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峥深深看着他,眼底光度逐渐幽寂。
这样的御君邪,尽管他已见过很多次,可每一次仍旧感觉心揪疼的厉害,所有繁华,所有热闹,仿佛都不属于他,他只是在那黑暗中看似藐视众生,看似风情万种,却又不知有着阴霾。
要说天下谁最孤独,怕不是帝曜,也不是他,而是御君邪。
其实,他一直很想问一句,“你开心过吗?”
御君邪似有所觉,微微转了眸,正好撞进他的目光,他嘴角顿时轻缓一挑,“我说玄峥,你别用你那忧郁的眼神看爷成不?爷碜得慌。”
玄峥默然垂眸,未发一言。
另一边,九娘看着愈来愈宣兵夺主的两夫妻,此时眼底的无语之色愈发浓郁。
想了想,她悄然离去。
一处僻静之地,一栋高楼之中,男子静静的屹立窗户前,他的斗篷和银色面具遮盖了他的所有,唯有一双眼睛透过茂密的树林,一直盯着某处,每每落在容貌清雅的女子身上时,都会泛出柔和之色。
“公子。”九娘轻唤了一声,见男子没动,她沉吟了下,还是道:“公子,九娘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他的承诺可很有含金量,所以九娘想……”
“不必了。”
男子淡声打断,声音依旧沙哑,如风沙磨过,还没等九娘如何,一件东西便飞射了过来。
竟是……
九娘讶然,“公子,您这是?”
“他们离开时,交给她。”
“她?公子不会说的是……那个她吧?”
“嗯。”
男子轻嗯一声,没再多言,跃下高楼,很快消失在树丛中,唯留九娘怔在原地,久久出神。
凤倾颜那边,此时此刻,战势已经进入白热化。
有帝曜在,绝对是所向披靡的。
没错。
就是所向披靡。
根本没人能在他手上走过三招,而且是随意而为,并非全力以赴。
“你真讨厌,我都没事做了。”
凤倾颜只觉得她家亲亲夫君,压根就不像是在打架,反而像是在作一副画,尽管是血色染成的,却唯美得叫人无法直视,一种霸绝的唯美,傲视天下,谁与争锋,根本不需要其他人。
她几乎没有了用武之地。
“你干吗这么强大,讨厌。”如果早知道他强得如此骇人,她也不会为了保险把帝云祁和容华带上。
“对,我很讨厌,所以才会这样放任你。”低眸瞥过一直被自己护在怀中的女子,帝曜一指弹在了她额头,有些没好气,“得了便宜还卖乖。”
“嘿嘿,我这不是……小心,又来了。”凤倾颜抬眸便见某些人又一次飞身了上来,连忙提醒了一声,然而她话音刚落,他们便被帝曜一袖子给扇飞了出去,那是过来的快,回去得更快。
强绝的气劲,犹如庞大的龙卷风,所过之处,哪怕有再多人,也无法近帝曜身半寸,完全是赤果果的虐,面对几百人,就像在玩似的,再度让凤倾颜感觉到了自家亲亲夫君的强悍,无与伦比。
“那边那边,你守好点行不行?怎么这么没用。”
“我说大姐,我功力本来就没多高,刚够传音入密的份,你指望多强?”
“你还敢给本公主顶嘴。”
“……靠之,我说你们,能帮下我们不?”
此时的帝云祁和容华,双双靠在一起,背抵着背,他们这边可就有点杯具了,容华武功虽高,却比之欧阳宗政还是要差上一些,他就更不如了,加上如此的多人,抵挡得不得不说有点困难。
“我很快回来。”
帝曜似乎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听到帝云祁的话,对怀中人儿说了一句后,放开了她。
凤眸轻转,淡淡扫视了一圈全场,帝曜猛然一步迈出,重若万钧,地面仿佛都为之震动,天地仿佛都要为之变色。
霎时,一股远远先前还要庞大得多的气劲,如潮水蔓延,如狂风四溢。
砰砰砰。
咚咚咚。
无数的前仆后继的人群,无论男男女女,仅仅眨眼的功夫,便被卷飞。
坠落在地,一口鲜血,狠狠的喷了出来。
他们的伤虽然不算太重,但诡异的是,他们竟然无法如刚才一样站起来,只要一起来,体内的气血就忍不住翻涌,好像被什么牵引似的,一感觉,居然有不属于的内劲夹在其中,这……
他们震撼。
真正的震撼了。
“这是什么内劲,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如此古怪的内劲?”
“这到底是什么?”
究竟怎么回事儿,没人知道,他们仅仅知道的是,自己没法再战了。
一招,仅仅一招啊。
他,究竟有多强?
众人死死的看着风华绝代的男子,震撼之色,溢于言表。
那些没有武功的人,虽说没有他们那么震撼,但也同样知道,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啧,太强了。”帝云祁见状,忍不住咋舌。
其实,他跟凤姑娘差不多,根本不了解自己三哥真正的实力,虽知道很强,却不知道究竟强到了哪个地步。
这次,算是真切的感受了一回,简直不是人能比拟的,他甚至怀疑他家三哥是怎么生出来的。
“他……好强。”
容华亦是惊心不已,第一次清楚明白自己与其的差距,若帝曜动真格的,她怕是半招都接不下。
男子曜便屹立那里,犹如神邸临世,一袭黑袍,凌冽逼人,一粒朱砂,清绝天下。明阳映落,落下一地倾世的冷艳,天地万物在此时此刻,仿佛都要成为他的陪衬,唯他独一。
他,就是那宫阙之上的王,高高在上,冷邪艳丽,不出则已,一出,万物必须臣服。
“很帅很好很强大,传说吊炸天啊!”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凤倾颜有些目眩神迷了,一直都觉得他好像不属于人间似的,这一刻,更是如此。
直到耳畔传来清越的声音,如云中歌般醉人,“怎么口水都流出来了?”
轻轻伸手帮她拭去,她却猛然扑入了他怀中,用力的在他胸口噌了噌,“亲爱的,我忽然觉得好幸福。”
她这一刻才真正明白,他,才是她最大的财宝,只要有他在,何愁钱不来啊?
愈想,口水涌动得愈发厉害。
帝曜自然不知道她的想法,听她这么说,宠溺的拍了拍脑袋,眼底染过深邃的温柔,“该你了。”
“对对对,还有事没完呢。”凤倾颜这才想起某事,赶紧擦了擦嘴角,收敛了财心,转而脱离他,扫视了一圈后,迈步走到了坐在地上的欧阳宗政身前,对他露齿一笑,“那啥,欧阳兄,这次你们可又输了,还要比么?”
“比,干吗不比,我们这还有一半没上呢。”
“比,肯定要比,我还不信你们每次都能赢。”
“对,比下去。”
他们都是这么想的,就连欧阳宗政也是如此,一个人总有极限的,他们不信四人什么都会。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在帝曜给他们消除体内的诡异内劲后,双方比了许多东西,但无论比什么,帝曜都信手拈来,好似真的什么都会似的,他的极限在哪,众人根本就不知道。
他们一次次的傻眼,傻眼,再傻眼。
欧阳宗政尤其如此,他是有点自负,不错,但还没自负到刚愎自用的地步,他一向都知道人外有外天外有天的道理,也一向都知道帝曜很强,可这恐怕不是用强字,就能形容的了吧?
他实在无法置信,这男人究竟是什么怪物?
“哈哈,你们又输了,怎么样,还比么还比么?”
帝云祁大笑出声。
这一次是比的赌术,也是众人当中的最后一个希望,本来是希望,可现在已经快要绝望了。
一人也忍不住对那自称赌技高超的人,埋怨道:“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又输了?”
“我,我也不知道。”
那是一名小眼睛、看起来有点猥琐的男子,技类天榜排名二十一,听说赌术超绝,可赌术超绝的他,此时却在愣愣的望着桌面,发呆中。
“喂,本公主说你们,婆婆妈妈个什么劲,到底还比不比,要比就说句话,比不就算了。”见他们不出声,容华不耐烦的拍了拍桌。
“就是,发句话,比,还是不比,一句话的事。”帝云祁也拍了拍桌,他跟容华一样,下了不少注,如果再赢多点,不单还清欠凤姑娘的债,还可以有余剩。囊中羞涩的他,自然想这些人动作快点,毕竟他们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赶时间呢亲,太阳都快落山了。
“比,怎么不比,继续。”欧阳宗政死死咬着牙,猛然推了一把那男,此时也是红了眼,“我还就不信那个邪了。”
“对,比下去,继续比。”
众人也是很不甘心,因为他们在这场赌博中,时限早已过,不单参与者的奖励输光了,连带自己本身的钱财都搭进去了不少,哪里能想得过?
诚然,再如何比,还是输,输输输,一味的输,根本连一局都赢不了帝曜。
凤倾颜自然赚得盆满体满,脸都快笑烂了。
此时此刻,如果还不明白的话,那么他们就真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