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落地的张固,这八名白衣弟子似乎并不惊讶,其中走出两名,脚步匆匆走到张固身前,弯身将张固架了起来,而后向着执法堂内走去。
那凝聚天地元力的一握确实非凡,张固依然昏迷不醒,在两个白衣子弟的夹持之下,其整个人如同一滩软肉,头颅低着,那块写有神阙二字的玉佩晃荡在其胸前。
在执法堂之内,一道从头到脚纯白之色的老者面对着堂中那副狰狞着面孔的猛虎下山图站着,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执法堂的大门。
“三长老,杀害嫡系子弟的恶奴带到。”
那两名白衣子弟驾着张固来到执法堂大厅之中,看到眼前站立着的全白老者,其两人将张固放在地上,而其中一个上前一步,抱拳对着那身影说道。
“嗯,好了,你们去外面守着。”
纯白老者手掌挥了挥,而后转过身对着这两名白衣子弟说道。
在老者转身瞬间却是看到了他的全貌,此老者正是祠堂之中那名打坐之人,当然也是张家的三长老张泽君。只见张泽君眼光落在张固的身上,其双目本是漫不经心的一看,然而却在瞬间其脸色一变,眼中直勾勾的看着张固胸前,那里是有一枚带着红晕的神阙玉佩。
张泽君骤然一挥手掌,一股清风顿时在大厅之中刮起,执法堂那两扇木门瞬间在张泽君一挥之下关了起来,而张泽君目光闪烁着走到一张太师椅前,伸手端过桌子上的茶碗,轻轻的缀了一口,而后再次看向张固胸前的那枚神阙玉佩,久久不语。
没有一丝将张固弄醒的意思,也没有一丝想要将张固当场击杀的意思,张泽君反而像是陷入了悠久的回忆当中。
时间在悄然流逝,在张家响起整点铜钟之音后,张泽君猛然惊醒,而后又是深深的看了张固一眼,随即伸手一招,一块洁白的玉块出现在其手中,握着这枚玉块将之对着额头贴上,少顷之后,手掌一翻,手指一弹,顿时这枚玉块化作一道白光,顺着窗户向着张家后山深处而去。
在张家后山深处有一处山峰,峰前有一片花圃,花圃之中群芳争艳,蝴蝶翩翩起舞,更有蜜蜂嗡嗡着奏曲,而在这花圃尽头却有一个山洞开在山峰之上,山洞口上写着“炼骨洞”三个篆字。
在洞内,有一名中年人,其面色红润,方方的脸庞,一双绽放着精光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其身前石桌上的一张画满线条的图画,图画中心位置有着“神骨”一类的蝇头小字。
对着图画盯了良久,而后中年人站起身,随手将面前画卷收入怀中,缓缓走到山洞中的一个小池子之前,这个小池子容纳有通红的液体,这些液体散发着极度的高温,看其情形应该是火山岩浆,而这火山岩浆却是张家的根本所在,只因它与普通岩浆不同,此岩浆可以炼体,虽然效果并不迅速,但是持之以恒之下,炼骨的效果也是很不错的。
正在其一阵阵出神之刻,突然一道白色的亮光骤然间冲进山洞之内。在这道白光冲进山洞的那一瞬间,中年人突然面色一冷,两眼之中霎那间喷射出两道尺许精芒,这股精芒呈现出黝黑之色。
只见中年人骤然转头,看向那射来的白光,衣袖一甩一道清风刮过,而后手掌对着那白光一抓,顿时疾驰的白光停了下来,最后落在中年男子手中,却是一枚玉块。
“玉符传讯,什么事情值得如此郑重保密?”中年男子眉头一皱,眼中思索之时,已经将手中玉块向着额头贴去。
片刻之后,中年男子面色终于有了动容之色,其双目中竟然如同张泽君那般,露出了回忆之色,而后其身形骤然一动,疾速冲出了山洞,而其双脚在虚空中缓缓一踏,顿时其身形竟然再次拔高,然后脚步再动,竟然是在空中缓缓踏步而行,其步子不大,但是却是极快,转眼之间已经走出千丈之远,不大一会已是不见其身形。
这中年男子正是张家的现任家主张云天,其修为已达天武师境界,踏天而行正是天武师的标志。
“老三,一个小小的家奴而已,竟然如此兴师动众,竟然要召开长老会研究。”突然在执法堂之外,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而后执法堂两扇木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紫色长袍,面容粗狂,然而眼珠转动之间却显出精明之色的老者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张家大长老张武德,也就是张浩的爷爷。
只见张武德走进来之后,大大咧咧的走到张泽君身旁的太师椅上,而后毫无形象的坐下,抓过茶碗吸溜一声,一碗茶水被其一饮而尽,而后用袖子一抹嘴唇,四下里看看说道:“那个胆大包天的家奴呢?”
“咳咳,老大,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怎么说也六十岁的人了。”张泽君脸上一阵无奈,摇了摇头之后继续说道:“那小子被我暂时安置在执法堂后面的房间之内,一时间还醒不过来。”
“哦,云天那小子你恐怕也通知了吧,说吧,叫我们来做什么,一个家奴而已,既然是杀了张家嫡系,直接处死不就行了。”
看了一眼张泽君,这张家大长老张武德不解的问道。
“你可记得十五年前之事。”张泽君笑笑,而后突然眼中冒出两道精光,似乎穿透了时空一般,盯着眼前空气,嘴中轻轻的说道。
“十五年前?”突然之间脸色一怔,张武德眉头一皱,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而后脸上突然现出惊容说道:“可是那个云天小子想要收为义子的孤儿?”
“不错,正是此子,不然我哪里用得着这么紧急召集你们。”微微点了点头,张泽君说道。
“可是那件事情有着落了?”
张武德的眼中突然之间爆发出一阵光亮,在其深处更有一丝贪婪之芒一闪而过,不由得脸色凝重的看向张泽君问道。
“这倒是没有,不过此事却有了新的变化。”摇了摇头,张泽君说道。
“哦?怎么回事?”张武德似乎有些心急,眼中盯着张泽君问道。
“呵呵,老大,此子当年是我们三人共同发现的,我想还是等到云天来到再讨论比较好。”
突然张泽君捋了捋胡须,笑眯眯的靠在太师椅上,说道。
“哼,好吧!”盯着张泽君看了一眼,张武德冷哼一声,而后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约莫一刻钟之后,一道身影骤然在执法堂前降下身形,却是踏天而来的张云天。
张云天跨进执法堂之内,看了两人一眼,而后说道:“什么事情先别说,先进密室。”
张云天突然一挥手掌,顿时执法堂内那猛虎下山图从中裂开,一条黑黝黝的通道出现在三人面前,而后张云天一步踏出,身形顿时隐入通道之内,而张泽君和张武德互相看了一眼,均都沉默踏进了密室之内。
在密室的一张石桌前,三人围坐了下来,只见张云天袖子一挥,顿时那张图画落在石桌之上,其上线条绵延,甚为复杂。
“好了,三叔先说今天发生之事。”坐在石凳上,张云天看向张泽君说道。
“好,我先说,今天家族之中那个不能修武只能读书的废物张少云死了,而为了维护张家核心子弟的利益,所以派出了一级执法者前去捉拿杀害张少云之人,然而,我无意中发现,此子以六阶修为竟然可以力抗一级执法者,要知道一级执法者可是拥有九阶巅峰修为的。”
稍微顿了顿,张泽君再次开口说道:“对于此,我相当惊异,于是也起了好奇心,将之擒拿而来询问缘故,然而,将此人带到面前之后我竟然发现,此子就是当年那个孩子,而且令我震惊的是那枚玉佩变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