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曲天轶呆呆看着掉落在地破碎的杯子,心中蓦然升起一种不安。快步离开了房间却在即将转角之时停住了脚步,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被靠着墙倾耳聆听。
“情况怎么样?”带着些许焦急的声音显然是秋守,而她面前的黑衣人是谁?曲天轶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她们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就连小池偶尔也会走神,望着远方不自觉的流露出担心的神情。
“启禀主子,彩云国没有任何异样,至于京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那就好。”秋守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吩咐道:“你吩咐下去,我允许你们不择手段。无论如何都要以最快速度完成任务,不然……。”
话音嘎然停止,当曲天轶反应过来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凌厉的掌风,所幸那一掌在咫尺之间停住了,然而他还是被*得退了几步。
当秋守看清偷听的人时,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了,还好她收的快没有酿成大祸。见曲天轶脸色苍白喘气有些急促的模样,即尴尬又担忧地低声问道:“曲大哥,你还好吧?”
曲天轶换过神来,甚是严肃地看着秋守:“你们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几乎是确定的口气。
秋守眼神一瞬间有些闪烁,但很快又恢复到往常嬉笑状态:“曲大哥多心了,我只是在和手下的人交到一些事情,毕竟迎娶小池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嘛!”
“那关彩云国何事?”
“你也知道,我们和彩云国一向都不和,我是担心他们会在婚宴上捣乱,所以就多家提防了。”秋守尽量隐瞒着,说谎她实在不在行。
“哦,是这样啊。”曲天轶低声应了一句,却在转身之际道:“彩云国不是蠢货,而你更不是。”
秋守霎时全身僵硬,呆呆地看着曲天轶离去的背影。
他知道些什么了吗?
自从魅羽离开后,蓝繎的情绪一直都极度不稳定,常常会因为一些小事情就暴跳如雷,和她相处的宫人官员都如履薄冰。
银色的剑身染上了红色的粘稠液体,顺势而下在剑端凝成红色的圆珠,欲要滴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右臂的衣服已经被削掉了一大块,红色滴血的伤口在肌肤上像是雪地里燃烧的火焰般刺眼。那女子依旧是面无表情,除了那紧皱的眉泄露了她的痛感。庆幸蓝繎还残留着一丝的理智,才免得成为剑下冤魂。
“你说,他不但清走风希紫身边所有我的人,还让你带来了这句话?”蓝繎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的。”冰冷的声音像是铁器的碰撞。
“好,非常好!”蓝繎血红地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地图,吼道:“来人啊!”
魅羽,别怪我不仁,这是你*我的!
夕阳炫红了整个天空,四处都像是浸泡在火光之中。风希紫和修月漫步在落雁的街道,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忽然风希紫停下了脚步,跟在身后正在冥思着什么的修月差点撞到。
“发生什么事情了?”修月顺着风希紫的目光望去,只见站在前面的人正是魅羽,他手里提着一个酒壶,嘴角挂着坏笑,目不转睛地望着风希紫。
相反修月的警惕,风希紫带着轻笑,神情比刚刚在静默行宫里还要轻松:“你近来行踪很漂浮不定。”
“你在担心我?”魅羽眼眸中流光飞转,神色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炫彩,却并非是高兴的色彩。
风希紫抿了抿嘴唇,沉默地看着他许久缓缓道:“你喝醉了,回去吧。”
“你这样也看得出来。”魅羽说着走了过去,贴近风希紫的耳廓轻声道:“喝醉是无法停止痛楚的,你骗人。这里好痛!”提着酒壶的手按在胸口,猛地退了一步笑嘻嘻道:“所有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已经无所谓了。”
修月跟在风希紫身边的时候到是见过魅羽几次,对他是非常不熟悉的,见他对风希紫如此不尊敬心里很是不舒服,想要上前拉开他却被风希紫用眼神阻止了。
修月皱眉对着风希紫表示自己的不满。
风希紫回以轻笑,以是无碍。伸手扶住魅羽没有站不稳的身子,放柔了声音:“喝醉只会更痛,我只是不想要让自己忘记那种疼痛而已。”
“你真是疯子。”魅羽推开后一脸不肖地看着风希紫,差点没有激怒了修月。
“谁说不是呢。”风希紫丝毫不恼怒。
魅羽面无表情地看着风希紫许久,突然又笑了起来:“若是她有你一般那么重感情就好了,那么也许我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每个人重视的东西都不一样,也许你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我。”
“无所谓,眼见为凭”此时魅羽地笑容好似纯真的孩子般,还上前拉着风希紫地右手“走,回酒肆继续喝。”
风希紫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任由摇摇晃晃地魅羽拉着自己前进,心思:他果然也有不为人知的伤心事,所以才会喜欢喝酒,还逃到这里来吧。
风希紫仰着头透过繁茂的树叶望着璀璨地星空,流泻出来的箫声随着晚风越飘越远。修月站在她的身后倾身聆听,仿佛回到了初初跟着风希紫去参军的时候,或许那时候是最快乐的时光吧。
箫声渐渐停歇了下来,四周又回复了原本寂静,风希紫轻轻叹气道:“修月,你说彩云国的国主是有多恨我呢?”
修月不解地看着风希紫:“怎么说?”
“我怎么也想不到彩云攻打落雁有任何的好处,除了能够抓到我。”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有任何好处了。落雁是离彩云最远的据点,大军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还不如一开始就攻打最近的据点,以彩云和现在启悦的兵力对比,启悦实在是不堪一击,何苦要绕远路呢?
“也许是近距离的据点有重兵把守,所以他们才会想要躲避战略吧。”修月想了想道。
风希紫摇了摇头,反驳着:“以彩云国的兵力就算是硬对硬,损失也绝对不会比攻打落雁的损失大,更何况以现在启悦的国情……”
“但若只是为了你而来,也太说不过去了?”其实修月也一直觉得彩云国的这个举动非常的奇怪。“据报告上说,彩云国的国主蓝繎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照理说不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情,除非她有非要来这里的理由”
非要来这里的理由,风希紫寻思了好一会,目光缓缓地落在魅羽熟睡的房间了,眉头锁的更紧了,难道真的如同修月所说,她有非到落雁的理由?
“难道是她?”多年的默契,修月瞬间便猜到了风希紫的想法。
风希紫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要不要我派人调查他”修月瞬间目露凶光,压低声音问道。
风希紫摇了摇头,用手中的萧轻轻的敲了敲她的头:“别每次遇到事情就露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都几岁的人了。”
修月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呵呵的傻笑着。
夜风抚过树叶发出一阵沙沙的响声,新月带着倦意挂在天边,仿佛随时都会掉落般。风希紫和修月依旧站在大树下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然而另外的一方,于斯灏透着狭小的马车窗户呆呆的望着天空。
这几天,他已经安分了很多,像是疲倦的鸟儿不愿再做挣扎。于斯灏如此的变化也让风墨兰放心了很多,以为他是想通了。
“吃些东西。”对与于斯灏,风墨兰还是颇有好感的,若非如此又有多少人可以享受到她亲自送食的待遇呢?
于斯灏没有反抗地结接过食物,见风墨兰要离开,终于开口道:“我想要一匹马!”
风墨兰停下了脚步,转身眉头紧皱地看着于斯灏:“你要马干什么?”
“您不是说过很干时间吗?我不想要做马车,更不想要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哼,你该不会想要逃跑吧。”风墨兰像是刺探地冷笑道。
“近来你已经对我有些放松了戒备,若是想要逃跑我会偷一匹马。”于斯灏看了风墨兰一眼,接着说“我是真的相通了,你说得对。我不想要害她。”
风墨兰沉默好一会,目光中终于将埋藏的赞许表露了出来,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若是逃跑就做好心理准备吧。”说完,她便转身吩咐身边的人尽快弄一匹马来,毕竟于斯灏愿意不逃跑绝对有帮助。
于斯灏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意欲不明的笑意。
一阵急切的脚步,紧接着是不间断的敲门声,直接将风希紫从睡梦中闹醒,她微微睁开眼睛定定神才发现外面的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掀开被子,披上外衣,推开门,门外赫然站着的是神色些许烦躁的修月。
“怎么了?大清早的?”风希紫拉了拉外衣,深秋的风越发的冰冷起来。
修月嗟气后道:“我派到前方的密探连夜送回来的消息,彩云国终于行动了。”
风希紫这次彻底清醒了,眉头深锁,嘴角往下抿了抿:“终于是按奈不住了。”说着,随即转身进屋里一边换衣梳洗,一边说道:“我们现在立刻去找静默王爷。”
跟进去伺候风希紫梳洗的修月重重点头,应道:“是”
两道身影匆匆离开了酒肆,全然没有发现隐蔽处一袭黑袍的魅羽,眉目迷离,满是歉意地看着远去的人。
风希紫,对不起,虽然我是很欣赏你,但毕竟我还是彩云国的人。
他能做的只有成就帝王的霸业,毕竟这是他师傅交给他最后的任务。身为地三十七代神官的职责。
另一方,即将到京城的曲天轶此时眼前正坐着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司芜璇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没有想到会被手无缚鸡之力的曲天轶发现,怀疑自己能力的同时不得不赞赏曲天轶的警惕性和聪明。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客栈大厅处,曲天轶的美貌引来了无数人的立足观望,若非司芜璇身上的杀气只怕狂蜂浪蝶不少。
“说吧,是不是风希紫让你跟着我们的?”自从出了落雁就隐约感觉到有人跟着,怀着侥幸心里是用了一次手段竟然真的将司芜璇引了出来,只是看着威风凛凛坐于面前的她,曲天轶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小池早在感觉到事情不对劲时,偷溜出去找秋守了。
“是”司芜璇本就不是个非常会说谎的人,既然被发现就老老实实交代了。
“风希紫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曲天轶这句话是用肯定句的。离开时心里就一直有这种困惑,没有询问只是害怕她会难做罢了。
“恕在下无可奉告。”她是不喜欢说谎,但不代表自己是个白痴。
“到底是什么事情?”曲天轶心蓦然揪了起来,不安感如同水面击起的涟漪层层扩散。
就在司芜璇沉默以对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秋守热情的声音:“哎呀呀,紫姐真是有心,还特地让你暗中护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