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风楼,栀香阁。
一首由古筝弹奏的《蝶恋花》在满室清香中悠悠缠绵,仿佛能绕到人的心底去。那坐在古筝前的女子,五官清秀婉约,皮肤细如青瓷,满头青丝随意用紫色的缎带挽在一侧,上头那朵白色的栀子花越发衬得她气质清新脱俗。今日她着了一袭月白色长裙,外加一件紫色纱质披肩,更是给人一种干净纯洁之感,犹如这滚滚红尘中的一枝与世无争的白莲花。
这个女子名叫——柔栀,是醉风楼的花魁。在她成为花魁的那个夜晚,顾倾城将她包下,从此,她便只服侍顾倾城一个人。即便如此,因着她响亮的名气,还是有很多男子慕名而来,只为能见上她一眼。
柔栀的气韵脱俗,又多才多艺,的的确确就像是红尘中洁净的莲花。也因着如此,顾倾城从来不忍碰她一根汗毛。而柔栀对顾倾城满心感激,全心相待,故而便成了顾倾城的红颜知己。
此刻,顾倾城由于太过饥饿,所以自顾自地吃饭扒肉,根本无暇去欣赏飞雪站在他身后,闻着那醉人的饭菜之香,只差没有饿晕。幸而顾倾城也不是无情之辈,他虽自己大口大口地吃肉,也不忘赏了飞雪几盘青菜,而饿极了的飞雪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有吃的就已经是不错了,所以也在一边吃得津津有味。
所以,此刻栀香阁里,唯有顾璘正全心地品味柔栀的筝音。一曲终了,他眯起双眼,轻摇折扇,似乎还在回味,唇角浮现出一抹满足的微笑:“干净,不染一丝尘埃。没想到在这污浊之地也有如此洁净之音啊!”
柔栀起身,盈盈朝他行了一礼,声音就如她的筝音一样,干净动听:“太子爷谬赞了。”
顾璘笑道:“怎么会是谬赞呢?这个赞美,柔栀姑娘绝对担得起。”他看向还在狼吞虎咽的顾倾城,“倾城啊倾城,你这金屋藏娇藏得可真是隐秘啊。从前带我来这醉风楼,怎么就没将柔栀姑娘引见引见?”
顾倾城嘴里含饭,有些口齿不清:“你总共来过几次醉风楼啊?加这次也不过三次罢了!前两次来都很不刚好,恰巧碰到柔栀身体不适。不然我早就介绍你们认识了!今日不是刚好了嘛,这不就介绍你们认识了?”他对柔栀道,“柔栀,听见没有,太子爷很是欣赏你的琴技呢!还不赶紧多弹两首给太子爷听听?”
“是。”柔栀温柔地应了一声,纤纤十指攀上琴弦,准备继续弹。
“慢。”顾璘却摆手示意她莫要继续。他对顾倾城道,“既然已经认识,想听柔栀姑娘弹琴来日方长。今日我找你是有事要相商。”
顾倾城放下碗筷:“就知道你来找我肯定有事。”又对柔栀道,“柔栀,你先下去吧。”
柔栀微微颔首,抱着古筝,朝俩人行了一礼:“那柔栀先告退了。”
飞雪一直都跟在顾倾城身边,她知道每次太子来找他的时候,总是要跟他讲很多悄悄话,而且还不让旁人听。所以她也识趣地走了出去,顺便将房门带上。同样的,太子身边的心腹太监——守一,也识趣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