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思前想后始终有些拿不定主意,起身走到书柜上面的一个花瓶前,轻轻转动一下花瓶,只听“咔嚓”一声,书柜缓缓向两边分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空间,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漆黑的盒子。
周义拿出钥匙,把盒子上的九曲玲珑锁打开,里面放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周义看着卷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拿起了明黄色的卷轴缓缓打开。
脑海中出现先帝临终前让人把自己叫到跟前的情形,那个时候他官拜左丞相,先帝时常身体不好,太医屡次诊断,不管开出什么样的方子,就是无济于事。朝中大臣都心知肚明,先帝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大家纷纷开始寻找靠山,大皇子纳兰钰卿,生性凶残,他虽然居住在宫中,但是他宫里的婢女经常无缘无故的失踪死亡,据说他还有断袖之癖,虽然皇室中人有此癖好真的算不得什么。
因为自古以来,各朝各代中,有这样癖好的皇帝数不胜数,但是纳兰钰卿生性凶残,实在不是一代明君的人选,如果让这种人登上了皇位,那西岳将会民不聊生。
再加上先帝本就不是那种好女色的帝王,后宫均是雨露均沾,最多就是对纳兰言清的母妃如贵妃多些宠爱,但是对其他的嫔妃也是一样的态度。
先帝子嗣本就不多,先帝龙体每况愈下,朝中的许多大臣基本上都被皇后同她的母家笼络过来了,先帝也是知道纳兰钰卿的性子的,知道绝对不能让他登上皇位。
所以让人把他叫到了先帝的寝殿,周义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偌大的寝殿只有先帝一个人躺在龙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看来先帝早早的就把人遣出去了。
周义来到龙床前,看到先帝微闭着眼睛,呼吸比较微弱,周义轻声开口说道:“皇上,微臣来了,皇上……”
先帝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周义,咳嗽了一声说道:“你来了,朕问你,现在宫中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皇后她是不是把很多大臣的都笼络过来了?”
周义点了点头,“宫中现在都是人心惶惶,皇后娘娘已经带着后宫的娘娘们在凌翔殿为皇上祈福三天了,大皇子殿下之前也命人让人抄写着经文,还在皇上的寝殿门口站了好久。”
先帝听了久久不语,整个寝殿静悄悄的,只听见香炉中“滋滋”声,过了一会先帝开口说道:“周义,你认为如果朕驾崩后,朕的三个皇子谁能担此重任?让西岳的百姓安居乐业。”
周义听了赶紧跪下,额头触地,开口说道:“微臣怎么敢妄加论断,皇上龙体自有上天庇护,一定会好起来的,而且皇子殿下们都时刻担心着皇上的安危,皇上还是好好养着身体为好。”
先帝听了周义的话冷哼了一声,“得了,你怎么也说上这种不实际的话了?朕的身体怎么样朕自己清楚,什么上天保佑,都是不切实际的话,他们真的是担心朕的身子吗?周义,你应该知道朕的意思。”
周义抬起头来,看着先帝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的脸,的确,这些都是没有用的空话,人终究是要面对生老病死的,“皇上,你可决定好了立哪位殿下为储君?”
先帝轻声的叹息了一声,“现在还能是朕做的了主吗?皇后的动作比谁都快,就差了朕的一道圣旨了,但是谁都知道大皇子根本就不能胜任,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顾及西岳百姓啊。”
说完先帝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周义忙轻轻抚着先帝的后背,倒了一杯温水让先帝喝下,先帝过了一会缓过气来,说道:“朕一直以为她是一个贤惠的女子,没有想到为了自己的利益,她当真是什么都不顾了,什么祈福,当朕真的不知道她背后做了什么肮脏的事情吗?”
先帝说完眼睛里微微一黯,“不过她答应过朕不会伤害溪月,朕不希望在朕驾崩之后上演兄弟相残的情形,但是朕却不相信她会让卿儿做一个圣明的君主。”
说完先帝微微一顿,开口说道:“周义,朕叫你来,就是让你代替朕拟一张遗诏,把储君改为清儿,这样朕才能真正的安心。”
周义知道先帝口中所说的清儿指的是纳兰言清,周义微微怔愣,开口说道:“皇上,您真的决定了吗?您也知道二皇子殿下他对皇位本就没有想法,据说他对北冥的公主一见倾心,一心只想到娶到她,如今你把储君改成他,也许他也是不愿意的。”
周义说得话不无道理,如果纳兰言清看了遗诏之后仍旧不愿意,那么到时候皇位仍旧是纳兰钰卿的,而且就算纳兰言清愿意,如今朝中的大部分势力都倾向纳兰钰卿这里,估计到时候就是纳兰言清心有意也是力不足吧。
先帝开口说道:“你放心吧,朕既然已经决定这么做,你所说的朕肯定都想过,就算她如愿扶上自己的儿子登上了皇位,只要清儿之后看到了遗诏,再看到那个时候西岳的****,朕相信他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周义微微错愕,先帝的意思是让纳兰言清篡位吗?这样那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先帝开口说道:“依照清儿的性子,应该是不会伤害卿儿的,只有这样朕才有脸向西岳的列祖列宗交待,西岳绝对不能灭在朕的手里。”
然而先帝并不知道纳兰钰卿对纳兰言清所做的事情,不知道纳兰言清早已经是恨纳兰钰卿入骨,遗诏的事情,他也是自己派人调查的,不过当时的先帝能想到这里也说明他还没有太过糊涂。
周义听了先帝的话,由先帝口述,周义执笔写下,再盖上先帝平时用的印章,为了使人信服,先帝还让周义把印章留着,看来还真的是颇费了心思。
做完了这些事情,先帝仿佛被抽完了全身的力气,让周义出去,自己躺在床上眼睛迷离,口中念着如贵妃的名字,看来在他心里,终究是喜欢着纳兰言清的母妃的。
周义走后第二天,宫里就传来了先帝驾崩的消息,周义也在纳兰钰卿登基后不久,就辞官回乡了,他一直犹豫,却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看来这也许是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