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湛卿还是昏迷不醒,但脉象已经恢复许多,而且还隐隐约约的喊着口渴,钱雯还是小媳妇一般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唯有胡伯愁眉不展,毕竟在他看来,暗中的敌人才最可怕。
与此同时,帝都径阳城内,荆国皇帝荆文雄正在龙渊阁处理日常的政务。
荆文雄今年五十有三,文韬武略皆有造诣,近年来荆国可谓是蒸蒸日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说其是一代明君也不为过。但让荆文雄颇为苦恼的是,自己不能修仙,不能长寿,也就不能千秋万代,一统天下。因为各大陆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最菜的当皇帝。苍楚大陆崇尚修真,皇室自然也不例外,资质稍好一点的皇室子弟都在很小的年龄就被各大门派带回去修仙了。唯有资质驽钝之辈,才会被留在皇室内部,挣那无足轻重的皇位。荆文雄就是矬子里面拔将军的产物,如今当了皇帝,他对修真还是念念不忘,谁不想长生不老?
可那无形规定就是死死扣住他的命脉:皇帝不能修真!一来你长生不老,你让今后的人怎么办,你不死他们怎么上位?二来,皇帝掌管着天下的资源,若其修真成功,一发不可收拾,又让天下道门如何掌控局势?所以于情于理,皇上都不能修真。几百年前,荆国皇室出了一位奇人,名叫荆志远,当上皇帝之后,广昭天下:朕要修真!
此言一出,群臣觐见,皇室供奉也是纷纷表示反对,无外乎是体质不适合修仙,皇上保重龙体云云。但荆志远确实不信邪,下昭广征天下秘籍,自行修炼起来。然而不出数日,荆志远:卒!还是爆体而亡,死无全尸,要多惨有多惨。荆国皇室无不噤若寒蝉,私下里都认为是道门联手搞的鬼。荆志远龙行归天之日,各大道门代表纷纷劝告皇室:皇上体质不适合修仙,切莫自误!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荆家是道门扶植起来的,若他不听话,自然会有人取而代之。之后皇帝不修仙就成了组训:皇帝不行逆天之事,广纳谏言,恪守人道。
不过明眼人都看的出,就算去修仙,荆国皇室也成不了大器。几千年来,荆国皇室最多就出了一个结丹期的修士,若不是荆国皇室血脉太差,就是道门有意打压,亦或是道门故意选出这么个福源不足的家族来执掌朝政,就不得而知了。
荆文雄打量着自己的字体,满意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道有万千,字中亦应有道,朕每日批阅奏章,自然也应有得道的机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荆文雄心里清楚,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哪有什么机会,况且自己自幼体弱多病,一直是靠丹药救济才能活到今日,如果离了道门帮衬,恐怕早就是窘冢枯骨了。
荆文雄还在努力思索着自己的仙路,却听见门外有人轻声说道:“父皇,椹檀有消息传来。”
荆文雄闻言不悦的说道:“朕知道了,你切回去告诉云道长,朕马上就过去。”
“是。父皇。”
“诶!子不类父!”刚才门外之人正是太子荆文考,在荆文雄看来,此子举止轻浮,实难成什么大器。除了继承了自己药罐子的特性,其他方面与自己全然不同。
不过不喜归不喜,仙门都支持这个儿子,他自己反对也没用。“又是椹檀。。。”荆文雄喃喃说道。
椹檀不光是道门的心病,更是他荆文雄的心病,当年椹檀劫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决不能掉以轻心。
荆文雄走到一个祠堂内,见到一个鹤发老者正在闭目养神,而太子荆文考却不知哪里去,心里又嘀咕道:“子不类父,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不上心,还能指望他什么?”
“云道长,不知椹檀发生了什么事情?”荆文雄拱手问道。
这道人就是云果鹤,是云崖门的长老,也是皇室的供奉,同时按辈分还是魏国援的师叔,如今已是元婴中期的修为。“皇上还是自己看看吧。”说罢,将两块传音玉柬插入到身旁的灵石卡槽内,随后又开始闭目眼神。
荆文雄见状,知道云果鹤早就已经探查了玉柬的内容,这才来告知自己,心里有所不满,但却又无可奈何。
传音玉柬在灵石的激发下,泛出璀璨的绿光,云果鹤一指,就听玉柬中传来朝升的声音。荆文雄听完,一时有些失神,没想到这湛家居然咸鱼翻身,刚要张口问云果鹤如何处理之时,却听云果鹤打断道:“皇上别急,且听完第二块玉柬。”
这第二块玉柬自然就是魏国援所发,听完之后,荆文雄也没了主见,毕竟涉及到道门事物,这可不是他一个人所能左右的。他荆文雄可以不知天文地理,但是苍楚大陆各大道门的消息,他却必须要有所了解。玄天宗乃是苍楚大陆6大宗门之一。君不冉则是玄天宗十大长老之一,湛清是他的徒弟,身份也是水涨船高。
“君道长弟子遇刺,此事非同小可,如何处理还望云道长教我!”
谁知云果鹤听后不但没有给出建议,居然反问道:“皇上以为如何处理才好?”
荆文雄听后几乎气结,这云果鹤居然想做不粘锅,如果什么事情我都可以自己拿主意,还要你们这些供奉干嘛?
“那就追封湛卿之父湛杰为谏议大夫,灵位永进万忠烈,封湛卿为椹檀副将,且不再限制其人身自由,可自行来往荆国各处如何?”
“那湛卿遇刺之事又如何处理?”云果鹤闭目问道。
荆文雄气的牙根痒痒,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道门之事,我皇室也是不明所以,不过是要在椹檀城内,搜寻一翻,给君道长一个说法。”
“恩,如此甚好!”说罢,云果鹤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脸呆滞的荆文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