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媛握住了醋娘的手。
“好了,别吓她了。”
醋娘迅速将匕首收了起来,抱着符媛的胳膊蹭了蹭。
“你答应不许不理我。”
符媛笑着点了点头。
醋娘这才高兴的赏了青桃一个小眼神,说话的声音却依旧狠厉。
“这次就原谅你了!下一次,哼,再让我知道你有这种想法,别怪我将你的脑袋切成一片片的!”
说话间,醋娘还狰狞的做了一个切片的动作。
青桃浑身一激灵。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出了一层冷汗。
她哭丧的脸上,便现出几分颓废来。
绿椰一直看着她俩的冲突,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竟然冲动的吼了一句。
“你也别就知道欺负对符娘子好的人!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把欺负符娘子的人削一顿啊!”
醋娘的狠厉的眼神便挪到绿椰身上。
知道自己吸引恶魔注意的绿椰,浑身僵硬了。
谁知道,醋娘却冲着她绽放了一个笑容。
“你说的对——谁欺负过阿媛?”
醋娘的发音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声音中自然而然的带着几分魔性。
而这魔性的声音在绿椰脑中打了一个转,她几乎本能的回答道。
“建、建安王……”
醋娘哦了一声,打了一个响指。
“很好!”
绿椰和青桃二人同时一哆嗦。
陈姑娘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吧!
两个人犹豫着要不要再说什么,却又怕弄巧成拙,正在这时候,三张大圆桌子当中有个人哈了一声。
“我写好了!”
青桃和绿椰同时松了一口气。
方才真是……太压抑了!
醋娘却拧了柳眉,打了一个哈欠。
“这种事情让那小孩出来应付吧!阿媛我先睡会儿,要记得想我……好困。”
随后醋娘便歪靠在符媛身上眯了眼。
青桃一脸紧张的看着醋娘。
不过数息之间,醋娘便重新睁开了眼睛。
青桃仔细的盯着她,见她俏皮的打了一个哈欠,又睡眼惺忪的抬眼往四周一瞧,那眼神在见到侍女手中的盘子才亮了亮,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后,醋娘,或者说陈念,不负青桃期望,开心的跳起来去取食东西,一面又兴致勃勃道。
“方才我恍惚听见谁的故事写好了?阿媛眼睛不好,看故事看不了,只能让青桃丫头读出来——这里人这么多,读出来又叫别人听着了,更不妥当,唉,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写好故事的妇人已携了一卷书稿来到了符媛身边,正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让青桃念给符媛听。
听了陈念这句话,原本并不是很介意让别人听到的妇人,此时也尴尬起来。
青桃心中暗骂,醋娘是个疯子,陈念是个不懂事的傻子,都是会给娘子惹事的主!
却摆着一张哭丧脸,恭敬的将妇人的手稿收起来,又尊敬的问道。
“您是桂校尉的夫人吧?”
青桃这张脸实在摆不出和颜悦色来。
好在对方是个质朴的人,看出青桃天生有异,又听出她话中的敬意,便觉得亲切许多,说话也自在些。
“什么校尉不校尉的!不过是太祖皇帝念他是个实诚人,赏我们口饭吃!我们顶多算半个官家人,你还是叫我桂婶子好了!”
桂校尉曾经替太祖皇帝挡过一刀。
本来,替太祖皇帝挡刀挡箭的人数不胜数,可偏偏只有桂校尉一人在太祖皇帝登基为帝后得了一个校尉的官位。
一是因为他替太祖皇帝挡刀时,太祖皇帝还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子。
二来因为桂校尉因为挡刀的事情失了一条胳膊。
慧眼识英雄,在太祖皇帝未发迹时救了他,又在失了半条胳膊时,还能活到太祖皇帝登基,可见桂校尉的能力了!
青桃多了几分真心,称呼了一声桂婶子。
符媛起身道。
“绿椰,上一份桂圆莲子红枣粥来。”
绿椰脑子正转悠着陈念的古怪,乍一听符媛的话,有些愣,差一点亲自转身去拿了。
好在另一个小丫鬟耳朵尖,跑过来从绿椰手里领了这个任务。
符媛便冲着桂婶子的方向笑了笑。
“我听你的声音,似有不适。你若不嫌弃,我让青桃带你去小院子歇歇。”
桂婶子便眼睛一亮。
“原来符娘子会医!”
青桃声音中便带了十足的自豪。
“那是自然!我家娘子不仅仅会医,她还擅长制药——水家药房里的克己方,便是我家娘子写出来的!”
绿椰想起昨夜瑞儿的吩咐,也急忙补充道。
“还有百家红戏坊的巧来会,脂嫣阁的羡鸳仙,一个药膳方,一个胭脂方,也是我们符娘子写的!”
这一下,几乎不在写故事的人都围了上来。
水家药房的克己方,传说三副药一个疗程,分三旬服用,可以让一个人聪明三分!
符媛摇头解释。
“克己方不过是让服用者心思沉淀下来,用心做事罢了。聪明一说……纯属谬论。”
百家红的巧来会,只是在小巧的花糕里配上几副调养身子的药,便让花糕散发出类似盛开的花朵般的香味,足足可以吸引半个京城喜欢同一味道的人相约去买这花糕,所以得了个雅名“巧来会”。
符媛再度摇头。
“花糕本身就取自花,我只是尽量保持了它的原味。至于半城之约……纯属谬论。”
那脂嫣阁的羡鸳仙呢?只卖给正室夫人的胭脂水粉,不同人涂了后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却意外的让她们的相公欢喜异常,促进夫妻之间的关系简直胜新婚,这神奇的胭脂方子,也是出自符娘子之手?
符媛这回蹙了眉,没有开口解释。
这胭脂方子只是让原本的胭脂更容易化开罢了。涂抹之后让相公欢喜……是妻子自身更加自信的缘故吧?
青桃没想到自己夸赞她家娘子的一句话竟然引出这么多的方子,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绿椰却欢喜过了头!
因为好些人都放下手中的笔墨纸砚,围拢过来,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不用着急一会儿好砚不够用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