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外的小雨依旧在飘摇着,天色有些发暗的透明,酒楼外的灯笼有些轻微的摇晃。
赵婉的心中有几分害怕与好奇,她不禁开口问酒仙:“为什么仙和魔之间会发生战争呢?”
酒仙再次抿了口酒:“因为魔族人闯进了我们仙界的领土,他们想研究仙和魔两种法术融合从而成神的方法。这种近乎想要掠夺的入侵方式是我们仙族人所不容许的。掌管外交的长老派人与魔族人进行谈判,但是派出的人竟然被强行扣留。这时魔族入侵过的地方已经发生了小范围的战争,整个仙族义愤填膺,仙族的战士们打算用鲜血捍卫自己的领土。但是魔族人竟然一点都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反而变本加厉,出动了自己的精锐部队来对我们仙族实行军事打击。在这种逼迫下我们只能以牙还牙,我们也派出了最好的战士。战场弥漫着硝烟和破碎的尸体,很多仙族人流离失所,死去的战士家属整日哭泣,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仙族战士,精神上与肉体上受到的打击也不小。”酒仙一脸哀伤地看着酒杯中映着的自己的影子,突然就觉得酒已经索然无味,虽然未曾把心里的话全部吐露出来,但是心里已经像是开了个闸门,不再觉得一切单单用喝酒就可以解决了。
赵婉看着酒仙,突然间就觉得自己的现状比起那些死去的战士已经是很好,起码她身体健全,起码现在还能开心的吃上这么一顿:“您就是因为受了这样的打击而一直在人界的吗?”
“是吧,”酒仙看着杯盘,内心沉痛地说:“我不想再回那个地方,我不想再次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我真的不想!”说话间,他抬起头,目光中只有无比的沉痛,两行泪水从他的眼中滑落下来。
“您请节哀,想必您长时间在人界,仙界那边也是不好交代的吧。”赵婉说道。
“是会有仙族的人问起,但是都被我给挡过去了。我经历的事情还不算最痛苦的,”酒仙拿起酒杯,再次一饮而进。“有一位叫抒墨的仙人,仙魔大战给他造成的创伤直接影响了他以后的人生。在战场上,一位魔女看中了他,竟然给他下了情毒,这毒可算是把他给毁了,仙界没有哪位女子愿意给他解毒,眼看着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日渐颓败下来,变得什么也不在乎,什么都模棱两可,整个人像一滩软泥一样。他就这样一直活在仙界,小丫头,你说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这样的毒就没有别的办法可解了吗?”赵婉皱着眉问道。
“有法子,但是谁又有时间替他去想?他自己也没怎么想解毒,别人就是有这心,也不愿意投入太多,每天看着他是这个样子,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都习惯了。只知道他是个中了毒的人,看到他躲着便是了。”
“总会有法子的,就算中了毒,也总有办法解开不是吗?”赵婉很坚定地说道。
“哎呀,小丫头,也就只有你这么想,他本人都不一定这样想了。”酒仙看着赵婉笑着说:“倘若有一天你见到了他,你可一定要坚持着你这样的想法,帮他解毒呀。”
“好,如果我见到了他,我定会这么做的。”赵婉郑重地点了点头。
突然,不知从何处来了一群人,他们将赵婉和酒仙所在的桌子围了起来。
“小姑娘,你就是赵婉吧?可让我们好找,赶紧随着我们走吧。”为首的一个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等等,我为什么要随着你们走?我又未曾犯过什么罪,你们怎么能说绑人就绑人呢?”赵婉义正言辞地说道。
“绑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为首的那人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赵婉:“走吧,赵姑娘!”
“小丫头,你先跟他们走,我总会想法子救你的!”酒仙用手扩着音,声音却不大地喊道。
赵婉对着酒仙点了点头。
“你们不用绑,我自己可以走。”赵婉瞪着为首的那人说道。
“小姑娘挺识相的嘛,那就走吧!”领头的那人一挥手,一帮人很整齐地走了。
这次,关押赵婉的地方不再是牢房,而是一个屋内无任何摆设的空房间,赵婉可以听到外面的人很多,而且一个个手上都举着火把,夜晚有些冷,外面的火把却依旧明晃晃的亮的刺眼,这样的夜晚,赵婉冷静地想了很多事情。
不管尚雪为什么要了那簪子,也无论她是否是死了,自己这样帮助她极有可能是在帮助她争取一个不好的结果。自己这样蒙着头就做了,是否也是在害人呢?
赵婉记起了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记起了她亮晶晶的眸子和好看的笑容。父亲能把簪子给了尚雪,只怕这其中是商显促成的。她在次记起了小时候那个护着自己不受挨打的男孩子,如今商显的变化太大了,他代替他的师傅成为了大巫师,一时间大权在握,一个不小心,违背常理的事情可能就做出来了。
有着凤凰样式的簪子,是土族的图腾,是父母间那份真挚的感情,如今却给了尚雪。
他们不管她的年龄吗?这样年轻,极力的去掌控一切,到底有什么样的压力在迫使她这样做?
想着,想着,赵婉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兴冲冲的来这一趟,一切都没有经过慎重的思考就这样轻易的答应了尚雪,似乎已经伤害了这个女孩儿。
这个年纪土族的其他女孩子不应该是在父母身前欢笑蹦跳最开心的时候吗?但是除了自己,为什么还有尚雪要经历这么多的事呢?记得尚雪身上那份不可一世的性情,似乎有什么力量逼着她露出了身上尖锐的刺,赵婉只见过那个温柔,对自己无限爱怜的商显,却不曾知道他有怎样的另一面,只怕自己所没有见过的商显,在迫使尚雪变成这个样子。
尚雪这样极力站在权利之巅,真的带着一份不顾一切的模样。
现在自己被锁在这里,究竟能做些什么呢?
直觉告诉她,尚雪和尚岚的死是个假象,这个假象一定是商显造就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风族族长竟然相信了这么不可信的消息。
这样等下去,很多问题就都纠结成了一团。
苏离此刻正在和风族族长争吵着。
“人是我放的,我觉得尚岚尚雪死了的消息一定是商显假造的,族内祭祀马上就要进行了,抓她回来只能是让风土两族的关系更为僵化,我是唯恐祭祀典礼有变才放她走的。”苏离冷静地说道。
“人是我抓的,岂能让你说放就放了?”风族族长看着苏离,一时间一股威严的气势从他的身体里迸发了出来。
“就因为她而扰乱了祭祀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苏离冷冷地说。
“那么我就用她来祭神!”风族族长趾高气扬地说道。
“好,您说这么办,就这么办吧,很多事情还需要您来主持。”说着苏离拂袖而去。
“唉,就咱大巫师的性格,几时也改不了。”风族族长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没好气地对下人说道。
“大巫师就是族中精神支柱所在,没他真是很多事情都办不成的。”下人摇了摇头说道。
“那我让你来当这个大巫师怎么样?”风族族长气冲冲地说。
“族长,大巫师是大巫师,我是我。”下人很硬气地说道。
“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叫我怎么说你们。”风族族长气呼呼地捶着自己的后背说道。“继续往土族派人,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风族族长停顿了一下说道:“给我好生看着赵婉,可千万别再让她跑了。”
“尤其要看紧苏离,他一往那走就来向我报告,全族上上下下就数他敢违逆我的意思。”风族族长再次气呼呼地说道。
立马有人点头应“是”,快速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