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水,疯涌入口中,差点没让她岔气。
她想扑腾上来,双肩却被按得紧,根本扑不上来,骂也不骂不出口。
头顶飘来他冷彻的声音,“朕的爱妃,你恐怕说错了,你的三章写的是在对方不允许的情况下,知道什么叫不允许么?”
你妹。
你姐。
你大爷。
凤倾颜暗骂,只是脑袋却在逐渐的缺氧,思绪也开始混沌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上头的手忽然松动了些,求生的本能让她往上窜,却不料还没窜出去,便触上了一抹温热。
她眸瞳迷蒙间,迎上的是男人深邃的凤眸。
而她空白的脑子,随着他口中渡过来的气息,完全是下意识的想要抓住这颗救命稻草。
这一刻,忘了,她什么都忘了,求的只是生存。
吸吮,辗转,迫切的想要渴求更多。
哗。
长久的缠绵下,就是他气息也有些跟不上,他把她带了上来。
在她趴在池边,剧烈的喘息中,他的嘴唇移到了她的耳畔,音色微微黯哑,却充满了冷魅的霸道:“凤倾颜,你给我听着,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彻底的喜欢上,无条件的喜欢,你到死也会是我帝曜的女人,永远都是,你逃不掉的。”
她还没彻底清醒过来,他已经放开了她。
起身间,他扬手顺过了屏风上挂着的衣袍,披在了身上,挺拔的背影,冷峻如神邸。
“去收拾下。”
帝曜吩咐了一声,转到了案几前,展开了奏折。
这些奏折最多的就是赵丞相那堆的人,奏的自然是左凡,已经不下多次。
他轻眯了下眼,放到了一旁。
小太监收拾好出来,他喊住了他,“去把福总管给朕叫来。”
“是。”
小太监退去,不到半会儿,福公公便走进来了。
他的住所其实离宁心殿并不远。
“事件办得怎么样?”
“回皇上,已经差不多了,不过……”福公公欲言又止,他还是想不明白,左凡究竟在忌惮什么,摇了摇头,挥去思绪道:“皇上真觉得这样可行吗?”
“不一定,但总要试试,如果真没办法,只有按章办事。”
他已尽力。
但奈何,对方始终不愿说,他能怎么办?真包庇他吗?明显不可行,麻烦会更多。
帝曜凝眸问道:“她那边如何?”
“根据探子回报,没有任何动静。”
帝曜指尖轻缓的转动着笔,“那个人呢,还在玄峥那里?”
福公公点头,“他并没出来过,只是让人传来话,说很快会来看皇上,说是要想跟皇上、跟曾经的好兄弟交个好。”
“曾经的好兄弟?交个好?”帝曜嘴角微勾,语气莫名,“他御君邪的好,朕还真不敢恭维,一个好,朕父皇便驾崩了,再一个好,也不知道朕会不会也跟着崩了,不过他来看朕,朕自然还是要礼待的,老福,你去问问他多久出来,朕也好设宴款待。”
福公公哪能不明白他的心绪?
那可是他最大阴霾。
只不过他已并非儿时他,已懂得隐忍,已懂得面不改色,已懂得不露心绪。
长叹了一口气,他退了下去。
夏季的空气是燥热的,微小的轻风也吹不散,顶多带来一丝凉意。
深夜时分,帝曜终于有了些疲倦,合拢了奏折,准备去休息,却又很快顿住,想去看看她睡没。
房门并没关,他径直走了进去,床是空的,没人,四周也是空的,一样没人,窗户也紧闭着,没开。
他转到屏风后,总算找到了她的身影,她正蹲在墙角,脑袋抵着墙。
“湿漉漉的蹲在那里干什么?怎么不把衣服换了?”
你还好意思说湿漉漉的,这究竟是弄的?
凤倾颜腹诽,却没吭声,她受打击了,真个的受打击了,好好的一个报复,结果到头来,却被别人报了。
她太失败了有木有?太绝望了有木有?
这家伙太阴险了有木有?太腹黑了有木有?
见她不言不语,似乎还有些要死不活,帝曜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做得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轻顿了下,他踱步上前,蹲了下来,伸手拉她,声音微缓,“起来再说吧。”
“不要。”挥开他,她继续凑墙。
“你……”
“你又想欺负我是不是?你又想淹死我是不是?你又想占我便宜是不是?”
她忿忿的堵了回去,她默哀怎么了?
她就是要默哀,默哀后,她要重整旗鼓,她要一雪前耻。
嗯,还要安慰。
“朕什么时候想要淹死你?”
他只不过是想小小惩戒一下而已。
哪里可能真淹死她?
凤倾颜却不管,她只知道自己回不去,也打不过他,便宜也被他占了去,事已至此,再如何都没用,找点安慰才是最实在的,于是抬眸,怨怨的看他,瘪着嘴道:“做了不承认,你不是男人。”
他不是男人?
帝曜被狠狠的噎住,只是见她包含万千委屈的眼神,还有跟落汤鸡一般的狼狈,哪怕知道她或许在演戏,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他真有点怕她这样下去会生病。
于是压下了心中的火气,语气再缓,“你想要怎样,说吧。”
“我要安慰。”后面又加了一句,“大大的安慰。”
“朕给你一箱黄金行了吧!”
“真的?”凤倾颜眼睛轻亮,却是下意识的反问。
帝曜某种感觉却是压不住了,眼底掠过一丝恼意,“这么爱怀疑朕,就不要找朕要。”
“别啊皇上,咱不怀疑了,咱绝对相信你,一箱黄金一箱黄金,说好了,可不许反悔,可不许……”见他要走,凤倾颜终于大急,连忙扑上去抓他,却忘记了装可怜的蹲了那么久,腿早就麻了,等她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
砰。
额头硬生生的磕碰到地面,差点没把她给磕晕,所有话语通通化为了哼哼,“好……痛。”
帝曜见此一幕,是彻底没脾气了,他终是没好气的上去抱起了她,“你能不能让朕省心点。”
谁不省心了?
谁不省心了?
凤疯很省心好吧?
嘴上却是没反驳,也没挣扎,抱着脑袋,老实的窝在了他怀中。
然,当她换好衣服,他拿药进来给她上时,她再也忍不住,“皇上,那个黄金。”
“先上药。”
目不斜视的丢出一句话,他完全没甩她一眼。
动作却很温柔,就如同那次给她包扎时一样,可不管如何温柔,还是弄得她额头的大包很痛,她不禁咧了咧牙,想自己去揉揉,却被他空出手给紧紧抓住。
她眸曈登时朦胧了,“痛。”
“谁让你为了点钱,就蹲那么久,自己找的。”
帝曜一句话,把她给噎了,她瘪了瘪嘴,用灼灼的目光定向了他,原本是准备用此宣泄愤懑,可时间一长,味儿就变了,她不由自主的偏了偏头,去看他。
现在的他,跟平常有些略微的不同。
他的长发,没有束起,静静的披散在肩头,衣服也没穿多少,仅仅是一件蝉薄的黑袍而已,健美的胸膛,若影若现,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愈发邪魅,一种冷艳的邪魅,独一无二。
“喜欢么?”
正看得入神,忽然传来了一声询问,她顺口答道:“喜欢。”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迎上他深邃的眸瞳,她连忙道:“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是纯粹对美好事物的热爱、欣赏。”
漂亮的东西,总是赏心悦目的不是?即便再不爽,都是,这点不会变。
她绝对老实话。
帝曜出奇的没反驳,敛眸间,随意的把药盒放到了桌上,然后返了回来,似乎是想要……
历史在前,凤倾颜顿惊,当下翻身而起,“你想干吗你?”
却刚起,就被一只手给勾倒,蝉薄的丝被,跟着卷上。
耳畔,飘过他磁性的清越声音,“放心,朕不会对你怎样,还有,想要黄金,就别吵朕。”
不会对她怎样?
尼玛还想怎样?
凤倾颜被气到了。
只不过气愤之后,见得他近在咫尺的睡容,感觉到圈在腰上的有力臂膀,嗅着从他身上传来的灼热气息,却忽然发现,被他抱着,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甚至,没有第一次因为心乱而产生的怒火。
反而更多的是……安宁?
是因为知道他不是种马吗?
还是……
“哎,老娘肯定是被磕糊涂了,我不可能喜欢这种腹黑鬼的,不合我理念啊,不想了,头疼,睡觉,就当被狗抱了。”咕哝了一句,想不透的她,果断不想了。
脑袋自然是真的疼。
倒霉催的。
“不对,凭什么只准你吃豆腐,老娘一样可以吃。”忽然惊醒这个问题,秉承着不吃亏的精神,她伸手就把他抱了个满怀,脑袋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如何,她很快睡了过去。
殊不知,一双眸子却缓缓的睁开了。
低眸间,一抹绝艳的笑,自男子眼底潋滟而过,犹如冰雪融化。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窗而入,散落在男女身上,温馨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