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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喀喇昆仑之书(2)

路边的护栏像神灵伸出的手臂,要护住我们,却又力不从心。

这时,我们却遇到了一个小小的驼队。一个维吾尔汉子赶着五峰骆驼,向我们迎面走来。他让我想起了斯文赫定——似乎说到中亚这块大地,就不得不提起他。其实,他只是无数个在这条道路上走过的勇敢者之一。唯一不同的是,他记叙并告诉了我们他的历程,别人却没有这么做。他是为着功利,其他人则仅仅是为了生计。两种不同的追求,导致了前者踩着后者的足迹而留名于世,后者却如泥土一般,默默无闻。

他们其实一样伟大。赶驼人一步一步地走着,细细地品味着旅程的长度,感受着每走一步所要付出的艰辛。

驼铃悠悠。在这空旷的天地间,在这高山巨壑里,驼铃显得悠远而清脆,像是从某个古老的时空里传过来的。这一回响了几千年的特殊旋律,曾长伴着旅人商贾,走在古老的丝绸之路上。而现在,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个驼队,像远古的一个遗梦,悠悠地在这险途上缓缓地飘动,有些恍惚,却又格外真实。

那汉子40多岁的样子,留着浓黑的胡须,裹着毛朝里、皮朝外的羊皮大衣,手袖着,跟着骆驼,步履沉稳地往前走着。

可能是常年在这高海拔地区生活,他已习惯在这缺氧的环境中行走。他面不改色气不喘,令我们不得不惊叹人类适应环境的能力。

下了达坂,我们每个人的手心里都是汗,再回望刚才走过的路,更觉得害怕。看上去,路如琴弦,似乎一拨动,就会“铮”然断去。

库地是个很小的村庄,夹在两列高耸入云的铁青色大山的最底部。村庄里约有七八户牧民、十来家饭馆、一个兵站和一所由兵站官兵集资修建的小学。兵站最为气派,是砖木建筑,其他房屋都是土坯房,像一些土坷垃一样,随便摆在路的一侧。一条浑浊的小河沉郁地从村边流过,把大山的寂寥带到不可知的远方。数十棵白杨和高原柳挺出一片绿阴,顽强地与无边的荒凉抗争。

这里居住的牧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男人们赶着羊群到无边的大山的褶皱里放牧去了,家里只留下了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守着简陋的家,打发这与大山一样枯燥的日子,等待着男人在某一天下午或黄昏,带着大山的风尘和高原的日头,骑着一匹老马或一头毛驴,疲惫地归来。那时他们会献上所有的爱、温暖和关怀。

新疆的天黑得很晚,昆仑山的白天也显得格外漫长,黄昏就一直绵延着,以便让我们尽可能地发现这个小村庄的秘密。

我们就这样漫散地转着。村里的人们或倚着土墙站着说一些古老的话题;或坐在地上一边捻着羊毛线,一边想着已不知想了多少遍的心事;不时有一条狗、三两只羊、一头毛驴点缀在土坯房和牧人之间。

我进到一户人家,房子低矮得不能抬起头来。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唯一的财富就是那老人的年龄。她坐在那随便用石头垒起来的土炕上,从屋顶上的天窗漏进来的天光刚好笼罩着她。破旧的衣服裹着她显得很瘦小的苍老之躯。开始时我没有看清她的面容,以为是个孩子;待看清了,又以为是个魂魄,吓得我赶紧退出来了。

有人说这位老人已有120多岁,问她自己,她有时说70岁,有时说90多岁,有时还说140多岁,有一次她又说自己才50岁。村里的人都认为她在90到100岁之间。她没儿没女,丈夫已去世很多年了。她晚年的生活主要靠乡亲和兵站接济。

老人从屋里走出来,倚在门上,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里都充满了笑意。我看清了她花白的头发,红黑的脸膛。她站起来后,不再像孩子那么瘦小,显得高大了许多。看上去,她似乎比喀喇昆仑山脉还要苍老,好像她就是这山脉的灵魂。

她说她的祖父、她的父亲、她的男人都生在这里、死在这里。她也出生在这里、也会埋葬在这里。她一生从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她去得最远的地方是离这里要骑七天毛驴的一道山谷。那山谷里有一眼泉水,那泉水浇灌出一片不错的草场,她和丈夫每年都要赶着羊群,到那里度过两三个月美好的时光。

对她而言,的确可说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这片方圆百里的枯槁大山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行走的群山

赛力亚克达坂也叫麻扎达坂,“麻扎”之意为“坟”,这名字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麻扎是名符其实的行路人的坟墓。在道路没有整修、白骨没被掩埋之际,这架达坂一片森然。麻扎达坂与库地达坂挨得如此之近,似乎就是要一比险恶。麻扎无疑更胜一筹。

下谷底的20多公里路依然很差,几乎与昨天一样,花掉了我们近五个小时的时间。车到雪线,上达坂的路才走了一半,时间却已是中午了。

除了阳光和高处的雪,除了那位老人,半天行程中,我们没有看见任何活的东西。

老人裹着一件油黑发亮的老羊皮袄,骑着一头毛色灰暗、面无表情、疲惫不堪的老驴。他是个赶路人,谁也不知道他骑着这毛驴走了多少天。他浑身裹着路上的风尘和喀喇昆仑冰雪的寒意。他的头发已许久没有理过,白发飘萧,银须凌乱,面容黝黑。见了我们的汽车,他勒住毛驴,立在路边。他又老又长的双腿几乎触着路面。他面带微笑,用赶驴的棍子向我们致意。我们也向他鸣笛、挥手。我们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与他错过后,我们停住车,有些怅然地目送他一颠一摇地慢慢远去。

路随山势,如羊肠般缠绕,直到海拔5080米的达坂顶部。

一过雪线,呼吸就变得浊重,高山缺氧明目张胆地袭击了我们。这个无形的对手除了氧气,谁也拿它没有办法。它无处不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它抡着钝斧的手。它一斧又一斧,准确地、狠狠地砍在你的头上,让你顿时脸色苍白、嘴唇发乌、双眼晦涩、头痛欲裂、胸闷气短、阵阵恶心、呕吐、肠胃痉挛,其苦难言。

这就是高山反应。对于身体虚弱或心脏不好的人,它就是死神,可以随时置你于死地。

一位常年走新藏线的上尉告诉我,1986年12月,一支13人的巡线分队突遇暴风雪,最后冻伤7人,冻死1人。在料理那名被冻死的士兵的遗体时,遗体蜷曲着,怎么也弄不直,最后只好用炉子烘烤。20世纪90年代初,黑卡达坂上腾空而起的泥石流一下子就把一个正在行驶的车队埋没了。1986年,一名翻车身亡的士兵的遗体从三十里营房运往叶城途中,又两次翻车,使不幸的亡灵再次遭受磨难,难得安宁……

天路的险要让人感到生命的渺小和卑微。

是什么让我们奔波于危途?我突然产生了这样的疑问。是爱,是仁慈?有一些,但更多的是欲求,是野心,是因为无知所表现出来的莽撞。

此时此刻,我有一种特殊的感受:

就像已分手多年的爱人,你在某段短暂的时光——神以全部的仁慈只能赐予的那点时光,突然感到你仍然爱着。此时,你欲哭无泪,你的心一阵阵绞痛,心灵脆弱如冰,不能趋向温暖,也不能承受打压,只能在寒意中寂然不动。

17岁从大巴山走出来时,我决计抛弃自己的故乡。新的故乡在路上,在不能停止的寻找之中。怀抱着这偌大的梦想,以致我对每一缕扑面而来的气息都感到惶然。如今,我已习惯。但我总愿意盯着道路的两边,在行进中去发现和感受。

我又产生了年少时对面临的世界一无所知时所产生的惶然。

这些永生永世的雪,黑褐色的岩石,偶儿一小丛珍贵的无名小草——仅这三种事物包就含着了降生、死亡和抗争……

我不知何时昏然睡去。旅途中,除了夜晚,睡去是可耻的,而我却在羞耻中睡去了。

我梦见了这庞大的山脉大步向前走着,发出“咚咚”巨响,大地震颤,地球发抖,宇宙骇然,我和一群群人因为恐惧而奔逃而大声呼叫。

醒过来后,我仍心怀余悸,不能不以敬畏之心仔细打量路途的每一座峰峦,每一块岩石。

这些带着愤怒的表情,屹立在中亚心脏地区的世界最高的山峰,气势磅礴,蜿蜒逶迤。它们惊人的高度足以使任何旅人惊叹不已。维多利亚时代的旅行家将这里称之为“世界屋脊”,“世界屋脊”从此就成了这里的别名。它横空出世的雄姿,千百年来与世隔绝的状态,流传广远的神话传说,使其显得更为幽秘,也更加令人神往,以至被传说为神居之地。

大概很少有一个地区能像这里这样成为世界的秘密心脏,再也没有这样的神秘能引起人类的种种猜想。这里更属于想象之境,只要沿着神圣而又纯净的方向,你的任何想象都可能是对这里的独特的显现。在一个已经昭然若揭的、不存在多少秘密的世界上,这里所具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神秘。

对于一个笼罩了神秘和虚幻之光的实在之境,一些人视自己的抵达为人生莫大的荣誉。这片高原和这片高原上的人,也以他们宽厚的胸怀拥抱那些探寻者。但当英国和俄国力图把他们的帝国扩展到西藏时,这里的人为了自己的宗教、生活方式和采金地对所有的人关闭了大门。

但还是有各种各样怀着不同目的人闯了进来,他们中有秘密间谍和士兵,探险家和传教士,秘术士和登山者。有些幸运者返回了,带回了为他们的帝国绘制的地图,有些讲述了一些令人称奇的故事;有些人却永不能返回,他们的尸体或埋葬在荒凉的高原,或留在了冰山雪岭的陡坡,或被沉到了奔腾汹涌的河流……

幸运地,也是真正穿越喀喇昆仑,进入西藏的是斯文·赫定,他于1896年7月、1901年3月、1905年8月三次从这里穿过。一次他走了55天才见到人,另一次走了84天才见到淡蓝色的炊烟。英国捡险家奥里尔·斯坦因在翻越海拔5568米的喀喇昆仑山口时,冻坏了双脚,右脚中间的两个指头全部切除,其余三个指头也从前面的关节处切除了。

昆仑对任何人都是毫不留情的。

车停下来。我摇摇晃晃地回首达坂顶,达坂显得缥缈虚无,像是并不存在似的。只有当年筑路部队用石头在山坡上摆出来的******的头像和他的诗句“无限风光在险峰”显得格外分明。

有人说,麻扎的山岩是不能盯视的,盯视它,你会觉得山在运动,在以一种魔力向你逼近,令你头昏目眩,猛然倒地。我起初不信,试后果然如此,突然觉得那山中隐匿着的无数的精灵,正对我施展魔法,使我觉得刚才的梦境是真实的。这些奔跑的群山一定是累了,正在喘息。其实,这只是因为我刚在达坂上承受了高山反应之苦而出现的幻觉。

麻扎达坂下是麻扎兵站,由此可通往塔吐鲁沟沟口,那是通向克什米尔的一条通道。很少有人愿在麻扎兵站停留,原因是这里高山反应太厉害。人们一般是住库地兵站,要么就赶到三十里营房,所以麻扎兵站显得尤其清冷。

路口却有两家“帐篷饭馆”,是两对夫妻所开,一对是甘肃人,一对是叶城的汉人,均30岁上下。他们主要经营面食:拉面、炒面、刀削面;也有炒菜,还有烟酒。开始我们大为惊讶,在哪里开饭馆不行,为啥要在这样的地方来开呢?

主人回答得非常机智:“在哪里都可以开饭馆,为啥在这样的地方就不能开呢?”

此时,我已不得不想到使用“百姓”这个词——唉,还有比中国百姓更能容忍、更加坚韧的人吗?

这是我后来听到的一个故事,我把它写在这里。说是一对四川夫妇,丢下家到阿里找活路。他们搭便车走到了奇台达坂,妻子因高山反应,倒地死了。男人抱着妻子,欲哭无泪地返回了红柳滩,不知该继续前行还是返回故乡。他抱着妻子过了一夜,决计还是往阿里去。他把妻子埋在达坂顶上,往前走了。在阿里待了一年半,他揣着挣的不多、但自己十分满意的一笔钱往故乡返。到了奇台达坂,他刨出妻子的骨头,背着回乡了。

这个故事给我的印象十分深,每每想起昆仑、想起阿里,我都会想起一个背着妻子的骨头走在天路上的男人的背影。我的双眼就会潮湿,我从没那么深刻地认识过平凡人的伟大。

正是这些平凡而伟大的人,使我在麻扎留意了路旁的一棵小草。小草是从一块褐色的石头下长出来的,四周是大片大片的石头,石头周围本来毫无生机,却因为这棵小草而显得生机勃勃。

小草生长着。

小草承受着阳光,但一点也不卑微;小草承受着风雪,但一点也不畏惧;小草承受着不幸,但一点也不悲观。小草顽强地挺立在那里,寻找一切生存下去的机会。

小草只有三枚叶子,一枚长约三寸,一枚二寸许,另一枚尚不足一寸,像刚长出来不久,但已和另两枚一样金黄。风拂动着叶子,也拂着叶子上的阳光,拂动着炫目的金黄。

风不时地把小草按倒在地,小草总是一次次挺立起来。

不知这粒种子是风从何地、在何时带到这里来的,不知它在这里待了多久,也不知它是抱着怎样执著的信念,才终于有了一个萌芽和生长的机会。

我在周围的乱石间寻找了很久,没有寻到别的植物。

小草使这里充满了孤独的涩味。

小草使这荒凉成为无边的大荒。

与小草对应的是兵站、帐篷饭馆和不多的几个人,以及叶尔羌河奔流不息的河水。

我久久地看着小草,感觉着它顽强的生命力。

小草在我的心中渐渐幻化为一棵绿色的树,根须扎在岩石深处,树干挺拔,枝叶努力地去接近天空。就像在这里开饭馆的店主,以及那背着妻子遗骨回家的汉子一样,努力去实现生存的可能,去接近生命能够到达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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