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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争锋

三月二十八日上午,H大学图书馆五楼,唐逸迫不及待的结束掉与凌男的通话。

其实早在凌男在通话中建议与他面谈之前,他就已经因为另一件事情而来的这里,只是这个凌男竟然想要反悔,这令他有些不高兴,心想:难道她以为换个人会更轻松?上次她听壁角的事情要不是自己替她隐瞒,她以为还可以想现在这样若无其事?

也许是为了逃避自己的情绪,唐逸也没敢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诸洁,转而看向图书馆大厅中的天桥。

这座图书馆的设计,除了可以通过搭乘电梯或者是走安全通道上楼之外,在大厅的内部也修建了可以到达顶楼的迂回曲折的阶梯。

因为这些阶梯在每一层楼的方向和位置不一,所以有时候就要通过眼下的这些天桥转向不同的阶梯。

不过,唐逸和诸洁刚才并不是走这些阶梯上来的,而是搭乘电梯。

而且。中间还出了一点小插曲,因为第一次员满,电梯提示超重,所以他们二人不得不换成了下一班。

唐逸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并且选择电梯就是为了两人正在等待的人,周熠昆。

诸洁在观看从图书馆的监控室取回的监控录像时发现死者冷杉于图书馆正门刷卡进入之后,在二楼的电梯处的监控摄像头曾有她的出现,更重要的是另一个个人与他同乘一班,此人正是周熠昆。这是巧合,还是两人或者他们之中的谁有意的?因此,唐逸决定带着诸洁走一趟。

“唐队,今天怎么不带金典和你一起啊。这两天不都是你们一起出任务的吗?”诸洁觉得自己的队长自从刚才打电话开始就有一些不自在,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

“我让他帮助李钟整理死者冷杉的文档了。东西那么多,不能所有人都围着转,但是李钟一个人又弄不过来。而且、、、”唐逸迟疑片刻,“虽然那小子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但是思维还是很敏锐的。李钟精通电脑,金典的这个有点可以帮助他筛选有用的信息。”

“在金典的面前没有这么说过吧?”诸洁似乎很在意这一点。

“怎么了?”唐逸不解。

“没什么,只是,唐队你要是在他面前那么夸他,那他的尾巴还不翘上天。李钟有又如他能言善辩,岂不是只有被他指挥的份?”

“哦,原来你担心这个。”说到这里,唐逸也情不自禁的笑了,“你放心吧,我自然这道这个家伙是时刻需要敲打的。”

“是啊,玉不琢不成器,队长你这才是真心的为后辈的发展与前程考虑。”

“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我要是真的敲打他,你不会心疼?”

诸洁的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你说什么呀,队长,那关我何事。”

“其实,我之所以让你和我一起来这里,另一个目的是想让你从女人的角度审视这个周熠昆。毕竟,异性的看法有时候与同性大相径庭。”

“那你是怎么看待这个人的呢。”

“我、、、”

唐逸正要回答自己的看法,就看见自己等待的目标已经到来。

“你好,唐警官,让你就等了吧?”周熠昆依然礼数周到的想唐逸问好,看见其身边还有另一位女性,猜想这是唐逸的同事,“这位警官不知道怎么称呼。”

“别来无恙,周先生。这是诸洁。”唐逸简单的作了个介绍。

“你好,周先生。”诸洁也礼节性的和周熠昆打招呼。“

“你好。”

诸洁起身坐到唐逸的身旁,将对面的位置留给周熠昆。

“两位警官来此,是想要询问一些我与凌男还有冷杉的旧事吧?”周熠昆坐下后就直接揭示警察的来意。

唐逸也没有绕圈子,“对,请你告诉我们具体的情况吧。”

周熠昆不答反问:“凌男是怎么对你们说的?还有她的那两位室友,萧绻绻和李宾,她们不会是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吧?”

诸洁对他这样的态度很不感冒,什么人嘛,还没回答警察的任何问题,就套起话来了,她试图利唐逸交换一个眼神。

唐逸假装没看到,反而回答起周熠昆:“萧绻绻和李宾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说二人曾在寝室中撞见凌男曾经因为你和冷杉大闹一场。至于凌男本人、、、她只是轻描淡写。“唐逸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用这个词来概括凌男的反应。

“‘轻描淡写’?”周熠昆自嘲的重复一遍。“她还真是淡然。

这时,诸洁已经忍不住,“周先生还是说一说你们三人的关系吧。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三角’?”

周熠昆也不回答,只是笑说:“诸警官可真是直接。”

唐逸也这么觉得,在这一点上,诸洁其实和金典那小子挺登对的。

“我对冷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周熠昆肯定的说,“至于凌男,我承认,我们曾经是相互有好感的。”

“只是好感吗?”诸洁追问。

“当然,而且就是这仅有的好感也早已因为冷杉而消失殆尽。”

“应该说是显而易见的好感吧,周先生,以至于周围的人都想撮合你们了。”唐逸更加确切的指出这种关系。

周熠昆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那不过是几个学生无聊的游戏罢了。当时萧绻绻正在热恋中,而李宾也确定了杨帧,所以二人就一心想把我和凌男的事也做成。”

“那冷杉呢?她什么态度和反应?”

“她呀?每次都安静的做个旁观者,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你是想说她在等待时机,一击即中吧?”诸洁有些讥讽的问道。

周熠昆也不否定,“诸警官真是犀利。”算是默认吧。

唐逸:“那她是怎么做的呢?”

周熠昆说出枯瘦的手扶了扶眼睛,这个动作令诸洁想起法医科那位雷厉风行的莫大法医,不同的是,眼前的人正在顾左右而言他。

“两位警官可知道,凌男与冷杉矛盾的源头?”

“难道不是因为阁下?”

当然不是,周熠昆自嘲的说:“她只是因为我可以满足她对推理悬疑小说的好奇,对我有好感罢了,还不至于就会摔门而出。不过,我承认那是最终导火索。”

“那之前两人是因为什而积怨?”唐逸突然记起死者冷杉并不只是在感情方面曾经与人有过节,难道她指的竟然是她自己的事情吗?

周熠昆开始娓娓道来:“你们可听人说起,冷杉曾经出在外国语学院的圣诞晚会上出演过一部话剧《雪之女王》吗?”

诸洁看向唐逸,见其点了点头。

“其实那个剧本曾经是我为凌男而写的。那时,凌男曾经对我说她曾经的愿望是做演员,可是因为自身条件差异,那最终只是一个梦。我当时为了满足她说的可以在童话的世界里做一回众星拱月的女王,所以,结合她的专业特点,为她写了这么一幕话剧。”

唐逸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凌男那样的女孩子竟然也有这样的一个童话般的梦想。

周熠昆继续讲述:“后来,外国语学院圣诞晚会的时候,她征得我的同意就提交了这个节目,并要求主动承担女主角的角色。”

“可是,最终登演并且获得巨大成功的是冷杉,对吗?”

“没错,凌男虽然表演得很投入,可是终究不及冷杉的惊艳动人,她给人以更加深刻入骨的感觉。因为作品是由我创作,凌男提交的,所以他们学院的活动组织人也曾经向我征求意见。我当时也觉得冷杉的外在和舞台效果都更加契合剧本,所以就没有反对冷杉出演。”

“那当时凌男的态度呢?”唐逸更加关心这个问题。

“凌男在这件是之前同冷杉的关系还算融洽,虽然有些沮丧,但是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但是,我知道,她还是不服气的。只怕她以为自己就是因为外在条件不及对方所以才被替代。”

诸洁:“那她有没有因此而埋怨你没有给予她最终的支持?”

“她曾对我说过,无论由谁出演,那都是我为了她而量身定做的剧本。”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致使你们三人的关系恶化,凌男为何与你形同陌路?”

似乎“形同陌路”这四个字刺激到了他,周熠昆的全身都绷紧了。“那之后不久,有一天,凌男与我约定在我在图书馆的办公室见面。可是,先来的却是冷杉,当时,她说有事向我请教,我也没有多心。可是,她不知怎么的突然脚底打滑,向我摔了过来,出于条件反射我扶住了她。可是,这时凌男正好看见,我想从她的角度,看到的是冷杉依偎在我的怀里吧。接着,她就摔门而出,再也没有回来。”说道这里,周熠昆仿佛很累,向后靠在沙发上。

“你的意思是,凌男误会了,而这一切都是冷杉设计的?”唐逸终于明白周熠昆为什么说只是导火索。只怕凌男不只误会冷杉与他有什么,而且也怀疑冷杉是因此才能够从她的手中抢走《雪之女王》的主角。

“我也不知道,如果是,冷杉的目的是什么?”

诸洁有些不以为然,“难道不是因为她自己喜欢你吗?”

“不可能!”周熠昆坚定的否定,“因为她从那天之后,和凌男一样再也没有见过我。”

“那你为什么不去向凌男解释?”

“我在等她主动找我。我一直以为澄清这个误会的那一天就是我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可是,她从那以后,好像从我的生活范围消失。也不知道,是不是冷杉和她歪曲了什么,后来,我给她打电话她都拒接。虽然H大学地方不大,可她除了上课,就呆在寝室,也就碰不到了。”

诸洁还是觉得他不够诚意,“如果你真的有心,就算每天在她的寝室楼下等,也会碰到过一两次吧?”

“诸警官说的没错,如果有心,自然可以。不过、、、后来,我放弃了。”

唐逸看到周熠昆说这话的时候衙门里有无奈,似乎还有怨恨。

“为什么?”诸洁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周熠昆用手理了理头发,疲惫地说:“我个人发生一些事情,没心理理会了。两位警官应该还有别的问题吧?”

见对方一副不再想继续话题的样子,唐逸不再让诸洁对他为什么放弃凌男的事追根究底。

“你最近见过死者冷杉吗?”

似乎就知道警察会问,周熠昆从容不迫的回答:“偶然碰到,就在她死的那一天,在电梯口。“

诸洁和唐逸都有些诧异,对方竟然坦然的说出事实。

“那你们有没有说些什么?”

“没有,就仿佛不认识。她对我这个曾经给她授课甚至可以说是深受其害的老师连个礼貌性的问好都没有。”

“你也当做不认识吗?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比如凌男?”诸洁有绕回原题。

周熠昆对此有些不耐烦,“没有,我说过,早就放弃了。”

唐逸并不相信,因为昨天这个声称已经忘记的人还去找过凌男。“那你昨天怎么去找她?因为冷杉死了吗?”

“对,这令我忽然记起,她有一样东西落在我这里了。警官就不要问是什么了吧?只是凌男个人感兴趣的东西罢了。”

听到这里,唐逸会意。诸洁却有些不明所以,本来还想追问,可是看到自己头儿了悟的事情便放弃了。

唐逸若有所思,与周熠昆的一席谈话,无疑使他不得不加重对凌男其人的关注,不仅因为她与死者深重的矛盾,还有就是,唐逸觉得凌男知道的远比告诉自己的多。

至于这个周熠昆,因为案发当晚,监控录像已经显示,他自六点十分进入图书馆,直到十一点将近学校全面熄灯,才从正门离开。从这一点来讲,他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至于其他的,监控录像中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与死者有关的人曾经跟踪或者尾随死者进入图书馆。所以,图书馆的监控录像所能提供的线索恐怕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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