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询问飘入耳际,凤倾颜回神一看,只见不知何时后赶来的左凡已经离去,福公公和赵莫山也没了踪影,整个宫殿唯剩下了她和帝曜两人,迎上他眸瞳,她抿了抿嘴,“底牌底牌,能轻易动用的就不叫底牌了,你隐忍那么久,花了那么大的心血,甚至连你先祖给你遗留的底牌都动用了,结果却这样,白费了都。”
“而且,还是为了我。”
说起这个,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帝曜待她的好,固然让她温暖,但这结果却不是她想看到的。
帝曜闻言,却是晒然,“傻丫头,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既然能赢一次,就能赢第二次,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这情况足够好了,她的势力现在已经殆尽,待我稍后整顿下,风南便会恢复真正的平静,也不是没半点收获。”
收获,必然是有,还是大大的收获,顶多就是有点后患,再就是没有达到报仇的目的,看不到那位忍气吞声过日子的样子而已,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不管怎样,她安全无忧便好,这才是他现在的第一心愿,其余的,哪怕再重要,都排第二。
如他那次所言,她才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有她,他无所畏惧。
伸手圈过她,帝曜下巴放往她头顶,轻轻摩挲道:“别想那么多,我承诺你不会输,就一定不会,我帝曜给凤倾颜的承诺,只要是承诺,便不会食言,无论多少次,都不会,我们都会好好的,然后我们会看着我们的宝宝出生,看着我们的宝宝长大,成婚,生子,我们一家人,像你那次所言,会很幸福,一定可以很幸福。”
声音很轻柔,轻柔得仿若云中歌,醉人心田,仿佛也在告诉她,不必担心,有他呢。
凤倾颜鼻尖忽然有些发酸,“你不觉得我是包袱吗?”
帝曜微微一笑,笑得国色天香,“包袱?如果你是我的包袱,那我也是你的包袱了。”
确实。
爱,有些时候是最好的武器。
假如别人能拿她来威胁他帝曜,自然也能拿他来威胁她凤倾颜,要说包袱,他们彼此都是。
换言之,其实,没什么包袱可言。
感觉着他暖暖的气息,仿若存心要让她深陷的气息,还有那份独属她的温柔,她的整颗心逐渐变得如棉絮软绵,忍不住用脑袋拱了拱他,“对了曜曜,话说,吴威是谁来着?还有,你怎么喊那位舅爷啊?这称呼似乎不对吧。”
这是她的疑惑,自从那时起,就疑惑到现在。
“吴威曾御君邪的贴身随行太监,御君邪无论是在宫里宫外,他都会随行,但因为一些事惹恼了御君邪,便被御君邪直接赐毒酒而亡,只不过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至于舅爷……”说到这里,帝曜脸上少见的浮出了一丝讷然,“这个……有点复杂。”
“复杂?”
“嗯。”嗯了一声,见得她似疑惑似好奇的眼神,帝曜脸上的讷然之色愈浓,目光飘忽了下,飘到了一边,“那什么,过几天将会有一场宴席,我会以你生辰之名宴请所有大臣,你会有很多礼物可收。”
“礼物?”
听到这个,凤倾颜眼睛登时亮了,尤其是在听到帝曜言之灼灼的说‘绝对很多很多’时,心一下子就飞了,注意力全部脱节,舅爷那茬也忘了个一干二净,连忙便擦了擦嘴角差点流出的口水,嘿嘿的笑了两声,“亲爱的啊,那什么,过几天是几天啊?我觉得吧,不用过几天了,就两天后吧,给他们两天的时间,足够了呢。”
果然,一遇到金银财宝什么的,凤姑娘就不太正常。
不过,这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她不再执着某个问题。
帝曜心下微松,当即应允了下来,随后找了个要派人发请柬的理由,在凤姑娘望眼欲穿的眼神中闪人了。
翌日,‘她的生辰’邀请被帝曜依她的意思,迅速的发了出去,这个邀请一出,那些因为种种背叛过帝曜的大臣,还有那些原本就是赵静仪那边的大臣,一个个的皆是纷纷行动了起来,开始挑选或收罗上好的宝贝。
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的生辰之宴啊,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借此机会送那位多多的礼,最适合不过。
再者,那位如此贪财,如果能以财博得那位的欢喜,让那位偶尔吹吹枕边风,挽回一点他们的形象,那是相当好的一件事儿呢。
他们是这么想,不过很就知道了那位何止很贪财,那简直已经不是贪财能形容了,他们送了礼不算,竟还笑眯眯的对他们说:“亲,听说你家底十分丰厚啊,本宫都羡慕了,等哪天空了,给本宫观赏下你的无尽收藏怎样?”
观赏。
说白了,就是想要,暗喻,就是想要,眼神,就是想要。
每个大臣送上礼时,她都说上这么一句言词不同、意却相差无几的话,他们能说什么?只能称是,甚至还得笑呵呵的称是,甚至还得热烈欢迎,实则内心深处在肉疼不已,毕竟这些财宝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可费过不少心血呢。
凤倾颜只是笑着,万分和谐的笑着,至于她的生辰究竟是不是这个时候,重要吗?只要看着眼前的一堆礼物,她就觉得一切都浮云了,待最后一个‘大财主’送完大礼之后,她对众臣笑得愈发璀璨,愈发和谐,愈发灿若明阳,“各位的真诚本宫看到了,不过这是本宫的国历生辰,下次本宫会过农历的,希望各位真诚不变。”
国历农历什么的,他们听不懂,他们这里根本没这一说,不过听懂了她的‘真诚之意’,嘴角不由抽了抽。
帝曜看在眼里,明在心里,这姑娘典型的收礼收上瘾了,还想收呢,眼底掠过一抹笑意,他放下酒杯,微微颔首道:“今日除去为朕的爱妃过生之外,还有一件事,朕想征求一下各位爱卿的意见,不知各位爱卿对皇后之位可有想法?”
“禀皇上,皇后乃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的存在,就算不降罪于罪臣之女,也绝不能让其继续坐其位。”
“老臣也认为该是如此,否则便没了方圆,没了国法,没了规矩。”
“……”
说得再多都无用,说得再义正言辞都是假的,实则,这就是一种赤果果的讨好之举。
众臣都是明眼人,不傻,现今的局势,已不同以往,现今所有兵马军队都被帝曜一人掌控,他们哪怕有想法,也得没想法。
而他们,说白了,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明言的戴罪之身罢了,他们能活着,能依旧如常,无非是因为人数众多而已。
法不责众,就是这个道理。
若处死了他们,风南就没有多少大臣了,除非是疯了,不然没有一个君王,会一股脑的处死自己所有的大臣,这不单会让自己成为光杆君王,还会产生一连窜不太美妙的动荡,不过他们不能因为这点就不识趣,这是不明智的。
于是,没等帝曜明言,废林潇潇后位,拥立凤倾颜为后之声,已经一叠比一叠高,仿佛不立凤倾颜为后就是万恶不赦似的。
帝曜莞尔,“既然各位爱卿觉着要废后重立,否则就无法正我国纲法,朕便允了。”
众臣大呼,“皇上英明。”
凤倾颜抚额,其实,早前帝曜就跟她提及过这事儿,当时她还觉得即便无人敢有异议,也顶多就是敷衍般的附和一下,没想到……
这就是一群托吧?
是托吧?
“娘娘,恭喜啊,很快您就能当上皇后了,执掌凤印,母仪天下呢。”
第二天,这个消息便传遍了后宫,林潇潇对此早就预料,自然没多少感觉,顶多就是有些感慨罢了,那些嫔妃也差不多,也就唏嘘了下,而小朵和小圆子则是相当的开心,两张脸上尽是无限的喜气,看得凤倾颜不由白眼。
“有什么好高兴的?用得着嗨皮这么久?又不涨钱。”
风南是帝曜的、帝家的,帝曜是她的,帝曜的钱也是她的,甚至国库钥匙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帝曜也给她专门配了一把,还有各宫嫔妃每月的月钱现在也是她在管理发放,这跟拿她的钱发她月钱有嘛区别?根本没区别啊。
所以,除去心暖之外,对于皇后之位,凤倾颜已经不如当初热衷,只觉小朵和小圆子开心得有点过头了。
“话不能这么说啊娘娘,皇后那可是正宫娘娘,您当了皇后,不说您怎样,就是我们做奴婢奴才也能,就像娘娘说的,也能牛起来了。”
“我当贵妃的时候,你们就是菜芽?有人敢随意折了你们?你们觉得我当贵妃和皇后有很大区别?”
“呃……”
凤倾颜一句话把小朵和小圆子给噎了。
其实,小朵和小圆子也就惯性思维而已,自家娘娘要当皇后了,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儿,不过经过凤倾颜这么一说,两人一想,除去一个头衔之外,还真是找不出太大区别,因为不管凤倾颜是贵妃也好,皇后也罢,都没人敢惹。
当然,赵太后是一个另外,不过,赵太后若在的话,莫说皇后,皇上也不一定顶用,赵太后的势力以前可跟皇上平分秋色呢。
当然,赵太后现在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