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你我都是王府庶子,乃是平辈不必行此大礼!”
见状,楚昊微微皱眉,他挥了挥手示意楚雄起来。
跪拜大礼是主仆之间的大礼。
只有等级相差太多的上下级关系才会运用,哪怕是主仆之间寻常之时也不会动如如此大礼,否则跪来跪去实在有些太过繁琐了。
威远王府之中以武道竖立世间,这凡俗礼节倒是没有那般严苛。
谁知,楚雄却是微微摇头。
“楚昊,你大人大量,能够不计前嫌,我这跪拜大礼势在必行!”
“我楚雄虽然不才,如今你达到人龙之境我这点微薄实力根本不会看在你的眼中,如今你能够不计前嫌,这跪拜之礼你坦然承受,无愧于心。”
“我虽是王府庶子,却也非被金银玉食腐化了的纨绔子弟。我见过太多奴仆一朝得势那种肮脏的嘴脸,我胞弟楚虎曾经多次欺压于你,不管你心中如何作想,但是你能够不计前嫌,这让我放下心中大石!”
闻言,楚昊点点头,却也没有可以去推脱了。
如今他地位暴涨,不知让多少奴仆,庶子寝食难安。
而他刚刚回府就接连惩戒了一百八十三位奴仆,看在有心人的眼中,心中自然是胆战心惊。
楚昊惩戒那些曾经欺压自己的奴仆之后,心境如同明镜一般不染尘埃,心境提升之下,虽然他心中不会再去计较从前的事情。但那些奴仆可不会如此认为,毕竟,得罪一个能够随时能够拿捏自己的大人物,谁的心里都不会好过。
这楚雄想必就是这种念头,楚昊微微摇头,不再拒绝。
坦然受了这跪拜大礼,待楚雄起身,楚昊这才继续开口说道。
“楚雄,你我曾经固然有着不小的恩怨,但是此时我楚昊一言既出,自然不会计较。”
“此番,我固然受了你跪拜大礼,但是希望你能明白,我言出必行,这等作态下次可以省略,当真不必。请你去告诫楚虎甚至王府之中曾经那些与我有过恩怨的奴仆,庶子,让他们大可放心。”
“惩戒一百零百位奴仆,已经让我心中怒意消散,一切到此为止!”
闻言,楚雄微微点头。
“自然,楚昊你可以放心,你的意思我一定传达王府,让所有奴仆知晓。至于我那胞弟,你也可以放心,自从上日之事,我便对他严加敦促,这等事情一定不会再次发生。”
“我楚雄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但是同样能够言出必行!”
“如此甚好!”
楚昊微微点头,这楚雄的资质虽然无法媲美当世那些年轻俊才。
不过能够在二十岁的年纪达到血肉四重开窍之境,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成就血肉巅峰,达到人才的地步这楚雄却也是一个心神坚韧之辈。
楚昊笑了一下,他望了望不远处那高耸如云的威远镇王碑。
随着自己来到这青离主峰的山顶,再一次感受到了这身为楚族武道传承命脉的镇王碑散发出来的磅礴之气,方圆百丈之内连蚊虫都没有,寻常庶子只要接近这百丈范围之内就会感觉到一阵阵沉甸甸的压力,仿佛不能自由呼吸一般。
而这无穷压力的源头便是距离威远镇王碑不远处的一处低矮房屋。
这是一处极为简陋的茅屋,破烂不堪,杂草丛生,比当日楚昊地位低下之时的住所还要显得破烂,可是楚昊却是没有半点小窥之心。
房屋不是以堂皇来证明其价值所在,其中的主人才是能够让人正视的原因。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怕住在皇宫之中也不会受到武将的尊重,而一位强者就是穿着如同乞丐,都会让人不自觉的低下头颅。
实力,威望。
楚昊与这楚虎再次闲聊一番,两人的对话吸引了无数庶子的目光。
不过,碍于楚昊如今地位高的吓人。
王府庶子之中比其略高的也仅有青年一代两大年轻高手,贪狼破军,就算大房第二嫡子楚鸿然都不能比拟。
要知道,无论贪狼还是破军都是王府之中年青一代第一批达到了神通境界的强者,如今楚昊能与这两人媲美,他们自然小心翼翼,不敢生出半分怠慢之心。
如今楚昊与楚雄交谈完毕,原本这些庶子正在与楚雄讨教如何进入这镇王碑的窍门,好让自己的地位提升,不过楚昊在此一个个庶子噤若寒蝉,生怕自己一旦开口就要触怒了楚昊这尊煞星。
“真是可笑,我实力不堪之时,他们一个个都眼高于顶,不肯正视我半分。如今我地位暴涨,他们却是连开口也是不敢!”
“不过如此最好,我惩戒一百八十三个恶奴,留下凶名,倒是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楚昊心细如发,自然发觉了这一点。
见到众位王府庶子在自己面前小心谨慎的模样,楚昊心中难免有些发笑。
不过楚昊却也是明白这其中缘由。
王府之中竞争十分激烈,虽然没有十万大山凶兽那般血腥赤裸裸,却也是互相攀比。
而楚昊更是明白一个道理,一个武者当他仅仅是比其他人武功高出一线,其他人也许心中或许会不满,更加会憎恨暴露出种种怨毒的负面情绪。不过当他的实力超过同龄人不止一筹,让他们只能仰望的时候。就只会让他人感到敬畏,不敢接近。
如今楚昊在这些王府庶子心中就是属于后者,不过能够有如此意外收获,楚昊倒也十分满意。
他与楚破军两人性情完全不同。
楚破军虽然地位不凡,乃是神通武者。但是从一开始就是天才,享受无数人敬畏的眼光。
身为威远王府青年一代第二高手,楚破军高高在上,自然能够以平淡的心境去指点那些远不及他修为的庶子,奴仆。
而楚昊却不同。
他多年境遇让他心境坚韧,遭遇坎坷之后,虽然心态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却也无法像楚破军那般去指点这些庶子。毕竟楚昊陡然获得这样的崇高地位,他还未来得及彻底适应,而让他人敬而远之却是最好的结果。
对此,楚昊摇摇头,对着楚雄略一挥手便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踏入威远镇王碑方圆百丈之内,楚昊前脚踏出,而后便感觉到身上顿时一沉,一股无名的压力远远作用于自己的身躯之上,仿佛是背了一座大山一般。
楚昊内体之中罡气流转,这压力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奇妙的压力,这压力能够对于血肉境界武者造成莫名的重力影响。”
“这种压力似乎随着接近而倍增,如果是普通的血肉二重,三重武者恐怕在这里行走,就如同背负了大量的负重,如果不自量力,恐怕会生生被这种压力压垮。但换一种想法,在其中锻炼反而会事半功倍。”
楚昊啧啧称奇,而随着他脚步不停,这些压力越来越大。
当他来到这距离威远镇王碑不远处的茅屋门前,身躯上似乎已经背负了足足数万斤的重量,没走出一步,他脚下的岩石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停在这处茅屋前方,楚昊整了整衣衫,正当他响敲门的时候,茅屋的大门似乎被一阵清风吹拂,自己打开。
“进来说话!”
一道苍老的声线随着微风而来,落入楚昊的耳中。
楚昊一笑,他大步迈入其中。
茅屋中灯火昏暗,只有一个烛台上有一点小火苗迎风摇曳,似乎随时都要熄灭!
这处茅屋外表看起来丝毫不起眼,进入其中才发现这茅屋之中别有洞天。倒不是说这茅屋之中摆设有多么豪华,而是外表看起来不过占地数十丈而已,进入其中却是十分宽阔,不过茅屋之中的摆设颇为简单。
两把大椅,一张床榻,仅此而已。
此时一个老者正随意的仰躺在床榻之上,假寐。他风烛残年,岁月在他的面容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如同是桌上的那个烛台一般,火苗微弱似乎随时都要熄灭。
只是楚昊目力惊人,在老者偶尔睁开的眼瞳之中却捕捉到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力量,仿佛是一头猛虎正在假寐。
“多谢老先生相助之恩,楚昊感激不尽!”
进入房间之中,身后门户自动关闭。楚昊凝了凝神,面容严肃下来恭敬说道。
“哦?是你这小子!”
闻言,老者睁开眼眸,他望了望楚昊,面色迷茫似乎对于楚昊的记忆已经消失,正在脑海之中拼命的寻找这少年的印象。陡然听到楚昊开口,这老者终于是坐了起来,他笑了笑。
“无妨,老夫只是一个看门的老头而已,不必以先生称呼。你若是觉得心中过意不去,可称呼我为守门人便是!”
“这”
楚昊有些迟疑,老者略微摆手。
“无妨,你大可称呼便是。名号而已,知不知道都没有大碍。不过你这小子回府之时倒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闻言,楚昊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羞赫之色。
想不到自己回到王府,第一次嚣张跋扈就被如此众多的强者看在眼中,如今被取笑,楚昊只能干笑着。
这老者看似奄奄一息,似乎随时都要死去。不过楚昊却是知晓这位老者乃是极为强悍的神通武者。
毕竟,自己那三叔也同时神通武者,与这老者给予楚昊的感觉却截然不同。楚昊能够隐约摸到楚远山的棱角,对于这自称守门人的老者却根本无法探知,就好像是面对无垠的大海一般。
更何况,自己拥有如今地位,乃是这老者所言。
让戒律所那执掌刑法,嫉恶如仇的雷命改变主意,足以证明这老者不凡。
“是,守门人阁下!”
“你这小子,据说你达到了人龙之境?”
老者摇了摇头,打了一个哈切,似乎还未从睡梦中彻底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