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打斗之人不远处便听到有人叫骂,“你这贼秃,爷们素来不与少林结怨,但你却要多管闲事。今日之事可是怪不得兄弟们几个。”“本来不想伤你性命,你却不知好歹,以为老子怕了你,今日就送你去见你达麾爷爷。”
俞颢一听“少林”二字,心中一凛,心道:“少林和尚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不是离少林寺还有此路程了么!”将马拴在一旁,想要看个究竟,走近前一看,见四个人围着一个僧人,那僧人身上血迹斑斑,看来是寡不敌众,受了些伤。虽然爱伤,但还是威风凛凛,一双肉掌使得呼呼作响。那四人并不与他正面交锋,只是闪避。偶尔出其不意地攻击一下。
那使剑的汉子大声说道:“这老秃驴拼命了,大家别和他硬拼。活活累死他。”
另一个使节枪的人道:“不想到这老秃驴恁得厉害。越打越来劲了。不过我看他也支撑不了多久了,顶多半个时辰他就去见阎王爷了。”
使剑那人道:“二弟,这你可错了。人家不见阎王,阎王还没资格呢。人家是去见佛主。”
一个使刀的人道:“他苦修数十年都见不上佛主一面,今日我们不到两个时辰便让他见佛主,当真是功德无量啊。”
那僧人听他们满口胡说,知他们是引自己动怒,牵动真气,以使他们有机可乘。所以并不理会,但如果真这样打下去的话,自己人也会真气耗尽而死,加上又受了伤,怕是连半个时辰也支持不了了。
俞颢在一旁远远观望,见那四人武功不是一路,使得兵器也各不一样。心中正琢磨如何破解他们的招式。“破剑式”固然可以破了那使剑的人,但却破不了使枪那人,“破枪式”又破不了使刀那人的招式。正思忖间,心念一动,如用“破箭式”,纵他有千万般兵器,又能耐我如何。当年令狐冲便曾以这一招,一剑刺瞎十五名高手三十只眼睛,他自是不知。但他苦心钻研独孤九剑七年之久,又是令狐冲当年所不及。
再仔细看那四人招式,见他们招式虽然厉害,但其中破绽却是不少。心想:“当年令狐前辈‘只见其招式破绽,而不见其精妙所处’。今日才知,“独孤九剑”专攻敌之破绽所在,当然不用管他招式如何厉害了。”
那僧人招式已经是迟缓了下来,知道他已是快支持不住了。心想:“空寂大师对我有恩,看在他的面子上且帮这和尚一帮。”大喝一声,说道:“你们四个恶人,以四敌一,算什么英雄,不怕江湖中人耻笑。”四人忽听得有人叫喊,吃了一惊。只顾和那僧人打斗,背后有人的没有察觉。使刀那人叫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好要要脸。”手下却并不停下。
俞颢纵身一跃,轻轻地落成在离他们不到一丈之入。那人见他只是个少年,嘿嘿一笑,道:“原来是个小娃娃,快给爷滚回你娘那儿吃奶去,小心老子割了你的那东西。”
俞颢见他们并不停手,誓要将那老僧致于死地,不禁怒气狂生。那老僧已是气喘嘘嘘,拳脚却依然凌厉。说道:“大师,你先走,我来收拾这帮王八。”
那老僧见他侠义心肠,但他也只是一个小孩,想自己数十年的功力都有已栽在他们手中,一个小娃娃如何奈何得了他们。道:“小施主的心意老衲心领了,但这淮河四煞武功了得,你不是他们对手。”
俞颢心想:“晕和尚怎地如此小看人。”刚要说话,那淮河四煞中一人道:“小娃娃,快快逃命去吧。空寂老秃驴已是不行了,等老子腾出手来可就走不了了。”
俞颢听他说那僧人竟是空寂,仔细一看,见他慈眉善目,脸颊微微下陷,果然下是空寂,与七年前并无多大差别,只是满身鲜血,一时没认出来。失声道:“真是空寂大师!”
空寂听他说“真是空寂大师”,心下诧异。道:“正是老衲,小施主认得我?”
俞颢并不作答,拔出长剑向四人刺去。四人见他剑招奇特,不敢轻视,向后跃开一步。使刀那人道:“我来收拾这小子,我们对付老和尚,别让他跑了。”说罢挥刀向俞颢砍来。俞颢见他砍来,并不躲闪,提剑刺向他右腕。那人吃了一惊,忙近刀向俞颢剑上砍去。不料俞颢却并不与他相格,只是微一变招,反刺他小腹,那人见俞颢剑法奇妙,不敢硬攻,向左一侧身躲了过去。又连攻数招,却总是被俞颢轻描淡写的化解开了。心想:“想不到这小子剑法这般奇妙,倒像是我刀法的克星。”
那边攻空寂的三人见俞颢剑法厉害,均是心想:“看来是低估了这小了了,原来是个高手。”想过去帮忙,又怕放走了空寂日后会有麻烦。便道:“老秃驴,今日放你一马,让这小鬼做你的替死鬼吧。”
空寂怒道:“老衲虽是技不如人,但也绝不会为顾性命而不顾江湖道义,独自离去。”三人本来怕他逃走,日后惹了少林这个强敌,所以才想杀人灭口。听空寂这样说,也放下心来。转身向俞颢攻去。
俞颢见四人齐攻,当下使出“破箭式”刚开始还觉从未与人动过手,有点心手不一,斗了五六十回合,越来越顺手,四煞是越来越惊奇。无论自己怎么出招,都会被对方一剑逼得非回防不可。
空寂在一边看着也是惊奇不已。当年与无情交手时已觉对方剑术精妙,今日这少年使得虽非“无情剑法”,可也不逊于“无情剑法”。“无情剑法”虽然凌厉,可也是有迹可寻,这少年所使的剑法倒像是不会武功的的胡乱刺出的一剑,毫无章法。可也就是这似招非招的剑法却能逼得对方还手不得。
俞颢与四人拆得百十来招,剑法也越来越纯。哧哧哧哧四声,四人右腕同时中剑,兵器铛铛都落在了地上。四人脸色苍白。说道:“罢了。少侠剑法高超,我兄弟四人甘败下风。”
俞颢淡淡地道:“你四人右手已废,以后也不能再做恶了。你们去吧。”说完也不理他们,转身向空寂走去,行了个礼,道:“后辈俞颢拜见大师安好!”
空寂喜道:“你是俞颢?俞大侠的儿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你这身武功是什么人教你的?想不到世间竟会有人会如此精妙剑法!”
俞颢道:“我也是无意得到一位前辈留下来的剑谱才学得的。大师,听说空玄大师两年前曾与无情交过手,后来一掌将无情打死了,不知是也不是?”
空寂道:“空玄师兄确实是与那人交过手,但却并没有伤了那人。”
俞颢听到无情并没有死,忙问道:“那他现在是不是在少林寺。”
空寂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只是江湖传言。那人并不在少林。两年前,空玄师兄在恒山曾遇见过他。当时见他与一个女子在一起,还道是他从附近人家掠来的良家女子,于是便上前劝他放那女子走。那人本来就性格怪异,只说师兄多管闲事。师兄好言相劝,想让他弃恶从善,但他却毫不理会,带着那女子就要离去。师兄见他要走,想到此人平常作恶多端,此次放他离去,那这个女子必会受凌辱,于是上前将他拦住,没想到那人却与师兄动手来。
“那女子见二人动起手来,叫道‘大和尚,不要伤害他’。但高手过招,那容得有半点分心,也就没听到她的话。本来师兄不欲伤他性命,所以一直手下留情。两人一直拆了千余招始终不分胜负,于是师兄便不再相让。后来一掌向那人打去,不料那女子去突然挡在那人前面,她一个娇柔女子如何经得住师兄的这一掌,当场就死了。
“师兄见误伤人性命,心中不忍。为那女子默念经文超渡。那人见师兄一掌打死那女子,长啸一声,一掌便打向了师兄胸膛。师兄登时不断了几要肋骨。师兄心想‘杀人偿命,原也应该’。也并不还手。那人见师兄没还手。疾恶如仇然说道:‘因果循环啊!我一生杀人无数,今日也是报应来了。’说完报起那女子的尸体就走了。
“后来师兄回到寺中,养伤数月。后来才知道,那女子并非无情掠来的,而是两人两情相悦。无情也已为那女子不再杀人了。师兄为此自罚面壁五年。但那人再在何处,我也不知道了。”
俞颢道:“既然他还没死,我就是找遍了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
空寂道:“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既然那人已经不再作恶,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俞颢道:“父母之仇,焉能不报!”
空寂道:“其实杀你父母并不完全是那人罪过。他只不过是替人办事而已。”
俞颢听他这样说,还以为他不想让自己报仇,替无情辩脱。淡淡地道:“不是他,那又是谁?”
空寂道:“你可知你母亲是什么人?”
俞颢心想:“这老和尚,我救得你性命,你知感谢反到要阻我报仇。”说道:“母亲便是母亲,你说她是什么人。”
空寂道:“你母亲当年曾带兵造反朝廷。”然后又将唐赛儿起兵造反的事告诉了他。俞颢越听越是惊异。怎么娘从来没跟我说过,定是这和尚不想让我报仇,编出来骗我的。但转念又一想,当年娘曾说无情是朝廷派来追杀她的,那么娘真是空寂所说的那样了。可这也是为贪官污吏所逼,怪不行我娘。说道:“朝廷无道,我娘为民请命,有什么不对?”
空寂摇头说道:“老衲并非说是你母亲有何过错。只是朝廷不放过她。”
俞颢心想:“是了。无情与我家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杀我父母。是朝廷怕我再次反他们,怕他这大明江山坐不安稳。所以才派杀手来杀我父母。”说道:“虽然如此,但无情始是杀我父母之人,与朝廷狼狈为肩,我先他再杀皇帝。大师,多谢你当日葬我父母之恩。就此分别吧。”说完转身要去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