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圣天使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炽天使的代号是要留给实力最强的那个人。撒拉弗正是那个人。
猛攻十余刀,基路伯别说没伤到撒拉弗,连人家的衣服边都没粘到一下,这时候,他额头留下来的汗水更多。
就在他前力不济,后劲又不足的短暂瞬间,一直游走闪避的撒拉弗像是突然化成一只离弦之箭,直直地向基路伯撞过去。
糟糕!撒拉弗开始反击了!基路伯心头一颤,想都没想,将手中的匕首向前全力刺出,如果撒拉弗还是继续撞向他,得先被他手中的匕首刺个透心凉。
而就在撒拉弗前冲的身形马上要撞到匕首的锋芒时,他的身形不可思议地向一旁偏去,但他前冲的惯性未减,双脚贴着地面向前滑行,由基路伯的身侧一掠而过。
基路伯倒吸口凉气,急忙转身回,刚要去追击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撒拉弗,突然间,就感觉左大腿的外侧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他急忙低头观瞧,原来在他的左腿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划开一条大口子,裤腿撕裂,里面的皮肉外翻,鲜血汩汩流淌出来。
他面露惊色,身形摇晃着向旁踉跄几步,紧接着他用肩膀靠住一旁的墙壁,把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稳住。
汗珠子顺着基路伯的下巴滴落下来,他挑起眼帘,又惊又恐地看着背对着自己而站的撒拉弗,在他的手里,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虽然很不愿意接受,但基路伯也不得不承认,撒拉弗是什么时候拔出的匕首,他连一丁点的痕迹都没看到。
受伤的左腿微微颤抖着,基路伯喘息着看向撒拉弗,幽幽说道:“真的不打算给我留条活路吗?”
“组织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任务下来,要么目标死,要么执行任务的人死。”撒拉弗的言下之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手腕翻转,倒握着匕首,一步步向基路伯走过去。
“我们共事多少年了?”“不记得了。”“给我一条活路,我从来没有求过你。”“对不起,是安琪儿不给你活路,我只是在执行任务。”
说话之间,他已来到基路伯近前,后者怒吼一声,抡刀向他的胸口划去。
撒拉弗将手中的匕首向外一挥,就听当啷一声脆响,基路伯的匕首被他挡开。基路伯想都没想,另只手伸直,对准撒拉弗的脖颈恶狠狠地砍出一记手刀。撒拉弗侧身闪躲,与此同时,匕首横切基路伯的小腹,后者惊出一身的冷汗,浑身上下的神经瞬间绷紧,急忙收刀向外挑。当啷!又是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撒拉弗的匕首同样被弹开,二人你来我往,战到一处。
匕首是短兵器,匕首对阵匕首的格斗也异常之凶险,再加上两人出刀又极快,现场只能看到两人之间闪烁的刀光,以及刀锋碰撞时爆发出来的团团火星子。
两人连续出刀收刀,快速过招,只眨眼的工夫,两人已经斗了十数招,最后还是撒拉弗主动退让,率先跳出圈外。虽然撒拉弗是主动撤退的一方,但看他的表情,完全一副气定神闲,反观基路伯,已然是汗如雨下,胸前、手臂又多出三条刀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衣襟和袖口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
撒拉弗急促地喘息几口气,然后又开始向基路伯逼近过去。
这就是撒拉弗打斗的风格,当他占据优势之后,不会盲目地和对方搏命,而是稳扎稳打的一点点消耗对方,看上去就如同猫戏老鼠一般。
基路伯能感觉得到,撒拉弗根本没打算对自己手下留情,他倚靠着墙壁,耷拉着脑袋,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看起来他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不过他的耳朵可是在仔细地听着,听着撒拉弗的脚步声。
感觉撒拉弗距离自己已经足够近了,他耷拉下去的脑袋也能看到撒拉弗的脚尖,他故作有气无力地状,声音虚弱地说道:“看在……看在我们共事多年的情分上……放……放我这一次吧……以后……以后我会回报你的……”
“放你走,我就没有以后了,你还怎么回报我?”撒拉弗慢慢抬起手中的刀。
基路伯苦笑,他点点头,说道:“是啊,你对安琪儿一向惟命是从,你又怎么会背叛她呢?”说着话,他抬起血迹斑斑的手掌,点着他自己的心口窝,说道:“往这刺,给我个痛快……”
撒拉弗看着他的心口,目光渐渐变得深邃。撒拉弗并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即便他不喜欢基路伯的为人,但毕竟在一起共事那么久了,此时看着已毫无还手之力、只求死个痛快的基路伯,他反而有些迟疑。
也就在他迟疑的一刹那,原本奄奄一息的基路伯突然把手中的匕首捅了出来,直取撒拉弗的心口窝。
这一刀来的太突然,基路伯也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这一刀上,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能否活命就看这一刀了,要么撒拉弗死,要么自己死。
如果换成旁人,恐怕真就很难闪躲开基路伯这最后的致命一击,可撒拉弗的反应太快了,快到令人绝望的地步。
就在匕首的锋芒马上要触碰到他胸前的衣服时,他脚下突然使出个不可思议的旋步,身形也随之旋转了半圈。
沙!基路伯刺出去的匕首只将撒拉弗的袖子挑开一条口子,而撒拉弗在身形旋转时回手的一刀则狠狠刺入基路伯的脖侧。
扑!随着一声刀锋入肉的闷响声,再看撒拉弗的匕首,由基路伯脖颈的左侧刺入,刀尖在其脖颈的右侧探出来。
与此同时,基路伯难以置信地张大眼睛,目光呆滞地看着撒拉弗,两只瞳孔在慢慢放大,他嘴巴蠕动,吐出来的都是带着气泡的血水,支支吾吾地说道:“炽……炽天使……”
沙!撒拉弗将横****基路伯脖颈的匕首用力拔出来,同一时间,基路伯的脖颈两侧各喷出一道血箭,将背后雪白的墙壁都喷红两大片。
他身子倚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可他的眼睛还在死死地看着撒拉弗,嘴巴一张一合,不断地重复道:“炽天使……炽天使……”
低头看着出气多、入气少的基路伯,撒拉弗暗暗叹了口气,他蹲下身形,平视着他的眼睛,接着,他抬起手,对准基路伯的心口又恨刺了一刀。
他的这一刀是为了及早结束基路伯的痛苦,这也是他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撒拉弗凝视着基路伯的尸体好一会,方慢慢站起身形,而后他从口袋中掏出手套,戴在手上,又抽出手绢,将他触摸过的东西细细擦拭一遍,然后又搜走基路伯的手机、证件、银行卡等物,确认没有遗漏了,他这才离开基路伯的家。
走出公寓大楼,他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喂,我要报警!这里发生了凶杀案,地址是在广平街的长兴公寓,五一一室……”
报完基路伯家的地址,撒拉弗挂断电话,路过一只垃圾桶时,他把手机直接丢了进去。接着,他又掏出另一只手机,熟练地拨打出一串电话号码,时间不长,电话接通。
“安琪儿,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还好,很顺利……”
“是,我这就回来。”
当天上午十一点钟,夏文杰和月月回到医院,高远早已在医院里等候多时。
看到夏文杰终于回来了,高远精神一震,急忙快步迎上前去,同时把手中的一只纸袋递给夏文杰。后者看了高远一眼,又向他手中的纸袋努努嘴,疑问道:“里面是什么?”
“杰哥,是基路伯的遗物。”说着话,高远把纸袋打开,从里面拿出基路伯的手机以及证件等物。
既然高远说这些是遗物,那么就说明现在基路伯已经死了。夏文杰扫视了一眼,没有再多看,向高远随意地挥挥手,示意他把东西都装起来处理掉,而后他问道:“是谁动的手?”
“撒拉弗。”
“安琪儿知道吗?”
“就是安琪儿下的命令。”高远正色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圣天使决定投靠我们,就必须得按照我们的规矩做事,一旦有人做错了,也必须得受到相应的惩罚,这是我的态度,安琪儿也接受了。”
夏文杰点点头,说道:“这次做得还不错!”说着话,他拍了拍高远的肩膀,幽幽说道:“仅此一次,下回我不想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
“我明白,杰哥。”
“嗯。”夏文杰话锋一转,问道:“阿冲和小戴有传回消息吗?”
“还没有。”
夏文杰眯缝着眼睛,喃喃说道:“有点如芒在背的感觉啊,这个人绝对不能留下来。你帮我转告阿冲和小戴,要他俩尽快把事情做完。该给周数的交代我已经给他了,现在,该是他还给我一个交代的时候。”
他并不怕对方直接找上自己,哪怕再凶恶的敌人他也有自信能应付得来,关键是对方不找他,而是找上彬彬,这次她侥幸躲过一劫,那下次呢?下次她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是!杰哥!”
“好了,阿远,你去忙吧!”
“杰哥,我先走了。”高远向夏文杰深施一礼,然后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