撞在墙壁上,大口咳血。
“陵晨大哥……”方如沁脸色苍白,大声悲鸣,挣扎着想要上去。
“不要过去,此仙术太过逆天,遭受反噬,你一个凡人,过去就是送死,这种劫难只针对施术之人,外人走进只会徒增难度。”方太凝重道。
现在他才明白,为何陵晨会找他护法,这种仙术虽然让他大开眼界,但后果也让他心惊肉跳。
炸碎的仙光纷纷扬扬,落下光雨交织,形成一张天道之网,向着陵晨垂落下来,沉重的压力扑面,几欲让陵晨窒息。
这是天道反噬,对逆天者的惩罚。
吟。
嘹亮的剑吟响起,一直陪伴陵晨的神剑承影觉察主人的危机,陡然剧烈震动,一道青虹脱鞘,似天剑冲霄,迎着天道之网刺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大片空间湮灭,重生,破碎,重重神秘的虚空之力泛滥,吓得方太脸色苍白,纵然半仙强者,面对空间法则,依旧弱的像纸老虎。
吟。
承影发怒,神剑有灵,自动复苏,只见承影之上,竟是浮现一道模糊仙影,它仙衣飘飘,以身化剑,一道恐怖剑气产生,直接将天道之网撕裂。
又是一道无形剑气斩来,天道之网破碎。
噌。
承影回鞘,静静流转青光,而陵晨则是如释重负,深深呼一口气,猛然间的放松,让陵晨紧绷的身体软倒下来,陷入了昏迷。
“陵晨大哥……”方如沁扑了上来,流着眼泪扶起陵晨,手摩挲着他苍白的脸颊,心痛不已。
“陵晨老弟施术力竭,加之妄动精血伤了本源,休息月余就会没事。”方太走上来,搭在陵晨手腕上,片刻后轻松说道。
“如沁,好好照顾陵晨,我去给他抓些药。”
吩咐了一声,方太走了出去。
方如沁叫来方兰生,两人合力把陵晨抬上床榻,也不管方兰生幽怨的眼神,直接将他推出房门,自己低声哭泣,呆呆的看着陵晨,那苍白的脸色,每一分都让她心如刀绞。
她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似乎从那天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后,她对他越来越依恋,甚至是一日不见,都有种牵肠挂肚的想念。
或许是一见钟情,亦或是前世注定,总之方如沁下定决心,此生非他不嫁,纵然仙道无尽,我亦用有限生命守护在旁。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似是一尊绝美的望夫石,就此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