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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二选一 无力回天

赫连剑台握着赫连云月的手止不住一松一紧,看着她时,无限的心疼于她,一种沉重的哀痛无法言明。

赫连丞相听闻血引绝三个字,脑海像是被冥钟撞击,久久回荡这这三个字,他回眸再看怀中的人儿,两行热泪抑制不住的留下来,毅眸此时更多的是心疼之色。

血引绝,这是世间所有习武之人最痛恨也是最畏惧的毒药,也是很久之前被四国的列为禁药的其中一种毒药,谁若持有禁药,四国任何人都有权诛杀。

血引绝虽然是毒药,但是不致命,只是中了此毒,绝不能运功,如果运功,将会筋脉断裂,气血逆流而死。

若不运功,此生便如同废人,四国之中龙浩是个全民尚武的国度,龙浩国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高官富贾还是皇族,皆自幼开始习武,武是龙浩国的民之根本。

赫连云月亦是如此,她从小习武,天资又是极高,很小就被天山大师钦点为入室弟子,武者的功力从小开始修炼,蕴含着所有的心血。

若是让武力普普通通的人废去一身武力,定然会心痛到生不如死,赫连云月修炼到世间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境界,若要她此生变为废人,那等疼痛,又岂是生不如死那般简单!

“那群天杀的,竟敢不惜动用禁药来残害月儿,该死,该死,他们都该死,修罗宫,此仇不共戴天,老夫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

丞相脸色骤沉,一股犹如飓风巨浪般的怒火,直冲天灵盖,暴怒到有些气血攻心,霎时间一阵晕厥,仰头一阵痛呼,恨不得将那群人现在就千刀万剐。

“月儿……”赫连剑台温眸溢出温热的泪珠,沿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轮廓,蔓延而下,滴落在赫连云月那白皙的手背上,他也有着的滔天的怒火,但是他更多的是心痛至极的哀伤。

赫连剑台脑海中画面流转,定格在不久前的那个画面,赫连剑台救出奄奄一息的赫连云月之时,正用他的真气稳住她那微弱的气息。

但是那个赫连云月却是一脸生无可恋,眸光空洞暗沉,让赫连剑台不要就她,说她已经不想活在这个世上,让他们忘掉她。

当时的赫连剑台尚不知赫连云月这句话的意思,执意将她带回,请来天山大师前来相救,而如今得知赫连云月中了血引绝的赫连剑台,一瞬间就明白那个时候赫连云月为何会一心想死。

原来月儿早就知道自己中了血引绝了,原来月儿早就知道了。

“月儿……都怪哥哥……都怪哥哥……要是哥哥早点跟去,月儿就不会……就不会……”

赫连剑台伏在赫连云月身上,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宽厚的间止不住的颤抖,失声痛哭起来,都怪他,都怪他,要是他能早点发现月儿前往南翼国时的异样,早点跟去,月儿就不会受伤,更加不会中血引绝,都怪他,都怪他啊!

赫连丞相见赫连剑台哭的如此惨痛,被怒意吞噬的毅眸,跟着染上点点悲痛,粗厚的大掌轻轻拍抚赫连剑台的后背。

“台儿……你就不要再自责了,修罗宫那群天杀的定是看准天山大师一定会来救月儿,若天山大师不救月儿,月儿定然活不了多长时间,若天山大师救活了月儿,月儿即便能保住命,此生也如同废人,无法再用武力,一旦运功也会气血逆流而死,他们横竖都想要让月儿生不如死。”

丞相刚刚消停的怒火,又再度燃烧,犹如滔天骇浪,汹涌而来,那再起的怒火早已经化为火山岩浆,灼烧他的理智。

修罗宫那群人,他绝不绕过!

“噗——”

赫连云月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再次一口黑血吐出,喷洒在赫连剑台那青莹竹色的华服上,异常刺眼。

“月儿……”沉浸在哀痛中的赫连剑台,猛然回神,从她玉腕处探析到那微弱又沉稳的气息,开始紊乱起来,赫连剑台猛一咬牙,狠一跺脚,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丞相强压心头怒火,慌乱中不忘执起赫连云月冰冷的手,一把脉,苍瞳骤缩,沉声吼道:“台儿,不好……月儿的筋脉开始断裂了”

此时赫连云月不知为何筋脉开始断裂开来,口中的黑血又开始狂吐不止,一时间折煞了赫连父子。

一向温文尔雅的赫连剑台,回神间,温眸极其狠厉起来,乍看之下,仿若地狱的鬼煞,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赫连剑台狠光划过,狠一咬牙,急忙道:“爹爹…趁现在月儿气血还未逆流,将月儿体内元气压制住,封住血引绝的毒性”

封住体内游走的元气,便能压制住毒性,虽月儿以后都不能运功,但还能保住一命,若压制不住体内的毒性,导致气血逆流,月儿就会筋脉断裂而死。

他只能二选一!

丞相听闻,狠狠咬牙将怒火压下,随即迅速将运功将内力传入赫连云月体内,渐渐的止住筋脉断裂的速度,也稳住了赫连云月的正在衰弱的气息。

只可惜变化无常!赫连云月体内有天山大师的元气,丞相的真气还不足以抵挡赫连云月体内被血引绝毒性激翻的气血。

赫连剑台见丞相有些吃力,也急忙也开始渡真气给赫连云月,两人联合,赫连云月气血有了缓慢被压制的迹象。

两人真气在赫连云月体内流转,渐渐压制血引绝的毒性,他们还未来个的及松一口气。

“噗——”

赫连云月尚未缓过一口气,猛然再次吐出一口黑血,在此一瞬间,刚刚被压制的气血,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猛然冲破赫连云月血脉,气血翻涌的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直接冲破了赫连父子的两人传来的真气,赫连父子两人被真气反弹,震飞许远。

“碰——”

那只冰凉的细手与被震飞的赫连剑台温热的大掌,擦手而过,床踏上传来一声轻响,半坐而起的赫连云月,是去重力,应声倒下,随即气息衰弱到难以察觉。

“月儿……”

受伤的赫连父子一阵惊呼,完全顾不得刚刚被震伤的伤势,急忙冲向赫连云月,想要再次运功渡真气,却发现床榻上的人儿,已经没有任何声息。

丞相和赫连剑台两人的心突然停止,眸中更多的是难以接受的震惊,恐慌,慌乱,多种情绪汇聚成一道浓厚掌风,震碎了他们的理智。

“月儿……月儿……”

“月儿……”

赫连剑台透出所有内息查找赫连云月的气息,只是此时再也察觉不到任何她的气息,连残余的气息没有。

赫连剑台越发不敢相信,摇着床上的赫连云月,失声痛呼:“月儿……快醒醒,不可以睡下去,快回答哥哥,月儿你不是答应哥哥今年的天愿节要带哥哥去祈愿的吗?呐……月儿”

赫连剑台脑海里放映着前不久还和赫连云月争论祈愿节的画面,泪腺瞬间断裂,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赫连云月刚刚受伤之际,两人早已经哭的昏天暗地,两个铮铮铁骨的男儿,担心着她,整日以泪洗面,他们可以失去对他们而言是无足轻重的官位,亦可失去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唯独不能失去他们心爱的月儿。

对他们而言,赫连云月便是他们的天,天不能塌陷,他们不能失去赫连云月。

“月儿,你不要哥哥和爹爹了吗?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都是哥哥不好,都是哥哥不好,”

“月儿啊……月儿啊……”

赫连父子两人的心像是被无形锋利巨刃,狠狠剜了几下,心中悲痛化作风刃,时刻切肤,他们早已经通到难以呼吸。

他们两人皆是守着她醒来,天山大师的出手相救,更是让他们这些天都放宽了心,而此时赫连云月突然逝世却毫无防备,让两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亦是不想接受。

“月儿……”赫连丞相捡起赫连云月掉落在床榻上的冰凉小手,紧紧的包裹在他的大掌中,毅眸已经水珠萦绕,苍瞳猩红的血丝清晰可见,但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赫连丞相抚摸着赫连云月的冰凉容颜,老泪纵横,胸前一阵透不出来的气卡在中间,一阵气结,晕厥过去了。

赫连丞相的晕厥,让本是无限哀痛的赫连剑台,心脏再一次狠狠抽搐一下,抱着一个与世长辞的赫连云月和昏厥过去的赫连丞相,哭的昏天暗地。

悲痛的哭声,随着炸裂的气息,轰散在丞相府各个角落,哭声之大,震耳欲聋,其声之痛,听者皆被剜心。

那一夜,赫连剑台痛哭了整整一夜,哭声萦绕整个丞相府,久久不曾停歇,他怕是已经用尽了毕生泪水。

凉风幽怨,吹不尽他的剜心切肤之痛,这深处龙浩都城偏僻一隅的丞相府,被他那悲痛的哭声,惊起府内四处灯光。

阑珊光影,摇曳流窜,聚集围绕那精致小巧的阁楼下方,灯火通明,彻夜不熄灭。

云月阁内,往生人儿,残梦了断,十余载的牵绊,魂息为引,就此燃灭,颠簸曲折的人生皆已谢幕。

龙浩苍穹之上,零碎孤星点缀夜幕,月色冷清,漆黑的天,角落一隅,一闪扭转,流光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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