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过了一个月,蜀山派对吕清风的处罚决定才下来,萧清云带了几名弟子接他回清心殿。灵真子当着众弟子的面摇头晃脑念道:“劣徒吕清风,不听师命,胆大妄为,私交异人,置蜀山门规于不顾,本应重重责罚。我等以仁慈之心,念其护神剑有功,故减轻处罚。罚禁闭思过一个月,苦力修行一年,一年内不得下山半步。”
这苦力修行无非是挑水砍柴做饭加上清扫大院,吕清风对这些处罚倒无异议,只是一年内不能下山半步,这个处罚简直要让他吐血。如此一来,他如何去见沈子芊?但处罚已定,也只有挨罚的份,哪还有讨价还价的宜地?为止,他闷闷不乐了好久。
每日其它弟子晨练的时候,他就只能在一边扫院子,为止遭受不少师兄弟嘲笑。就十五师弟和九师弟有良心些,每次晨练完都过来帮他的忙。对于此,师兄弟们更有笑的地方,都说是蜀山上最傻的两个人在帮他扫院子。以前自己未犯错的时候,一帮师弟都跟在自己屁股后屁颠屁颠的,现在虎落平阳,还真被犬欺了。
这一日晨练过后,张清夕和温清成又过来帮吕清风清扫院子。李清萧一伙也围过来看热闹,吕清风知他们没安好心,正想走到一边去。李庆萧故意高声说道:“三师兄,听说天剑派要举行圣果大会,到时师父都会带我们前去,这是真的么?”三弟子吴清楚道:“自然是真的,师父定会带我们去,我们蜀山弟子个个玉树临风,师父不带我们去,天剑派的师妹们会答应么?”众人哈哈一阵大笑。温清成丢下笤帚,跑上去问道:“三师兄,这消息我怎么不知道?师父也会带上我么?”吴清楚道:“九师弟,你虽然笨些,但少了你便少了很多乐趣,若师父不带你去,我们自会帮你你求情,你放心好了。”温清成喜道:“多谢三师兄。”又问道:“那二师兄能不能去?”李清萧插口道:“二师兄去了谁在蜀山砍柴做饭扫大院啊?你这不是白问么?”张清夕闻言,怒道:“八师兄,你不要太过分。”李清萧道:“我过分什么了?我讲的都是事实,大伙说是与不是?”众人纷纷应道:“是。”吕清风道:“十五师弟,二师兄对这个不稀罕,随他们去吧!”张清夕道:“也是,二师兄下山下得多了,岂像他们这般稀罕。你们爱下山便下山,我和二师兄不稀罕。”李庆萧笑道:“是啊,二师兄自然哪里都去过,不仅去过鬼盗门还去过血神教,为止也在蜀山砍柴做饭扫院子一年,哈哈。”
“哈哈哈。”
众弟子一阵大笑,张清夕恼怒非常,吕清风反笑道:“什么修行不是修行?八师弟,你天天练剑修术,未必见得修为比我高。我虽天天砍柴做饭,但我从其中悟出一道精妙剑法,你们虽想试试?”李清萧顿时无语,众人也雅雀无声,蜀山弟子之中人人皆知,只有大师兄的法术修为能与二师兄的相比,自己却远不是他的对手。
吕清风道:“看来是没人有兴趣试我这道剑法了,各位请散去,我祝各位师兄弟此行玩得开心。”众人无趣散开,李清萧却边走边摇头道:“听说雪山派的沈师妹也会去,二师兄不得去实在太遗憾了。”一名弟子问道:“子芊师妹去不去关二师兄什么事?他有什么好遗憾的”李清萧哈哈笑道:“当然有关系,这你可就不懂了。”那名弟子道:“八师兄你别劲勾人兴趣,快说。”他身边的弟子也道:“就是就是,快说。”李清萧回头看一眼吕清风,大声道:“二师兄剑法高超,你们敢打听他的事,不怕他一剑把你耳朵都给割了。”众人闻言,个个捂起耳朵离开,仿佛真怕被吕清风割了似的。
李清萧话中有话,似忽知道他与沈子芊的事,但这事他只告诉过大师兄一人,这八师弟又从何得知?心想:“此次天剑山圣果大会是见芊妹的一个极好时机,只可惜我不能成行,芊妹见不到我定会十分失望。”
张清夕见他发愣,问道:“二师兄,你也想去参加圣果大会?”吕清风摇了摇头道:“我被罚不许下山一年,想这些也没用。”张清夕道:“天剑派的圣果每五十年才会结成,圣果大会也每五十年举行一次。听说四大派为鼓励弟子修行,会拿出十个圣果赏给杰出的弟子。据说吃了圣果能让自己的功力大增,所以人人都欲得之而后快。二师兄若不能去参加委实有些可惜了。四大派弟子之中高手如云,这十个圣果自是十分难抢。我蜀山有希望抢到圣果的只有大师兄和二师兄了。此次机会难遇,二师兄,我们不如去向师父师伯求求情,让他们允许你前去。”吕清风道:“我被罚一年不准下山,山中又需要有人驻守,就算去求师父,只怕去的希望也渺茫。倒不如留些机会给你们。十五师弟,每个弟子想得到圣果,都可以上台比术,这一回你可要加油了。”张清夕摇头道:“就凭我这点微末道行,上台也是出丑,我才不去。倒是二师兄你,若不能去就太可惜了。”
天剑山上有一处灵地,此地上种有两棵玲珑果树。据说玲珑果树乃仙界之树,在凡间也只有灵地可以成活。当年天剑派祖师有幸到过仙界,因而带回两颗玲珑果树种子,这位祖师就把玲珑果树的种子种在后山的灵地之上。千百年来,玲珑果树每五十年一次开花结果,天剑派中门人也因得玲珑果服用,灵术修为始终为天下翘楚。也因玲珑果有奇效,天剑派的门人将之尊称为圣果。
玲珑果必须鲜食才有奇效,两株玲珑树一次结果也有三四十个。起先天剑派的掌门和长老享用之后,剩余的都分发给门下优秀弟子。到后来天剑派、蜀山派、雪山派、菩提寺四大掌门人深交,各派中增进友谊,便形成兄弟派教。这圣果的分发才发生了改变。玲珑树每一次开花结果,大部分的圣果还是给天剑派自派中人服用。但天下魔教盛行多时,为激励诸派弟子勤奋修术,斩杀妖魔。天剑派决定拿出十个圣果在四大派中奖赏弟子,鼓励修行。
吕清风倒不是因为圣果想去天剑山,他只想去见沈子芊,和她说说话。蜀山一别已月余,他每日无不在思念佳人。想起方才张清夕的话,就算机会渺茫,他也要去求师父一次。
众人散去之后,方白羽嬉皮笑脸走来。张清夕见到他顿没好气:“你这个见风使舵之人,来这里做什么?”方白羽道:“咦,十五师兄,你的话我怎么不爱听呢!什么叫见风使舵之人?”张清夕道:“平日里你到处吹嘘跟二师兄如何共历生死,感情如何好,但刚才你分明在人群中取笑二师兄。”方白羽道:“此言差已,我方白羽天生爱笑,听到好笑的自然会笑,不然你让我死憋住么?我这不是过来找二师兄聊天了么?”张清夕将笤帚扔给他道:“今日你替二师兄扫完大院,我就相信你不是叛徒。”方白羽嘿一声,却也哑口无言。当下将笤帚一扔:“我不跟你说,我找二师兄说去。”
吕清风笑道:“方兄,这阵子在蜀山上过得可好啊?”方白羽摇头道:“不好,早知我就不听你的话派入蜀山门下了。”吕清风道:“先前师父师伯是对我们有所误会,所以才冷落了方兄。如今误会解除,师伯对你还不好么?”方白羽道:“你也知道我那个师父一天到晚摆着个臭脸,能对人好到哪里去?我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天天坐立不安啊!”
张清夕道:“谁让你把山下的外毛病都带到山上来?二师兄你有所不知,你不在山下这段时间,他不仅到厨房偷吃,还到锁妖塔前打猎,师伯差点给他气死了。”吕清风指着方白羽哈哈笑道:“方兄,怎么这等事你也做得出?真是狗改不了****啊!”方白羽瞪大双眼道:“什么叫狗改不了****?吕兄,你这话也说得太难听了。你们蜀山上天天吃素,我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偶尔打个猎解解馋也是人之常情,至于大惊小怪嘛!”吕清风道:“我蜀山弟子皆乃修行,自然刻苦朴素,不然如何修得仙道?方兄,你还是忍忍吧!不想投在蜀山门下,莫非你想做血神教的鱼肉,让他们宰割吗?”方白羽道:“自然不是,不过方才听你们讲起天剑派的漂亮师妹还有什么圣果,我倒是很感兴趣。”张清夕鄙夷道:“你感兴趣又如何?就凭你拿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吃到圣果么?”方白羽道:“去去去,你怎么老针对我?我功夫是不行,但我头脑聪明。功夫上打不过我可以智取。”吕清风哈哈笑道:“那我就祝方兄马到功成。”方白羽道:“吕兄,你当真不去么?若你去了,我还有个人说说话,不像他们,个个只知道欺负我。”吕清风道:“我不是不想去,只是受罚在山,如何去得了?”方白羽道:“对了吕兄,这次你下山怎么不叫上我一声?打进血神教很爽吧?”吕清风道:“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下的山,要不这苦力做一年,还一年不准下山谁愿意做?你愿意么?”方白羽道:“也是,换做我我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