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后退一步,后腿发力前爪按住剑身,竟借着剑冲了上来,没想到此虎反应如此快,方鹤霖楞在半空,眼睁睁看着虎爪抓向自己的天灵盖。
在这紧要关头,一口刀自上而下劈向虎头,这只虎聪明至极,不舍得一命换一命,感觉头上阴风骤起,猛地强扭身形,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侧身翻向地面。
“叮”刀劈空,落剑身,十字交加。震得洪、方二人虎口发麻。“我说,你倒是悠着点啊!”后者没好气的埋怨道。
话音未落,猛虎再次扑来,血盆之口大开,钢牙尽露,咬向洪铮咽喉。
见势不妙,洪铮右手提到横在胸前,左手扶着刀背,用力推向虎嘴。“嘡”虎牙紧咬刀刃。
见老虎下方门户大开,方鹤霖暗喜,双手紧握大剑,卯足力气自下而上朝老虎肚皮挑去!
感到腹下恶风,老虎双瞳紧缩,钢牙紧咬刀刃,借力猛地提臀蓄力,后腿斜蹬向剑身。
手腕受到一股巨力,大剑不受控制横拍向洪铮小腹。
“嘭”一副身体向后飞出,后背撞击树干,强烈的震动使得树枝摇摆,枝叶哗啦落下,洪铮急速喘息,身躯微颤,瘫坐在树下,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流到衣领。
“小心!”一声大喝,站在不远处的韩玉脱口而出。此时张着嘴看洪铮的方鹤霖被惊醒,猛虎的利爪已到眼前!
急中生智,左手松开剑柄,四指并拢,单掌刺向虎颈。
这一掌蕴含着一股强横的内劲。
老虎似是感觉到掌中死亡的气息,双爪朝下压去,爪中竟也蕴含一股不一样的内劲。
两股内劲相冲,只接触一瞬间,便像触电般弹回,老虎在空中向后翻去,四爪落地滑行几米方才刹住。方鹤霖连退几步,只觉刺痛,抬手查看,发现掌心到手指处有三道爪痕,虽然不深,但鲜血依然流到手腕。
“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被它咬死在这,洪铮,还能动么?”韩玉眉头紧皱,一脸关切地问。
“嗯!可以......”洪铮倚靠大树,艰难的站起身道。
“好,你们俩只有相互配合,我们才有胜算,不要急躁,这畜生虽然有灵智,但性情急躁,想要取胜,必须冷静,找准时机,一招制敌。”韩玉长出一口气,快速的叮嘱着,“洪铮,你伤的不轻,不要贸然出手,听我口令再出击。”
“好!”
“鹤霖,你与畜生正面缠斗,给他制造机会,同时准备致命一击。”
“我?我抵挡一阵可以,不是应该洪铮补刀么,怎么是我?”方鹤霖瞪着小眼睛不解地问。
“因为你手里的是子母剑。”韩玉缓缓说道。
“啊,你怎么知道......行,我明白了,嘿嘿。”如梦方醒。方鹤霖握紧手中大剑,一缕内气自丹田而上,顺经脉涌向右臂,最后将手腕和剑身包裹在其中。双腿轻盈以极快的速度奔向老虎。
经过之前的交手,老虎颇有些疲惫,原地歇息片刻,眼睛死死地注视着三人,见一人如猿猴一般向自己冲来,抖擞精神,内气充盈前爪。
此时来人已到近前,剑锋直指老虎眉心,畜生抬起双爪,双爪在剑身处合十,这虎竟然靠后腿站立起来。
一人一虎,一剑双爪,在这一刻定格一般。
两股内气相交,双方不断持续输送,此时,没有华丽的招式,比的只有内气强弱,狭路相逢勇者胜!
“洪铮,现在!”韩玉大喝道。
大汉双拳紧握,转身面对树干,重心下沉,突然下蹲,跳起踹向树干,双腿略弓蓄力,身体像一枚石子,借助“弹弓”,猛地弹射出去。
双拳饱含强横的内劲捶向虎身!
这虎即便反应机敏,奈何正面被方鹤霖持剑用内气压制,稍有懈怠,喉咙便会被刺穿,所以此时的老虎只能无奈的等待拳头的降临。
“咔嚓”双拳一上一下正中肋骨,碎裂之声传入耳中,这虎表情狰狞,一声哀嚎,飞了出去,双爪还紧紧抓着大剑,方鹤霖一按剑柄处的机关,顺势抽出子剑,双脚点地,腾空而起,冲向老虎。
老虎撞到附近的大树,跌倒在地,胸部强烈的起伏,面部极其痛苦,眼前寒光一闪,一把短剑刺入脖颈,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方鹤霖见一击即中,并未收手,手腕狠狠地搅动,最后竞将虎头割了下来,留下虎身在地,抽搐不止。
方鹤霖满身鲜血,回头望向二人,三人同时长出一口气,想到刚才交战的情景,唏嘘不已。
“这里林子野兽众多,恐怕会跟着血气寻来,此地不宜久留。这地方既然叫内门渡,想必有水源经过,水边相对安全,我们到那里休息。”最后还是韩玉开口打破了平静。其余两人点头答应。洪铮便用刀割下几块虎肉,方鹤霖脱下血衣裹起,三人向南行去。
身边花草繁杂,树木茂盛,直到日薄西山,韩玉突然停住脚步,大喜道:“你们听,有水声。”说罢率先行去。
果然,又行了几百步,面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河面,三人身体瞬间放松,瘫倒在河边,片刻后,三人爬近河水,连捧了几捧张嘴饮下,干涸的嗓子被河水滋润,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水似有一股甘甜,洗了把脸。
洪铮起身到附近砍了不少树枝当柴火,韩玉掏出火折子点火,方鹤霖在一旁忙着将虎肉串成串,就这样,三人在河边烤熟虎肉,饱餐一顿。
“嘿嘿,还是吃饱了舒服。”方鹤霖拍着隆起肚子笑道。
“哈哈哈,方兄弟,看你个头不高,瘦了吧唧的,饭量真不小,比俺吃的还多。”洪铮大笑着道。
“切,废话,小爷我力气还比你大呢。”方鹤霖翻着白眼道。
“力气大不大,得比过才知道,不过看你之前确实有些本事,而且是你救了俺,俺不和你争。”洪铮一脸憨厚道。
“嘿嘿,大个子,算你识趣,你这朋友小爷我交了。”方鹤霖得意地笑道。
“到达内门,不知道要走多久,这森林凶险,如果你愿意,可以与我俩同行,人多安全一些。”韩玉缓缓道。
“这自然好,俺正想这么说呢,哈哈。”洪铮点头道。
“好,那早些休息,我们轮流放哨,我先来,你们睡吧。”韩玉一边添柴一边说道。
“行,我第二个,大个子你最后。”方鹤霖说罢倒头便睡。
“嗯!”洪铮答应一声躺下。
韩玉盘坐在篝火边,看着火旁烤着的衣服,虽然清洗过,但是上面残留的淡淡血迹还依稀可见。一声轻叹,回想起前世历练的日子,同样有清苦与惊险,但现在似乎还多了一些什么。
从怀中掏出一物,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方形玉佩,玉佩上方有一小孔,被一根红绳穿过。火光映照下,玉佩由墨色变为茶色,并不通透,其中的絮状物清晰可见,与表面雕刻着的奇特纹路辉映,显得非常神秘。
手指轻抚,这块出生时含在口中的墨玉,韩玉一直佩戴在身上。这么多年,自己唯一牵挂的人便是师父,不知他老人家现在,可还安好......
此时,外门一茅屋,灯火摇曳
“师兄,放他入关,真的没关系么?”中年人一袭青袍垂手立于门边,关切地问道。
“说了多少次,别这么叫我。”桌旁木凳之上坐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粗布衣,亚麻裤。沉声道。
“你就不担心?万一......”没等前者把话说完,后者打断道:“没有万一。”
“你还是那么自信。”青袍人轻笑道。除了无奈还有什么。
坐着的人喝了一口茶道:“这不是自信,有些事早已注定。我等皆是凡夫俗子,又如何逆天而行。”
“倘若当年没有那件事,倘若如今你武功未废,你此时还会这么说么?”青袍人略显急躁地质问道,轻舒一口气:“师兄,你可以认命,但你只能认自己的命。”
“没有倘若!我说了,我不是你师兄!你走吧,不要再来烦我。”怒目圆睁大吼道,随后双目紧闭,再不答话。
被称师兄之人正是韩玉的父亲,外门主厨老菜韩莱。而先前对话之人乃是外门主事夏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