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星空残月。天境死一般地沉寂,就连细细的微风都渗透着杀机。
一队长枪骑兵,犹如幽灵一般,在黑暗中匆匆前行。
雪刺洪烈远望呜骨喇东边方向,火光冲天,耀如白昼。
狂奔的马蹄声掩盖不住那隐隐灌入耳膜的喊杀之音,雪刺洪烈知道,那是一场激烈战争。
一个时辰前,鞭鬼娃娃已经率领四十弯刀铁骑,突然向呜骨喇阵营东线发动袭击,直冲敌方主力。
此次穿越火线,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其实最终目的还是掩护索无用押送粮草,从呜骨喇防御最弱的西线穿过。而粮草车笨重,为了降低损失只能将敌人的视线引开,暗度陈仓。
雪刺洪烈不敢有一刻耽搁,从敌营中路正面迎战,准备火烧粮仓。
好在有鞭鬼娃娃在东线吸引了一部分呜骨喇部队,否则断然不能如此轻易穿插于敌人心脏。
马蹄狂奔,沿途遇见呜骨喇游骑,直接将盘问者围杀。
终于看到了粮营的影子,连绵数里的营垒借着月光依稀可见,一排排山包似的粮仓此起彼伏矗立在盘营之中。
正如索无用预料到的那样,守营的呜骨喇敌军没有防备。寨门没有完全关闭,营四周的巡逻队零星游走,看不到任何如临大敌的迹象。
雪刺洪烈满眼闪烁着狰狞杀机,目光中透着坚毅与自信,毫不犹豫,赤魔枪一挥,大声暴喝,拍马杀向敌营。
三十名长枪铁骑,如一片黑云,气势压顶倾泻而下。
速度太快了,快的有些不可思议。直到黑水铁骑杀至营寨里边,那些值班的士卒,方从奔马的震颤中感觉到了异样。
一箭,破空而来,直指兵士咽喉。而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劲道极强,箭头撕裂空气的尖锐之音呼啸而至。“噗”的一声,那是箭矢穿透咽喉的声音。射箭之人,正是雪刺洪烈。
敌卒猛然觉醒,看着一队杀气腾腾的幽魂从黑暗中冲出,慌忙擂起战鼓,顿时鼓声隆隆,喊杀声震天。营房中巳经睡的、打盹的、半睡半醒的、迷迷糊糊的兵卒赶紧翻身而起,来不及穿戴好衣甲,便被军官们呵斥着赶出营帐。
可令他们吃惊的是,看到的除了片片火海以外,还有满地的丢盔卸甲。
数百敌卒向营中聚拢,场面仓促无比,尚不及结成防御阵型,已被黑水铁骑冲乱。
雪刺洪烈一马当先,赤魔枪喷出熊熊炽热烈焰,向敌卒刺去。枪影过处,将那些措手不及的敌兵无情刺杀。单臂挥出横扫千军,无数烈焰枪影挟裹着凌厉攻势汹涌狂袭。
而身后的大批骑兵,或者高举火把,或者挥舞长枪,呼啸着涌入粮仓。
突袭成功的雪刺洪烈遂命黑水铁骑四下放火,嗖!嗖!一个个火把飞向粮仓,顿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座座粮仓中,堆积如山的粮草被付之一炬。
“粮营起火了!”敌卒没命地呼喊。
呜骨喇首领苏哈奇正在大帐之中,惊问道。“怎么回事,火势来自何方?”
左右浑然不知,正准备探查,一道接一道的求救急报飞传而来。
东边阵营有一股汉人偷袭得手,中路粮营尽被付之一炬。
“怎么会这样----”两大阵营顷刻遇敌,粮营被炬,这些急报如刀锥一般狠狠地刺向呜骨喇首领的心,简直痛苦难耐。
苏哈奇顾不得多想,大声喊道:“传我命令,兵卒全力围剿中路和东线的敌军。”命令还没出口,他已经跃上高马,向中路策马奔去。
主帅的将旗一动,兵卒开始向中路和东路靠拢。
而西路却闪出一条“和平”通道。索无用率领三十名黑水铁骑押送粮草急速通过西线。
苏哈奇十分诧异,多日平静的呜骨喇部落为何突然遭此敌袭,而且还是没有深仇大恨的汉人。他们为何烧我粮营,想置我于死地?
苏哈奇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恨不得将这些汉人剁成肉酱。
烧粮得胜后的雪刺洪烈,趁势向东部靠拢,夹击正与鞭鬼娃娃酣战的敌军。
雪刺洪烈手提赤魔枪,纵马飞奔,方走出不到数里,便迎面碰上敌方首领苏哈奇,
苏哈奇手持一柄月影弯刀,噗!噗!噗!快如闪电的月影弯刀旋风呼出三道月牙青光,利刃入木的声响灌入耳膜,道道阴冷的刃风穿破漫空尘屑,炫舞迎面劈至。
刀势凌烈,未及交手便知功力非同小可。
咔吧吧,一片树梢折断声打破了沉静,这些树梢就是刚才月影弯刀划过之处。
雪刺洪烈飞身纵跃,伴着一声怒喝,空中旋转,双臂愤然凌厉挥刺,使出爆裂火焰,狰狞恐怖袭来。
时间凝固了片刻,枪与刃紧邻咫尺,光影一念之间。
轰!爆出一片火花。
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像似要把心震碎。
苏哈奇手臂震颠之际,心中更是大怒,猿臂一探,使出了十成的力道,弯刀搅着月亮光影旋扫而出。
雪刺洪烈已觉得胸中血气激荡,向后侧飞几丈,使出横扫千军,赤魔枪闪着烈焰枪影汹涌劈来。
滚滚的劲风压迫而至,二人来不及多想,慌忙各自回挡。
雪刺洪烈与苏哈奇混战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
黑水铁骑威震北方,实乃名不虚传,各个都是能征善战,经过无数战场洗礼的勇士。
此时,黑水铁骑仿佛决堤的洪水,夹裹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向着正对着的呜骨喇军队厮杀袭来,
三十铁骑如一阵飓风,挟裹阵阵轰鸣声蜂拥而上,瞬间将呜骨喇军队撞开一个口子。
而连刺的重重枪影龚向众敌,力道之大,刃之锋利,声音的节奏携带巨大的能量,鼓动心脏快要从胸膛跳出。
呜骨喇军卒明显气势低落,前面的兵士惊恐相视,胆大的往前挪一挪,胆小的已经往后退缩。
后面压阵的官兵大声呵斥,严重到已经挥刀相向,但逃跑的人却越来越多,现在已经被冲击得七零八碎,血肉横飞。。
兵败如山倒,气势压死人,呜骨喇军卒已经溃不成军,像溃巢的蚂蚁来回乱串。
黑水铁骑像似一下子冲进了软弱不堪的羊群,任意砍杀宰割,踏着倒下的尸体孤傲前行。
“呼!”寒光枪影,劲力划空,黑水铁骑长枪反手一挥,竟将跌下马去的官兵拦腰斩断。
呜骨喇官兵也算了得之人,大喊一声:“开!”,想硬生生将黑水铁骑的长枪搪开,但毕竟功力不行,被长枪压得身子一弯,震得双臂酥麻,心气上涌,嘴中喷出一口鲜血。
噗!那员呜骨喇兵士被黑水铁骑的长枪刺穿胸膛,又从马上向后飞出数步,而长枪像似嗜血的蛟龙,喷着鲜血刺向下一个兵士。
噗!两个兵士被串成了糖葫芦,血浆顺着枪洞喷涌而出。
不可想象,黑水铁骑如此了得,所有向前冲杀的呜骨喇士卒都惊呆了,顿时喊杀声销声匿迹,突显死一般的寂静。
雪刺洪烈急促战马,赤魔枪一抹,顺势一挥,重重枪影如骤雨般射向敌人,千百道枪影如游龙翻滚,挥洒游动。枪影所到之处,敌人兵器尽皆脱手,身子如同遇到了雷击,从马上飞转跌落,鲜血四溅。
看时候差不多了,不能在此恋战。雪刺洪烈大喝一声:“平西镇的官兵们,撤!”
黑水铁骑听到命令,策马向达末娄方向飞奔而去----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追!”片刻之后,缓过神来的苏哈奇大声命令,满眼已经变得通红,怒啸着挥舞月影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