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寒从沧海部落回来后,憋着一肚子的火,为了在木南天儿面前留下好印象,他当天没有发作,他强忍着怒火回到了新野部落。但是他心中越来越焦急,现在形势越来越紧迫,为了快速得到木南天儿,以免夜长梦多,他请来了一位前不久来到新野部落的医修,和此人商量了一出好戏。
“医师,我儿怎样了?”
看着那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尤寒,尤方紧张的问道。
他到是急得乱了方寸,其实他只需要用神识探视一下自己儿子体内的情况,便可一清二楚,这只是普通的经脉之伤。
这位被称为医师的中年人,双手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眼角不经意间和尤寒的视线碰撞在一起,闪过一丝狡黠之光,开口道:“我先为公子看看。”
说话间,他抬手捏向虚空,一根一尺多长的透明体慢慢实质化,变成了一根银色的钢针悬浮在了空中,“脉之所象,法之纹理。”
中年人低沉的声音至屋内散开,双手摊于胸前,无形中两滴鲜血从他的两根食指上溢了出来,他急速掐动指决,随着他手中的指纹不断变化。
原本冰冷的木屋一瞬间变得炽热起来,滚滚炙热的暖流仿若从地底深处的岩浆中喷涌而出,呼吸间两滴猩红的血液便已经被蒸发的干干净净,这时,悬浮在空中的银针发出一道铮鸣,赫然看见两条蜿蜒游动的红色线条出现在了银针的周围,如果不去细看,便以为这是两条血虫。
蜿蜒的红色血线如同风中的幽灵,缓缓的向银针游去,不一会儿就吸附在了上面。当血线与银针融合时,中年人大喝一声:“合。”
他随即握住空中的银针,向尤寒的气海扎去,就在他手中的银针到达尤寒的气海时,尤寒的体内陡然迸发出汩汩流动的浪涛,如九天银河席卷而来,一股庞大无比的精气波动刹那间将银针震开。
瞪,瞪。
医师连退两步,神色显得有些苍白,抹了下额头的汗珠,阴沉的看着眼前的尤寒,“此子只说自己的修为在婴灵期第八重,却没有说是八重巅峰,老夫这点法力,医治八重以下还算混的过去,本以为他出的价格有点高,可以赚到一颗三品仙石勉强试一试。这下倒好……!”
“如果我不接着演完这场戏,定会遭到尤寒的追杀,如果被尤方识破,估计性命不保。草!左右都是死,都是贪念惹的祸。”
恼怒的在心中诅咒了一遍尤寒祖宗十八代,他从腰间拿出一颗褐色丹药,极为心痛的吞了下去,然后至虚空抽出十二根银针,扎在尤寒的十二正经上。
片刻后,“大长老,我已经用太虚神针为少公子疏通了经脉,另外每日服用一颗造骨丹,三日便能好转。只是……”
说道这里,中年人刻意停顿了下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只是什么,医师快快道来。”尤方急忙道。
“在下斗胆询问一下,不知公子最近是否有什么烦心的事,此事一直在牵扰着公子。在下观测,公子内火过旺,体内有股黑色气息浮沉不定,即便是我用太虚神针,也很难将其驱除,我观那股黑气正有增长的势头,已然八分断定这是抑郁成疾所产生的毒焰,虽然公子的经脉已经疏通,可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此人说话之际,眼角的余光瞟了眼尤方,见他脸色愈发难看,便趁势继续道,“如果能从这上面下手,公子的病情很快就能好转,如果长时不得解决,恐怕……”
“恐怕怎样?”尤方面色冰寒。
“恐怕不出三年,公子便已到弥留之际,命不久矣。”医师道。
“混账。”
医师本来想还说些什么,可眼前的尤方却是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杀机,最后硬是把几个字生生的吞了进去。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战战兢兢的离开了房间。心中暗自想到,“老夫以后行事定要慎重,切不可向今天这样草率决定,为了一颗三品仙石,害得老夫失去了一颗虚清丹,那可是老夫花了两颗三品仙石才买到的。”
想到这里,他愈发的恼火,乘坐法宝快速离去。
房内,尤寒的声音响起,“阿爸,孩儿现在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总是有根刺,无时无刻的在戳穿着孩儿的心。孩儿怕什么时候承受不住了就下去陪娘亲去了,就再也不能照顾阿爸了,”
“寒儿,修得胡说!”
“阿爸呐!孩儿没有胡说,自从孩儿看见木南天儿的那一刻起,孩儿就已经爱上了她,那种爱,就像无穷无尽蔓延的海藻,在孩儿的心底疯狂的生长,孩儿要是没有了她,孩儿真不知道该怎么活得下去!可是那该死的魂希,一个小杂种,却偏偏不肯退婚,孩儿伤心欲绝,痛贯心肝呐!”
“虽然之前魂希和天儿早有婚约,但那都是父辈们定的,那时魂希都还未出生,如今木南家也看不上他,只是碍于颜面,却不想这厮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孩儿为了跟魂希争木南天儿,现在整个蛮族的人都知道了,知道孩儿输了,知道阿爸您输了,孩儿输了不要紧,可是却害得阿爸丢了颜面,孩儿愧对阿爸,愧对阿爸呐!”
随即,尤寒便在床上捶胸顿足起来。
“碰“的一声巨响,尤方将眼前的茶桌给砸的木屑横飞,“孩儿,你不要着急,阿爸会为你报仇的。”
说完,他将一颗造骨丹塞到尤寒的嘴里。刚要离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来,淡淡的看了眼尤寒,只不过瞬间,他又转身离去。
只是在离去的时候,心中落了一道重重的叹息:“孩儿何必如此,为父当年争不过魂天,只因为他的身份!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沧海部落的族长才迫不及待的在他的女儿还未出生时,下嫁给新野部落。魂天走后,他们已经后悔来不及,如今他们与我们新野部落有过联姻,实力稍强的部落也不愿选择他们,寒儿如今天资卓越,为何心境不能坚定!”
…………
这天清晨,魂希跟着他的阿娘来到了新野部落的后山,那山中有一条蜿蜒的山道直通山顶,岚虞没有多做停留,带着魂希沿着山道径直走去。
一路攀行了上百米,出现了两座眺望台,左边的眺塔上,站立着一只其形怪异的凶鸟,那凶鸟锋利的爪尖扣在塔顶的木头上,双目如刺,阴鸷毒辣的虎视眈眈着群山脚下。
这是新野部落豢养的荒兽,此兽按等级划分,只是最低等的一品荒兽,作为守山巡视,其上还有更强大二品,三品,一直到十品仙兽。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神像峰。
此刻神像峰的峰顶,一个纵横千丈的平台边,一群十多岁的少年,正严谨的跪坐蒲团之上,目露敬仰与希冀的光芒,朝着上方,认真聆听。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于手中握着一根巨大的骨杖,望着下方的诸多族民,于高台上传授心法。
突然,在那一群少年中一道金光闪过,紧跟着,庞大的精气从周围朝着那里汇聚,金光愈发的炽亮,发出轰隆隆作响,震动了平台,让人不敢直视。
“快看,尤寒突破婴灵期第九层了。”
“真是我新野部落的大幸啊!”
“大长老,你儿可是给你争气了,不像我家那个崽子,到现在还停留在婴灵期五重境,迟迟没有突破的迹象。”
那平台的左前方,有六位中年汉子,其中一人望向平台,眼露赞赏,对着身旁的尤方恭谨的说道。
“哈哈,六长老客气了,文川侄儿也是天子骄子啊。”
尤方大笑一声,气贯长虹。眼中的欣喜和得意之色毫不掩饰,他向前走出几步,转过身来,望着前方的同族之人,道:“今天趁着我儿尤寒突破婴灵期第九重之际,我尤方宣布,以新野部落大长老之名,正式向沧海部落的木南家,提亲。”
‘提亲’二字,格外的洪亮,几乎刚一出口,人群涌动的平台上,便响起了嘈杂的喧哗。
“曾听闻沧海部落有位女子其姿色颠倒诸仙,莫不就是木南家的木南天儿。”
“早有耳闻尤寒对那木南天儿一见倾心,我等却是未能一睹芳容,甚憾呐!”
“可那魂希,早已与木南天儿有过一纸婚约,这不是有悖伦理?”
“去去去,尤寒大哥天资卓越,英俊非凡,五岁开启七品血脉,年十二入部落森林,独进蛮荒三十公里,斩无数宵小荒兽,如今更是得天之青睐,突破我辈那望尘莫及的婴灵期第九重境。他与木南天儿男才女貌,天纵之合,如能与木南家联姻,在尤寒哥的带领下,假以时日,我新野部落必定雄霸一方。”
“魂希废材,木南家看不上他。我只知道,谁能带领我们走向辉煌,我便支持谁……”
“哈哈哈哈,大家能够支持寒儿,我尤方铭感五内,在下这里有三百颗聚灵丹,如今新野部落实力低微,在下谨代表自己的一点点心意,望这三百颗聚灵丹能为我族提供绵薄之力。”尤方将那些后辈的议论纷纷收入耳内,放声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