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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东峰

凌殇的个性实在是让他和同年龄的人无法融洽相处。原来有杨雯雨在身旁,每日净是吵吵闹闹,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打闹一个下午;现在可好了,杨雯雨行踪不明,但却又来了一个张雅琪,还是个火暴脾气。两人如同天生八字相克,大则打架,小则斗嘴,从张雅琪在“静谧堂”思过这三天起,一直斗到了去东峰总坛的路上。

“死小子,你打又打不过我,吵又吵不过我,现在干嘛还跟着我啊!”张雅琪看着背后那个跟屁虫凌殇,生气地叫道。

“有什么要紧,又不耗你什么!”凌殇用他一贯的无赖语气回答道。此时的他鼻青脸肿,估计被张雅琪整得不轻。

张雅琪便是火琰子徒孙,生得一副好模样,年纪虽只15,但却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但她那美丽的天使脸孔在凌殇看来却无异于粉色炸弹,危险无比。光是这几天,她仗着自己元婴中期的修为,把凌殇打得遍体鳞伤,如同猪头。这天火琰子吩咐张雅琪到东峰总坛去看看有没有赤炼仙子师徒的消息,凌殇知道了,心急如焚,心切得犯了倔也闹着要一起去。张雅琪不耐烦,也不想多带一个连驭剑术读没练好的新手,便把凌殇爆打了一顿。谁知凌殇一直十分坚定,虽然鼻青脸肿,飞行速度远不如她,但还是勉强跟了上来。

张雅琪知道自己是甩不掉这个跟屁虫的了,只得使出全力,试图抛离凌殇。凌殇吃力地摧动自己所有功力,直到再也无法让“惊天”加速。他望着身影逐渐远去的张雅琪,第一次感到自己有种无语的挫败感。

所幸的是东峰离北峰并不远,张雅琪还未来得及拉开距离,脱离凌殇的视线,便已到了东峰边缘。她心里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在山腰下落。

步行了片刻,凌殇终于也赶了上来。他气喘吁吁地跟在背后,没敢吱声。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缓缓往山上走去。

这东峰与北峰有明显区别。东峰灵气明显不如北峰,但是其气势恢弘,上山的道路都是笔直的,再加上无殛道几百年潜心经营,端的是气派无比。上山道路早已铺上大石板作阶梯,两旁建有白石制作的围拦,而最令人惊讶的,是每个围拦的支撑柱子上,都摆放有一枚红火精玉,用以夜间照明。见到无殛道的总坛如此奢华,凌殇不禁想起赤焰道的小小幽径,简直是天壤之别,一个铺张奢华得上天,而一个土得掉渣。

两人还未靠近山门,便有守山弟子出来相迎。迎客弟子见是张雅琪,纷纷围了上来,左一个“师妹好”,右一个“好久不见”,更有甚者,取众人之长合并起来,露骨地赞“师妹好久不见,又漂亮许多!”这一赞美立刻引起公愤,在暗地里一阵拖拉捏打之后,此人被迫带着泪脸跑回山上传讯。

张雅琪被众男子的赞美声捧得飘飘然,连刚才与凌殇的不快也暂时忘却了。她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在一众男人之间有如众星捧月般往山上走去。凌殇阴沉着脸,跟在背后。

他实在有些忍受不了前面那些虚伪假面的人了,望着那些一张张虚假的嘴脸,他就来气。他也忘记了,自己何尝不是常常以这种嘴脸面对他人?只是他只对长辈嘴巴较甜,对同辈的却一向不给好脸色罢了。人就是这样的动物,无法容忍别人的错误,但当这种错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么再大的错误也许都会变成正确的。

众人在一片赞美声中走到了大门。大门上方有匾,上书“无殛道门”四个镏金大字。这四个字占据了大门上方大部分空间,远远就看到金黄色的字体被阳光照射,闪耀着动人光芒。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一个叫“无殛道”的修真门派,又怎会想到这是赤焰派总坛呢?大门完全是朱木所制,门上有木雕精致凤凰,镂金朱雀倒嵌于门板,显得气势磅礴,让人觉得那股气势完全压制心神,永生难忘。

张雅琪驾轻路熟,进了门就径直往偏殿走。众迎客弟子到了此处便不能相随,只得看着凌殇跟在她的后面,拐进通往偏殿的回廊,眼里尽是艳羡之色。

穿过回廊,走到一个花园。到了里面,景物就和镇国王府没什么两样,都是上古星常见建筑。凌殇从正门的震撼中清醒过来,边记路边走。

一路上遇见许多无殛道门门下弟子,各司其职,人丁端的兴旺。凌殇看得出神,脚步不知不觉走快了点,不一会便和张雅琪并行了。他蓦然发觉,但却也没主动退后,反而还问道:“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见到一个女人啊?”

张雅琪正处于飘然状态,也没计较之前的不愉快,回答道:“这是因为体质的问题。我们赤焰派本身就是火属,不宜女子修炼;而无殛道更是本派几大门内修炼路子最刚猛的,所以无殛道很少有女人出现。我勉强算是个异类。”

“异类?的确是。很少见这么粗鲁火暴的女孩。”凌殇喃喃自语。

张雅戚听到凌殇似乎在自言自语,转头问道:“你说什么?我没能听清。”

“没什么!”凌殇暗道:如果给你知道我还不死掉!~

“切,以后说话要大声点嘛!”张雅琪轻轻地埋怨道。

“知道啦!~”凌殇眨巴眨巴大眼睛,回答道。

他这一动作正好被转头过来的张雅琪看到,她立刻寒意猛起,作势要呕。凌殇急忙拍拍她的背,道:“喂喂!别乱来哦!这里是别人家的地头啊!”

这一动作太过亲昵,张雅琪自己也颇不好意思,两人都呆在了那里,对视着对方,久久久久。

“咳咳!”几个咳嗽的声音把沉醉在眼神中的两人叫回现实,凌殇怒目往咳嗽声响起的地方看去,却看到三个年轻人站在那里,似笑非笑,似乎看着他们俩对视看了好久的样子。

“雅琪师妹,一年不见,你又长高了!”三人中身材最高大最壮硕的一个出声问好。

“惊风师兄,你好!”不同于对其他人的高傲,张雅琪对这个“惊风师兄”十分客气。

“师妹,可还记得我么?”惊风左侧的那个精瘦汉子问道。

“呵呵,你是明澜师兄。”张雅琪笑着回答。

“哈哈,想不到师妹记性这么好!”明澜看到张雅琪仍记得自己,得意地一笑,还示威性地望了凌殇一眼。

凌殇嘴一撅,对着明澜瞪了一眼。明澜气不过,当场就想发飚。但惊风在他身旁,只随便用手一按,明澜便乖乖地停住了。凌殇见明澜停住,自讨了个没趣,便不再理其他四人,转头自看他自己的风景去了。

“雅琪师妹,敢问这位师弟是……”惊风作风沉稳,急忙出来为众人打圆场,问起凌殇来历。

张雅琪事先得过火琰子交代,吩咐千万不能泄露凌殇的来历,再加上她本身就不太清楚凌殇的来历,所以只得道:“他叫凌殇。”

“凌师弟,你好啊!”惊风听到张雅琪这么一说,立刻道:“我是赤焰派无殛道门左阳真人门下二弟子,名叫林惊风。敢问凌师弟师从何方?”

“我是赤焰道门的!”凌殇不想和林惊风罗嗦,由于火琰子的缘故,他对无殛道门的人都不抱好感。

“呵,呵。”林惊风尴尬地笑笑,指着明澜道:“这位是我四师弟,风明澜。而我右边这位,则是我三师弟秦珩。”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话的秦珩点了点头,面色古板木纳,没有一丝改变。而左边的风明澜则用鼻子哼了一声,把头瞥向另一边。

双方气氛十分尴尬,夹在众人之间的林惊风竟也不知如何是好。终于张雅琪“啊”了一声,说道:“我还要去找左阳师叔,他现在人在哪里?”这一问无疑为林惊风解了围,他连忙应道:“我师尊正与珑骶师伯在‘观风亭’品茶说道。”

“那师兄快带我去啊!我有些事找他!”

“好好,我来引路,师妹随我来!”林惊风带头走在前面,张雅琪立刻跟上。身后剩下的三个男人路不相同,各怀心事,都尾随而去。

所谓“观风”,自然不能用肉眼观赏。风本无形,仅能凭感觉寻找。“观风亭”正建在云雾山东峰峰顶。东峰高耸,直入云霄,坐在东峰峰顶,可一览周围群山,亦可欣赏浮云变化。云随风变,风起云涌,所谓“观风”,即是“观云”也。

凌殇随着几人上行,暗道怎么这些人个个总喜欢往高处休闲的啊?莫非成天想着升天成仙想疯了脑袋,越靠近上天越是兴奋?不能理解,不能理解!

走了许久,峰顶似乎仍远在天边。在众人背后走走停停,东张西望,不一会便落下许多路程。幸好此路一条通到底,倒不必担心迷路,他径自走他自己的,也不管众人去向了。

张雅琪随林惊风来到“观风亭”,见到两人端坐在亭中。一个童子站在旁边服侍。

张雅琪走入凉亭,行了一礼道:“弟子张雅琪见过珑骶、左阳两位师叔伯。”

坐着的其中一个较年轻的点点头,道:“近一年没见了吧?小丫头。”

“是,有一年零三个月没受珑骶师伯教导了。”张雅琪回答道。

“呵,你师傅可好?”样貌较老的是左阳真人,他与张雅琪师傅紫甯私交甚好,但由于两门之间关系不睦,亦是许久未曾联系了。

修真门派不问年纪长幼,只管进门修行先后排名。年长者未必为尊,年幼者未必为后。况且修真者早已突破生老病死的界限,面容样貌早已能随意调整,有的修炼千年仍面光肤滑,有的仅仅百岁却已皱纹满面。这看的是个人心性,光从样貌是看不出修真者的年龄的。

“谢师叔关心,师尊年前达到了大乘后期,即将度劫,故师祖命他云游列国寻宝去了。”对这几个尊长,张雅琪语气十分恭敬。

“哦?想不到紫甯道兄这么快就升到大乘后期了!唉,当年我们同时入门,想不到才区区两百年,我就已落后这么多矣!”左阳有感而发,长嗟叹道。

“呵呵,师叔并不比我师傅差咯!想来师叔也快要度劫了吧?”

“久了!起码还要几十年!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左阳自嘲似的一笑,“小丫头,你此次来东峰总坛,不会是专门来问候我这老头子的吧?”

“怎么可能啊?师侄本来就是来问候师叔师伯的!”张雅琪被左阳一语道破心机,只得佯作发怒,嗔道。

“呵呵,不跟你闹了!有什么要问我?说吧。”左阳清楚地知道张雅琪的性格,笑道。

“师祖遣我来此,是想请问最近是否有我赤焰道门的门人投奔东峰。”此话一出,她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果然左阳及珑骶眉头立即皱起,心中不豫。

张雅琪急忙解释道:“师伯师叔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最近有我道门中人初来上古星,但久久仍不见上我们北峰,才过来问是不是到了东峰总坛来了。”

听罢,珑骶眉头深锁,而左阳则脸色微沉,道:“小丫头,莫非你此次上东峰来就是为了调侃我们两个老头来的么?”北峰自东峰主掌赤焰派大权之后,便跟另外几门渐渐疏远,而关于北峰的流言自然随之而来。珑骶、左阳与北峰众师兄弟私交很好,所以向来较为亲近北峰。此时听到张雅琪说话谈吐不清,又隐隐有来东峰追寻门人的意思,自然不快。

张雅琪心中有话却不能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场上气氛渐渐僵了下来,林惊风在旁边也替张雅琪着急,但他却并不知道具体情况,插不上嘴。此时见到张雅琪急得嘴一扁,似乎要哭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师尊,师伯,我想张师妹的意思是……”

话未说完,就听亭外一人大声说道:“我来说好了!”却原来是凌殇到了。

其实凌殇看够风景,就匆匆赶了上来。张雅琪与左阳说话时,他早已上到了峰顶,但想到自己身份毕竟比较特殊,就没打算进去,站在一旁。而亭内的左阳、珑骶两位也以为他是门下某个弟子,没怎么在意。

凌殇一句话引起了左阳及珑骶的注意,双双往他身上看去。凌殇微笑着走进亭内,对左阳及珑骶抱拳道:“赤焰道门下弟子凌殇见过两位师伯。”

“嗯?”左阳目光如炬,一眼看出凌殇身上负有凤凰力量,也顾不得礼数,站起身盘喝问道:“你身上的凤凰力量是怎么来的?”

凌殇被这一声喝问惊到,站在当地无法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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