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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浩天

浩瀚的大海一片平静,阳光洒在沙滩上,白白的沙子泛着淡淡金光。天绝之海上吹来的海风带着湿气,咸咸的,一切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两样。

陆浩天和往日一样在海边工作。他的盐场经过自己的苦心经营,终于在今年走上正轨。有了丰厚的利润回报,他和工人们工作起来更是认真卖力。可今天的他眉间却带着一丝很难察觉的忧伤,淡淡的。

盐场位于封晴海滩上,而封晴海滩背靠一线峡谷,唯一通往内陆的通道是峡谷内由朱雀国国王动用了上万劳力花费三年时间挖通的抹零道。

“老板!老板!到时候去接车啦!”一个年约二十的小伙子从海滩旁的房子群里跑出来,向陆浩天喊道。

“好的!叫老胡准备马车!这回的客人非比寻常,怠慢不得。对了,回去和你主母说,叫下人们准备上好的酒菜,为客人接风洗尘。”陆浩天应了一声,边往回走边吩咐道。

“是!”小伙子答应一声,向另外一边跑去。

半个小时后,陆浩天带着小伙子搭乘老胡驾驶的马车经过抹零道。抹零道两旁是山沟丘壑,只有一些木头柱子拦在道旁,因为年久失修,围拦都已摇摇欲坠。陆浩天望望车边,下面是山涧,他心想掉下去可不太好玩了。平时也不是没走过这条道,但每次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恐惧。

那边小伙子发现陆浩天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老板,你没事吧?”

陆浩天摇摇头,道:“没什么。小李啊,和客人约定好的地点是哪里?”

小李道:“是在峡谷口。老板,这次的客人是什么来头?他们派来联络的人倨傲得很,看来不太好惹啊!”

“唉,你随我一同创业,我也不瞒你。这次来的人是皇上身边的御前卫的统领,明说为的是和我们浩天盐场合作经营,其实……唉,还不是看上我们盐场地理优势明显,产盐量高,而且成本低这几个好处!说白了,就是来抢我们盐场的,但是,我们却无力反抗啊!”

小李听罢大怒,道:“老板!还管他这么多干什么!我们不要去接他们了!”

“呵呵,小李啊,你还太年轻了。御前卫可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惹得起的么?且不说我们盐场经营不受山贼骚扰全靠御前卫辖下的红衣武士保护,就只凭他们手中皇上御封的朱红骨牌就可以调动这附近所有的军队把我们盐场给剿灭了!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只能和!只能跟他们周旋,希望找到一条活路,把损失减到最小。”

望着陆浩天已略带花白的发梢,小李终于明白做一个老板是多么不容易,他双眼带泪,略带哽咽地道:“老板,你放心,无论盐场如何,我都会和你共同进退!”

“呵呵,傻孩子!你还年轻,你还有更多的人生路要走,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盐场而和我一同受难。我已经盘算好了,如果真的谈不妥,那我就解散盐场,让大家逃命去!即使我得不到好处,也不会便宜那些吃人血肉的御前卫!到时候小李,啊,还有老胡,你们就和大家一起离开盐场吧!”

“那老板你呢?”

“我?呵呵,我违抗圣令……只能逃亡了……”陆浩天苦笑一声,哀叹。

“逃亡……逃到哪里去啊?”

“青龙,白虎,玄武,天下之大,哪里没有我陆浩天生存之地!哎,老胡哇!谷口到了!把车架稳咯!”

一旁的老胡一直没有吭声,听到老板吩咐,终于才道:“好嘞!”

陆浩天望着身旁一个热血青年一个老实人,心里暗暗盘算着什么。

################

峡谷口。

朱元溢等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朱元溢乃是本朝朱雀国皇帝朱理所宠信的重臣——朱舜的儿子。朱舜深得朱理所爱,与朱理结拜,并赐姓朱。朱元溢凭借父亲的荫蔽,年纪轻轻便当上御前卫左路使,与右路使王杰分庭抗礼。

这回借着御前卫的名头与陆浩天商谈合作,主要就是看中了浩天盐场优越的地理位置——既可靠产盐赚钱,又可以此地作为私人海上势力的培养基地。所以他此次是志在必得,如果陆浩天识相倒还罢了,如果他不识相,那就怪不得他朱元溢心狠手辣灭他全场人口还冠他个结众造反的名头了。

为了家族势力,朱元溢早早就来到峡谷口等待接待他的人,谁知这陆浩天一点也不懂得待客之道,居然不早早来这守侯,准时到达,害得他被烈日晒了一上午。

“老板,前面有一队人,都是全副武装的,估计就是御前卫了!”小李远远的在车上眺望,并告诉车里的陆浩天远处的情况。

“嗯,老胡待会在离马队几十米外停住,我要亲自下车接人!”

“终于来了!”朱元溢心中暗道一声,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对身后的百位士兵道:“等下大家注意周围的动静,别让陆浩天耍什么花招!”

“是!”众人回答道。

马车终于接近了马队,马车一停下,陆浩天便亲自走下马车。

陆浩天见一个年轻汉子生得威武,又身披盔甲,头戴虎盔,想必是自己要接的御前卫统领了。果然年轻汉子正是朱元溢,他见到陆浩天向他走来,心想这人果然还有些眼光,手中马鞭一挥,道:“来人可是陆浩天?”

陆浩天在马前一米处停下,道:“正是!大人旅途劳顿,不如先上我的马车,我们边走边聊。”

朱元溢本就打算先去盐场看看,再和陆浩天商谈,于是便道:“嗯,也好,你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便好了。”

陆浩天听罢急道:“怎可如此!大人在侧,小人怎敢独坐马车!请大人上车一坐。”

朱元溢心想这人倒挺会做人,但警戒心却丝毫没放下,依然说道:“不必了。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我身为武将,怎可轻易离鞍!”

陆浩天却不放弃,再道:“现在天高日烈,大人在这烈日下暴晒了半日,不如进车里,也凉快些!”

这句话正中朱元溢要害,他在烈日下暴晒半日,早已躁热难当,心想一个小小商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于是点点头,下得马来。朱元溢把马交给随人,便跟着陆浩天上了马车。而他的一个贴身护卫也跟了上去。护卫虎背熊腰,高大强壮,他一上去车厢立刻显得拥挤,无奈小李只得坐到老胡的架座旁边。

虽然小李出去了,但三人坐一个小马车车厢还是显得有些拥挤。虽然车厢里比外面清凉,但几人在车厢里随着道路的颠簸而磕磕碰碰,朱元溢越来越烦躁。

陆浩天却没发觉朱元溢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开口道:“大人不远千里而来,与我的小小盐场商谈合作互利的事,小人感到十分荣幸啊!”

朱元溢按下心中烦躁,笑呵呵地回答道:“呵呵,陆老板生意做得大,我们远在京城也有耳闻啊!这次来,就是为了和陆老板合作生财的!还希望陆老板多多配合我呢!”

见到朱元溢皮笑肉不笑,陆浩天心知不会有好的结果了,但他仍得和颜悦色地说:“大人的家族产业,是我们盐场更进一步发展的有力帮助啊!我怎可能不配合大人!呵呵。只要大人开口,我陆浩天莫不遵从!”

“哦?此话当真?”

“自然!大人奉圣令而来,小人怎敢不从!”陆浩天话中暗藏针刺,但朱元溢正得意事情顺利进行,并没发觉。

“那就好办多了!陆老板爽快,我也不含糊!老实说,我只要你们盐场的一半产业以及土地使用权!当然,你的伙计们还是可以继续在盐场工作,同样名义上陆老板依然是盐场的老板,而盐场的名字也不会更改。”朱元溢还真是狮子开大口,毫无顾忌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陆浩天心里一惊,想该来的还是要来,这些吃人血肉的贪官怎么可能因为你几句奉承话就轻易放过你!哀叹一声,道:“既然大人这么说了……我当然同意了!但……我想等去到盐场之后再和大人签定正式合同。”

“我正要去盐场一览,没问题!陆老板可要一尽地主之谊啊!”

陆浩天自己心里有苦说不出,只得道:“好的!”没想到他陆浩天会有这么一天,不但被人扒皮拆骨,还得自己主动献上刮骨刀。

朱元溢谈妥了事情,心中得意,烦躁也早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他放松得很,跟陆浩天谈笑起来。陆浩天只好压下心中忧愁,假笑相陪。

正说笑间,外面传来阵阵惊呼声。朱元溢听到惊呼,急忙吩咐随身护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护卫还未答复,就听见一声巨大无比的轰隆声,马车突然晃荡,朱元溢被这一晃晃歪了重心,向车外倒去。

车外早已乱了套!原来在刚才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金红色火球,速度惊人地砸在车队旁边的山谷上。撞击引起巨大的响声,同时还引发山崩。马儿受不住惊吓,完全不听人的指挥,在山道上乱窜。有许多军士由于座马受惊跟着跌进了无底深涧。

老胡尽了自己所能把马车稳固好,但也少不了一些颠簸。这时正好护卫探出头来,险险抓住车边。但随即朱元溢摔了出去,正好撞中护卫,护卫一个没抓稳,身子就往外荡了出去。出于人的本能,护卫一把抓住了身边的小李,小李虽然强壮,却也支撑不起两个人的冲力,手一松,两人一同掉进了山涧。深谷中除了山崩地裂的声音,又多了一个绝望的尖吼声。

好不容易朱元溢才稳住身形。恐惧还未过去,他的警戒心立刻升到极点。望着身边同样恐慌的陆浩天,他失去了理智。朱元溢嘶吼道:“陆浩天!居然敢暗算本大人!”

陆浩天同样也是受难者,但却有苦说不出。此时只能语无伦次地分辩:“不是我!不是我啊!大人!小人不敢啊!”

“你敢害我!哼!~看我不灭了你满门!”说着,朱元溢把腰间的剑抽了出来,刺向陆浩天。

陆浩天平时是斯文商人,也没怎么习武。幸好上古星人人都有强悍体质,此时更是由于危急引发身体潜能,往后一撞,生生撞穿了马车,掉到地上。

朱元溢不敢追上,怕有埋伏,急忙从另一边车窗跳下,要继续追杀陆浩天。

两人跳到外面,却又被眼前景色惊呆了,都忘了继续各自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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