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铭于午间被吵醒,无奈只得起床洗了把脸,随后出门查看一番。
宅子外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群人,自己府里的侍女下人也在那里。熙熙攘攘的不知在看着什么,说着什么。
萧铭走出宅邸大门,府上的侍女下人连忙行礼喊道:“先生。”
萧铭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了,接着抬头往上看。大门两边各有一张梯子,两个下人正站于其上,手上提着一块牌匾。应为楠木所制,其上雕着两个大大的古纂。
“萧宅?”萧铭开口念了一声。
“没错,取自先生之姓,以先生之名命名的宅子,就是要告诉别人这里是先生所居。”站在一旁的梁永出声说道。
萧铭摇摇头,道:“不好。”
“那里不好?”梁永问道。
“名字不好。”萧铭说道。
“那依先生所见,又当如何?”梁永道。
“改,将‘萧’字改为‘晓字’。如此便可。”萧铭道。
“何故?”梁永道。
“因为大爷喜欢。可懂?”萧铭道。
“明白。”梁永说道,然后对着上面喊道:“你们两个别摆了,先生不喜这块牌匾,快取下来。”
“知道了。”两个人说道,便拿着牌匾小心翼翼的从梯子上爬了下来。将牌匾轻轻放到地上,两人向萧铭鞠了一礼,然后又重新将牌匾抬起。
梁永对他二人说道:“走,将牌匾送回木匠铺,让老板在换一块。”说着率先迈步走在前边。
两人抬着牌匾一前一后的跟在后边,慢慢向前走去。
人群见无热闹可看了,也渐渐散去。
萧铭看着三人远去的身影,又看了一眼逐渐减少的人群,转头向旁边的下人们问道:“是谁想出来要弄这个牌匾的?”
“是梁管家。”其中一个侍女说道:“他说先生给的饭钱太多了,花不了那么多,剩下的不知道要怎么花。便买了这块牌匾。”
萧铭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转身进屋去了。
将近傍晚,外面再次吵吵嚷嚷,萧铭不看也知道是梁永他们回来了,正在外面正在外面摆弄着什么。
大约半个时辰后,萧铭屋外传来一阵叩门声,伴随着梁永的声音传来:“先生,牌匾已经挂好了,先生要不要出来看看。”
半晌后,“咯吱~”房间门被打开,萧铭从中走出,道:“梁永有心了,如此,便一起去看看。”
“先生请。”梁永道。说着便和萧铭一起往门外走去。
看着门口上方一块牌匾,萧铭笑了笑,道:“这就对了,晓宅。晓宅里闾接,疏篱鸡犬通。渠分南巷水,窗借北家风。庾信园殊小,陶潜屋不丰。何劳问宽窄,宽窄在心中。”
“先生好雅兴,竟是能文能武,梁永佩服。”梁永恭维道。
好话谁都爱听,萧铭亦是如此。微微一笑,道:“梁永不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若是在朝中最少都可以谋得一个士或者大夫的职位,怎么会甘做一个小小的管家。”
“先生不也是一样,能在万人之中而不惧,普天之下又有几人有先生之胆识与武技。又怎会做一个小小的客卿?”梁永反问道。
他们两人的身份一直很古怪,要说梁永是他的奴仆,他却能与萧铭如朋友般相谈;而说他他的朋友,他却又是萧铭的管家,一直都是。
“朝中复杂,我又不喜争斗,所以当一个客卿已经是很高的职位了,对我来说。”萧铭说道。
“先生说笑了,不喜争斗那日可在魏军之中杀敌数百,听说连庞涓都被先生击败。这也能叫不喜争斗?”梁永笑了笑道。
“那日是迫不得已,如果他魏卒不先找我麻烦,我是不会插手此战的。我的一生很奇怪,每每我想就那般做个普通人度过余生,便会有麻烦找上门,小时候是,现在也是。”萧铭感慨道,仿佛一个迟暮的老人在感叹着那些虚度了的年华。
梁永没再开口,就那般静静地看着他,从他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别人难以发现的一抹落寞神情。那是一种和自己同样有着悲伤过去的神情。
而且,他可以感受到,萧铭那抹藏在心底的悲伤远胜过他。自己因为母国被灭,心中愤懑。而他又因为什么?
萧铭内心十分的无助,自己一生全被安排好了,从儿时相遇林梦琪,之后再遇死神,成年后再遇林梦琪,之后开始修仙。可笑的是自己知道有人在操纵着自己的命运,而自己却完全找不到此人是谁。
就算是最后成神,依旧找不出此人。当成神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那个一直控制着自己的人的强大。
自己即使与堕入魔界的元神融合后实力大增,也不敌神王或冥王。而死神无意间透露出的话,说他连神王都不放在眼里。当时虽是说漏嘴,也以借口搪塞了过去,但萧铭知道,他应该很强,比自己强百倍,所以死神才会这般说。
只是不知现在自己与其相比,又会相差多少,自己已经踏入道的领域,应该可以与神王匹敌了吧,又会与他差多少?
不过自己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恐怕是没机会找出此人了吧!叹了口气,很快收拾好心情,笑道:“不说这些了,进屋去吧。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梁永也笑了笑,道:“好,先生先请。”
萧铭也不客气,率先迈步朝里走去。又似突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对了,你我不过相识两天,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梁永淡淡一笑道:“现在外面都在传着呢,先生随便出门问问,都能听到百姓嘴里的那位英雄,单人退敌数万。也不知是哪个士卒传出的,在百姓口中便愈演愈烈了,也就成了一段茶余饭后的趣事了。”
“就算如此,也应该没有传出那人叫什么名字吧?你是怎么知道是我?”萧铭问道。
“却是没有传出此人的名字,但只要结合一下近期有什么人受到封赏便能知道是谁了。而这除了将士受到封赏外,便只有先生被封为客卿。如何能不叫人猜疑呢?”梁永道。
“难道近些日子只有我一人被封客卿不成?”萧铭道。
“不是近日,是多年来只有先生被封为客卿。”梁永道。
“纳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