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贞宗伸出手,缓慢的抓住了墨染的衣服,墨染疑惑的看着龟甲贞宗的手臂,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
以前带回来龟甲贞宗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的去检查他的身体,昨天虽然脱去了他的衣服却因为夜色昏暗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现在看来,在龟甲贞宗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看印记,显然已经经历了长久的岁月了。
墨染叹息一声,看着龟甲贞宗暗红色的瞳孔,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就抓住了龟甲贞宗的手,“小龟甲,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对你说过的话么?”
龟甲贞宗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的开始思索起来第一次见到墨染的情景。那天好像在下雨,自己独自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发着呆,感觉岁月都已经停止了,没有任何的纷扰能够打断自己。可就是这样的雨夜里,墨染却撑着伞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微笑的将伞撑在了自己的头顶之上。
“你是……谁?”龟甲贞宗疑惑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主将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自己亲手给杀死了,作为一把暗堕刀,他自己早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意义。龟甲贞宗并不认为眼前的男人只是为了给自己撑伞而已,也许他和主将一样……
想到此,龟甲贞宗果断的伸出手掐住了眼前男人的脖子,却发现那个温柔的男人,却一直微笑的看着自己。“你为什么没有害怕的表情?”龟甲贞宗很疑惑,每次杀人的时候,没有人还会如此坦然地看着自己,哪一个人不是满目惊恐?
“你又不会杀我。”男人微笑的望着龟甲贞宗,在发现他的瞳孔变得清明之后,语气更加的温柔,“我叫墨染,我们回家吧。不用继续杀人了,也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了。”
“回家?”龟甲贞宗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说他叫墨染,他说他可以给自己一个安稳的家?龟甲贞宗忽然笑了,笑的无比的妖艳,“你也只是想得到我的身体而已吧,不过也行,有一个安稳的地方生活,付出身体也不为过。我跟你回家好了。”
墨染微笑的看着龟甲贞宗,听着他满是歧义的话也并不急着解释,等听到龟甲贞宗说愿意跟自己回家之后,也只是温柔的伸出了手,轻柔的握住了龟甲贞宗的手,“那走吧,我们回家,龟甲贞宗。”
听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龟甲贞宗的身子顿了顿,可是看着墨染那坦然地模样,龟甲贞宗陷入了沉思,也罢,不就是一具残破的身躯么,你要给你便是,反正活着也并没有什么意义不是么……
“墨染大人。”龟甲贞宗眨了眨眼睛,望向了眼前的墨染,跟墨染在一起生活的如此之久,久到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曾经杀戮的过去,明明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些过去,为什么在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却如此的乱?
“鬼苑并不简单,它可能会把你遗忘的过去全部挖出来,然后让你再次失控。”墨染摸了摸龟甲贞宗的脸庞,然后将自己的项链带在了龟甲贞宗的脖子之上,“我们会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你要记住的是,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
看着墨染认真的模样,龟甲贞宗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收回手摸上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好温暖,就像墨染大人一直在身边一样。”龟甲贞宗说完抬眼看向了墨染,“墨染大人,项链给我,可以么?”
看着龟甲贞宗疑惑的目光,墨染点了点头,“这项链能够保护你,因为它含有我的灵力。不要担心任何事情,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墨染大人!”听着墨染温柔的言语,龟甲贞宗缓缓地低下了头看着手里的项链。他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抬起头对着墨染点了点头。“墨染大人,我这就起来伺候您……”
“没事的,我去转转,你也不用急着起来,有事叫我。”墨染直接打断了龟甲贞宗的话语,“如果觉得没休息好,再睡会也可以。”说完,墨染的吻落在了龟甲贞宗的额头之上,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墨染有出门去,裸露着肌肤的龟甲贞宗缓慢的松开了自己握着项链的手,虽然这项链很温暖,可是墨染的眼睛里的红色幽光却一闪而过。
“看来,项链的作用也并不是那么大呢。”龟甲贞宗冷漠的躺回了被子里,嘴角里挂着淡淡的微笑。
“看来,你还是挺适应这里呢。”一个清凉的声音在暗处响起。龟甲贞宗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一个蓝色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适合并不愿意被人发现。
“暗堕的刀,又如何会适应不了暗堕的世界。”龟甲贞宗嘴角微微的勾起,挑眉看向了那抹蓝色的身影,“听说,你的弟弟们都被恶意破坏掉了?”
“……”蓝色的身影在听见这句话之后顿时沉默了,可是龟甲贞宗却能够感觉到四周的气流有了丝丝的变化。他笑着支撑起身子,连被子从身躯滑落都未发觉,“你也不用生气,这是所有刀都知道的事情。除了同情,其他刀也并不能有什么其他的情感。”
“那又如何?”一期一振缓缓地走出了黑暗的阴影,冷冷的望着眼前裸露着上身的男人,“龟甲贞宗,也不过是被主将玩弄的刀而已,不是么?弑主之刀!”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见“弑主之刀”这个词,龟甲贞宗却还是忍不住的握紧了拳头,一期一振看着他愤怒的模样,冷冷的笑了笑,“就算现在你有了新的主人,得到了新的认可,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谁能肯定他是否和你曾经的主将一样,只是看上了你的……身体?”一期一振说完,上下将龟甲贞宗的身躯打量了一番,“同为刀,我都觉得……忍不住想要……你。”
龟甲贞宗听见一期一振这样毫不掩饰的露骨话语,忽然笑了,“能够被您看上,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呢。”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怎么能保证自己不会像杀了主将一样杀掉他?”岩融从黑暗之中缓慢的走了出来,对于刚才一期一振和龟甲贞宗所说的话语,他只字不提,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无法保证。”龟甲贞宗低头抚上了刚刚墨染替他带上的项链,“我贪恋这温暖,不知时日。”
“我们去杀了他,你不会有意见吧?弑主之刀?”岩融拉过一期一振的手就往外走,也不管龟甲贞宗是否会回答他的话语。龟甲贞宗身子一下子定在了远处,想象着墨染被暗堕之刀杀死的模样,他缓缓地抬起了头,“如果有那么一天,让我先拥有他吧,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丝的温暖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