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小跑着努力跟上主子的丫鬟边努了尽迈开步伐边解释道:“奴婢今日照例去为各个房间打扫,备上将军夫人们手盆,路过冥王大人的房间时奴婢远听见房内传来一阵撞击声,推开门紧接着又传来孩童的啼哭声,进去时就看见……”
丫鬟话不说完就已到帝冥邪静养的房间,因为方便照顾的原因,帝冥邪的房间与穆雪笙的房间相距并不远,快步走大约五分钟便能到。
丑时穆府家丁大多还在梦中,只会有几个月钱拿的较多的时务丫鬟起来帮主子们备好手盆,乳白色的薄雾沉淀在半空中不见太阳的穆府倒有些仙境的朦胧感,房外能听见嚎啕大哭的孩童声像一到闪电直直劈开薄雾打在穆雪笙身上,被冷风一吹完全清醒了的穆雪笙不等踏进房内,右眼皮就毫无征兆跳了一下。
自诩为无神论者,但这时穆雪笙却觉得心下无底,隐隐不安的情绪像一只漆黑的食人兽一口一口吞没她。
踏进房内,昨日还干净整洁的阁房今日如同被席卷一番,墙上的一幅山水画被拉扯下来随意摊在桌上,桌上只是被墨汁渐染的皱巴巴宣纸,桌后的书架上原先放着的名记小传全在地上,其中几页被人粗暴的扯了下来露出装订的白线。要不是穆雪笙知道穆府的防贼工作不差京里任何一府,只看这杂乱的书桌真是以为进了贼。
身后跟进的丫鬟看见满是狼藉的阁房惊呼一声,紧着转身穆雪笙顺着哭啼声的声源往里走了几步,一探头就看见一个未着衣裳的稚童在一堆沾染上墨汁的宣纸里,靠在榻边沿嚎啕大哭,看身形约莫五六岁,他手拿一根沾了墨汁的狼毫毛笔,空中挥舞的小手每一次挥动都伴着墨汁的溅出,弄得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墨斑。
穆雪笙并没有着急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回眸一瞧榻上昨日还在静养的帝冥邪今日却不见了踪影。
看着空空的榻床,穆雪笙心里一下子像一个无底洞跌入无尽深渊,手指止不住的颤抖,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掀开榻上的被褥,眸里满是着急,恨不得马上地掘三尺将帝冥邪找出来,失了平日里的冷静,嘴里喃喃道:“帝冥邪,你在哪啊?在哪啊……”
丫鬟小跑进来,看见平日里素来遇事理智冷静的小姐一股恼掀开叠放整齐的被褥,慌张在榻上搜寻身影,全然不顾榻边还有一个裸身的孩子哇哇大哭。
情急下,丫鬟准备先抱起地上的孩童,张开手刚要接近他的时候孩童竖起身上的防备,睁开还有点点泪珠的双眸手在半空上下打着极度抗拒丫鬟接近他一步,自然张开手的丫鬟身上被甩上了墨汁,一时间两人对峙在一边。
另一边,搜索无果的穆雪笙心里已经暗叫不好,想到刚榻上是被人叠放整齐被褥证明帝冥邪离去时神识是清醒的,要是被人暗中掳走怎会有人还有闲心帮他叠被褥。且榻上是冰凉的,证明已离去很久了,现在出府定是没那么容易在找到。
穆府在京城中央的繁华地段,现下丑时大部分的店铺都未开门迎客,帝冥邪若铁了心要离去这时只可能会往离这最近的城门走去。可城门大开是在寅时,距现在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他身有重伤在这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不定会找一间酒家小寐一会儿。
帝冥邪,你现在最好祈祷别被我找到,不然我落下一个弑夫的名声在民间也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