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飞羽的秘密
飞羽走到程烟面前一米的地方的时候，一股金色的暖流从程烟十个手指尖的地方溢出来，形成一条细细的带状物。暖流源源不断的从程烟体内流出，一遇到飞羽就渗入了皮肤。只见飞羽早已闭着双眼，是的，正是那种感觉，被柔和的阳光所包裹的感觉。渐渐的，程烟发觉暖流不受他的控制了，暖流被从体内抽出去，他自己不知道还剩多少，只觉得如此下去体内的五脏器官都会受损，只得双手一收，强行中断了传输。
飞羽睁开眼，看见程烟喘着气。她伸开自己的手，隐隐约约看见自己裸露的皮肤被一层淡淡的金色包围着，于是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好舒服？”
程烟也看着飞羽皮肤上的金色，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体内的暖流仿佛认定了你是主人一样，一遇见你就蠢蠢欲动，在我的体内好不舒服。刚才若不是我强行终止了，只怕再过个半分钟，我定要再死一次。”
飞羽受宠若惊地看着皮肤上那一层物质，说道：“这种感觉，比上次更强烈了！等等，我明白了，是你体内的暖流治好了我的病！我从小就有家族型的遗传病，皮肤只有平常人的一半厚，所以非常害怕寒冷，一到冬天几乎每天都会咳嗽，还发烧。可是自从那次你将你体内的暖流传输给了我，我就再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了。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这样啊，也算我做了一件好事吧。”程烟看到飞羽惊呼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干嘛笑得那么开心啊！”飞羽张大了嘴，做生气状。
程烟顿了顿，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冷冷的眼神让飞羽非常的不舒服，脸上已经没有之前笑过的痕迹了：“说正事。之前我也只是猜测，我猜，你一定不是现实世界的人。直到刚才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幕的时候，还是让我非常吃惊。我觉得这证明了我的猜测，你一定不是个普通人！”
“我？我可不是你诶！”飞羽觉得从程烟嘴里说出的话越来越离谱了，虽然几乎只要是程烟说的话，让一个正常人听了都会有这种感觉。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程烟反问道，带着一种深邃的眼神。
飞羽没有立刻回答程烟的话，她自己也觉得非常的奇怪。那个时候，他只觉得眼前的东西渐渐幻化成了程烟的样子，接着渐渐程烟的样子变得清晰起来，最后她就到了这个地方，眼前的程烟也变成了真的。飞羽把这种感觉描述给程烟听了。
“就是这个了！这个过程，几乎和我进入你们那个现实世界的时候一摸一样！你只是想着要去的地方或者是想要见的人，然后对方就出现在了你面前，不过不是对方去了你的世界，而是你进入了对方的。”程烟凑近了看着飞羽，飞羽觉得程烟这个时候的表情有点疯狂，“你应该是和我同一类的人。”
“你说真的？我？”飞羽本不敢相信，不过，面对自己做出的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靠自己的能力进入了程烟的世界），她也不得不承认了，虽然这种承认只是她嘴巴上说说。
“你第一次施展这种能力也有一定巧合的因素在里面。你天生就怕冷，所以没有看过雪。我的暖流恰恰帮上了你的忙，让你有机会站在雪中……等等，雪！你的是雪！”程烟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壶子，扭开了瓶盖，举高了倾倒起来：“我的是水啊！”
程烟接着说道：“一定是这样的。当我幻化影像的时候，我需要水。每次我进出你的世界，我都要水作为媒介。而你的就一定是雪了。家族性的遗传病一定不是无缘无故的发生在你的身上的，多多少少有这样的可能性：你的家族中一定还有和你同样能力的人，而他们因为惧寒的原因，一直都没有发现。”
“你是说，这种能力，是家族遗传性的？”飞羽吃了一惊。
“我也不清楚。可是，不管怎样，只要存在可能性，我就要试一试。”程烟看着飞羽不解的眼神，微微眯起了眼睛，“你绝对无法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你看看周围。这里是我依据印象中一副关于欧洲哥特式风格的建筑所创造出来的空间，虽然我有这种能力生活在我想要的环境中，可是，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孤独和寂寞，还有对于这种能力甚至是自己的无知，都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我一直都在寻找破解这种恐慌的方法，而你的出现，才让我第一次有了希望！”
飞羽和程烟就坐在倒塌了的建筑残骸上，聊了很多很多，至少相比于前几次见面是这样的。飞羽也终于多多少少理解了程烟的心境，也明白了很多事情，而那些事情，正是飞羽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困惑的。
“对了，你有去找过她吗？”飞羽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程烟。
“哪个他？”程烟反问道。
“就是你日记本里面写的那个她啊。”飞羽笑了笑，不过这笑里，只带着真诚和期待，没有丝毫取笑的意思，“女字旁的。”
程烟愣住了，过了几秒钟才低下头，笑着说：“我好像对你而言没什么秘密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对不起对不起……”飞羽摆了摆手，几乎都要站起来。
“没关系的。”程烟摇了摇头，望着远方的月亮。
这个话题就这样被结束了，最终程烟都没有再提这件事。飞羽知道了一件事情：那个叫做慧的女孩在程烟的心中，一直未曾割舍过。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那轮血红色的月亮越发的骇人了。飞羽对程烟说道：“我在这里待得时间也够长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恩。也对，不过我们会再见的。”程烟说道，“你走吧。”
“恩。”飞羽停了一下，“我……怎么走？”
“想象着你要去的地方，不要想象你想见到的人，除非你想要像你之前吓我的那一幕一样出现在别人面前。只想着那个地方的话，你出现的一刹那是不会被人看到的，这个，算是经验吧。想着那个地方的一切可以记得起的细节，然后想象着你走进那个空间，就行了。”程烟淡淡地说道，他的这种说话的口气，飞羽已经习惯了。
飞羽闭上了眼睛，心中慢慢浮现着她宿舍的影像，她的宿舍也是此刻她唯一比较熟悉的地点了。她却在此时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鼻子上，她慢慢的张开了双眼，看见程烟的双手高高地捧着一堆雪，然后轻轻的任凭着雪花飘落在飞羽的周围，恍惚间，程烟笑着对飞羽张了张嘴，可是，飞羽却听不清他说了什么。突然，那种空间变换的感觉仿佛从天而降，紧接着，她就出现在了她宿舍的床上。就在这时，她宿舍的门外出现了开锁的声音，门开了，进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纯玉。
“原来你在这啊！”纯玉看到了飞羽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脱掉了外套，“我还到处去找你呢！发短信给你你都不回，给你打电话也说不在服务区。中国移动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飞羽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了看，哈哈的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的手机里什么都没有啊。一定是你的手机有问题啦，天天上网的，使用太频繁了也是会出故障的。”
纯玉倒是没有把飞羽的话放在心上，她倒是很奇怪的看着飞羽：“你、你干嘛不脱鞋就上chuang啊？外套也没脱？哇，你头上还有雪花诶！你不舒服吗？”
纯玉这一说飞羽才注意到了，她竟然是和着外衣鞋子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的，于是连忙说道：“没什么啦，就是感觉很困，回来就睡了。”
飞羽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会说漏嘴，连忙把鞋子和外衣脱掉了甩在床边，就翻身睡了。纯玉也没说什么，因为看样子飞羽确实挺困的。纯玉拿出那条围巾，轻轻的盖在了飞羽的脖子上，转身出门的时候说道：“我去帮你带饭哦！今天我们就偷偷在宿舍吃吧，呵呵，希望不会被楼下阿姨发现。”
飞羽听着纯玉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感受着带着体温的围巾的温暖，心中说道：谢谢你……纯玉……
雪连着下了数日，依然不见有停歇的迹象。飞羽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程烟刻意而为的了，不过反正也不碍事。飞羽突然觉得在现实世界里时间过得太慢了，仿佛上一次和程烟见面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似的，心中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找程烟，又想到程烟一个大男生都不着急着来看她，她也就委实只能干等着了。周日，一大早，飞羽正在房间里看着程烟的那本日记本发呆，突然接到了辅导员打来的电话：飞羽在澳大利亚的外婆昨天刚刚下飞机，回到老家常州，非常想念她的外甥女林飞羽，所以，飞羽爸爸给校方的领导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想帮飞羽请一个星期的假。
“外婆？”飞羽心中先是疑惑，但是一转思，她心中就明白了个八九分，“是吗？那……”
“你看就收拾收拾吧！文件我会帮你签好的。只要一个星期以后的傍晚之前回校登记就可以了，功课的话，你自己把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处理好的。”电话那头是指导员直爽的声音。
挂了电话之后，飞羽朝四周看了看，宿舍里另外两个人正各忙各的。飞羽随手拿了件外套就出去了。她边走边瞧着，走到教育超市门口的时候，远远看见篮球场边的座位上的程烟，她知道自己的视力实在不怎么样，所以当她知道她居然真的猜对了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程烟同学！”林飞羽看见程烟转头看着她的时候，就叫道。
“嘘！”程烟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这里的时候，才继续说道，“低调低调……”说着，用手指了指身边的那个空座位。
飞羽看也不看就坐下去了，然后，头也不偏向程烟那边，小声说道：“你搞什么鬼啊？我外婆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去世了，怎么就跑到澳大利亚去了？不要告诉我这不是你干的。”
程烟“恩”了一下，看着飞羽的侧脸说道：“昨晚我找到了你的父母。头别转过来。听我说完，我找到了你的父母，然后控制你的父亲给校方领导打了一个电话。结果直到整个事件结束，一来我身上的暖流无动于衷，说明即使你父亲有和你一样的遗传病，也无法被我的暖流所认同，二来你父亲当时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完全被我的意念所控制，这一点说明他只是个纯粹的第一世界的人而已，所以，能力具有遗传性的这种假设的可能性也只剩下不到三成。”
飞羽换了一个姿势，心中一直在想象着如果身边只是一团空气的情况：“那你不会换个好一点的借口啊？什么什么我外婆的，一开始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后来听到澳大利亚才觉得有点过了，于是觉得肯定是你干的好事。”
程烟笑了一下，继续盯着飞羽的侧脸说道：“如果借口太合情合理，你回头第一个找的人就不是我了。到时候你和你家人一对证，就会生出很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飞羽抿了抿嘴唇：“那你帮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做什么？”
“终于等到你问我这个问题了。”程烟接着就说道，“一个星期是我预计的最长的时间了。不过如果到时候出现了什么意外，需要延长假期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既然我有我的无他世界，那么，你也应该有你的无他世界。只是进入无他世界的过程非常不容易掌握，所以，我准备等到你熟练掌握你的能力之后再引导你进入你的无他世界。也许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你从一个空间转换到另一个空间的那一瞬间，你已经穿越了无他世界了。这些以后再说也不迟。而现今，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飞羽听得一半一半的，只一听见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就问道：“哪里？”
程烟继续解释道：“我相信除了我们之外，一定还有其他和我们一样具有这种能力的人。我现在想做的就是去寻找这样的人。”
“你要去哪里找啊？”飞羽说道，“你有了什么头绪吗？”
程烟看到不远处篮球场上的帅哥们使劲的往这里瞄着，然后一个个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还真都以为这个大美女坐着这儿就是来看他们的。程烟转头“呵呵”了一声，说道：“算是有了些发现了吧！在来之前，我试着在意识里想象了另外几种属性或者是自然景观的变换过程，比如说土。本来我从来就没有这么模糊的映像过场景，所以也就没有抱什么希望，结果，你猜我到了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