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了,临近午时,日头也愈发毒辣。
“那个。“李敢见灵雀心情大好地坐在屋檐上吃着包子,欲言又止地想要告诉灵雀,他还有要事进宫。
“将军可是有什么事情?“灵雀七巧玲珑心怎么会察觉不出李敢的异样。
“嗯。陛下召我午时进宫。在家中实在坐不住才提前出来溜达两圈的。“李敢如实回答道。
“午时?那将军快去吧。灵雀也是时候该回去了。“灵雀虽然还想再和李敢待上一回儿,皇命不可违,只好放任李敢离去。
“嗯。那李敢先行一步了。”李敢正要站起来,却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问着灵雀。
“灵雀。”李敢突然唤了一句灵雀。
“啊。”李敢突然说了一句,灵雀没有反应过来。
“你会武吗?”李敢问道。
“不会啊。”灵雀老实地回答道,看着李敢的眼睛一直盯着楼下的街道,瞬间明白了李敢在担心些什么。
“额。”李敢窘迫地看着灵雀,不好意思地说:“得罪了。”
说着,李敢将灵雀紧紧护在怀里,带着灵雀飞回了地上,街上所有的商贩再一次大眼瞪小眼,困惑地互相看着彼此。
李敢将灵雀稳当地放下,向灵雀行礼。
“既是这样,李敢先行告辞了。“
“将军慢走。来日再会。“灵雀双颊泛红看着李敢腰板挺直一步一步地走向宏伟汉宫,这一条漫漫长路,终有一日灵雀会走向金碧辉煌的那一端,永远陪伴在李敢身边。
“原来你也有这儿女情长的时候。”李敢刚走不久,灵雀就离开了,返回走刚刚路过一条小胡同口,另一个乞丐隐于黑暗处,戏谑地开口说道。
“我又不是铁块。儿女情长怎么了?“灵雀自然知道来者用意,倔强地说道。
“消息拿到了?“来者自知嘴上赢不了灵雀,便道明了来意。
“自然拿到了。不然还等着你去。“灵雀从怀中抛出一个锦囊,来者一接住锦囊就准备离开了。
“报酬呢?“见来者既要离去,灵雀张口问道。
“事成之后再补给你。“来者向身后一抛,灵雀伸手接住,打开钱袋看了看,掂量掂量着又从另一条街离开了。
那一头,容月刚回太医属,就见义妁焦急地在屋里踱着步从这头走到那头,刚一坐下,又急得站起来,负着手继续来回走动。
“大人这是怎么了?“容月见义妁这个样子,也开始紧张起来,能让义妁急成这样,一定是阿锦出了什么事。
“姑姑,你可来了。阿锦她走丢了。“义妁一看到容月,就好像找到了可以共同分担责任的人,心安定下来了一半。
“你说什么?“容月不敢置信地看着义妁,心中一惊。从上次那场爬树风波起,容月就觉得这宫中不太平,她隐隐约约觉得上次的事情绝不是小孩间的胡闹欺侮,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风云。
“派人出去找了吗?“容月紧急地问道。
“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回来,都快翻遍整个未央宫了,都没找着阿锦的身影。“义妁看着容月也没有主意,就更加着急了。
“我出去找找。你继续在这里等消息。”容月毕竟是老人,让她光光坐在这里等消息只怕比让她死还难受。
“姑姑慢点,阿锦回来了,我就叫人去找姑姑。“义妁想容月毕竟照顾了阿锦几日,终究对阿锦还是有点了解的,容月去找一定能事半功倍。
“阿锦回来了,一定派人告知我。“容月边跟义妁说着话,一边着急地离开了。
容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来到了椒房殿附近,一来可以寻求卫子夫的帮助,如果阿锦真的被后宫某人密谋暗算,有卫子夫在,阿锦的危险就会少一分,如果卫子夫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纯良,那么阿锦被卫子夫带来椒房殿也不是不无可能。
容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怀疑卫子夫,可能那天平阳对卫子夫的态度始终让容月耿耿于怀。
“容月姑姑。“正当容月犹豫着要不要进椒房殿中,正准备去太医属拿诸邑腿伤药膏的阳石走了出来。
“容月参见阳石公主。“容月行礼问安,后又问道,“公主,请问您今个儿见到阿锦姑娘了吗?”
“锦姐?”阳石纳闷了,阿锦不是应该待在太医属好好养病的吗,她怎么会不见。“阳石并没有见到锦姐。“
“多谢公主了,老奴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说着,容月便向阳石请安离开,既然阳石没有看到,那么椒房殿中一定没有阿锦,她在不能确定阿锦到底怎么了的情况下,轻易去告知卫子夫,难免会落人口舌。
“姑姑慢走。“阳石莫名其妙地看着容月远去的身影,带着疑惑离开了。她才不关心阿锦去了哪里还是遭遇什么不测,这些都不是她阳石需要关心的问题。
宣室殿中,武帝和卫青浑然不知宫中因为阿锦失踪的事情已经搅得天翻地覆,他们正在商议比阿锦失踪更为紧要的事情。
那就是好几年前,太皇太后还在世时,武帝为了新政曾经派出一位官员名唤张骞出使西域,寻找大月氏共击匈奴,谁知这张骞还未到大月氏便被匈奴扣押,若不是武帝的亲姐姐,匈奴的阏氏南宫公主以性命搏之,张骞早就成为了匈奴人的刀下亡魂了。
如今,在匈奴人严密监视下,一直不辱汉节苦苦寻求出逃机会的张骞终于避开了匈奴人的耳目,完成了武帝寄托给他的任务,出发继续前行到了大月氏。
而后,元朔三年的今日,军臣单于故去,其弟左谷蠡王伊稚斜自立为单于,张骞遂又返回匈奴,试图营救南宫公主母子二人,却不想伊稚斜的动作如此之快,早早地包围了南宫阏氏的寝宫,南宫公主再次以死相搏保护了张骞和太子于单的性命,抵挡了伊稚斜军队前进的脚步。
虽然南宫公主的拼死保护给了张骞短暂的逃生机会,可伊稚斜追杀的脚步从未停过。眼见就要到了长安脚下,伊稚斜派出的亲兵杀手也比以往更加多了,势必要斩杀张骞于长安脚下。
武帝接到线报,正和卫青一起商量营救之法,可是张骞如今的现身之地,并无任何一人知道。给武帝传线报的小厮,也不过和武帝约了时间见面而已。
为保张骞安全,武帝也并没有询问张骞的下落,毕竟张骞的身边,不止有武帝的亲侄子,匈奴太子于单一个筹码,那和大月氏签订的战略合作方案,才是伊稚斜势在必得,定要夺取张骞性命的原因。
武帝隔着窗户眺望远方,他不知道将见面的地点挑在十月初八,醉仙居内是否妥当,是否会伤及阿锦安全,可是他等不及了,除了阿锦与李印约好的这个由头,他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解释他出宫,又不引起伊稚斜等人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