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缓缓地,男人开口,像一个孩子一样的语气,“你会直接杀了我。”
纪沫黎挑眉。
时间凝固了几分钟,却仿佛一个世纪。
两个人都明白,如果不是纪沫黎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们本来是应该坐下来谈判,或是直接上手的。
可是,世事如此,就得面对,不是么。
要面对。
即使前方,没有路。
“为什么。”不是疑问的语气,肯定,非常的肯定。
一切的一切,宛如菜板上的牛肉,需要的不是问牛肉的主人,那头去世的牛,想被清蒸还是红烧。重要的,是你的刀快不快,狠不狠,一刀下去能不能切成两半。很简单的道理,没必要否认或是挣扎。
玉天航知道自己的命运可谓堪忧,倒是悠闲地坐在了椅子上,微微低头,喝着上好的龙井:“KING城,不会有心软的人,更不会有心软的King。”
淡淡的语气,漠然地好似自己是局外的人。
纪沫黎没有说话。
半晌,才叹一口气:“你想毁灭KING城吗?”
玉天航似乎嘲弄般的一笑:“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能力,比一切大话都重要不是么?
否则,空话说出口,也只不过是让人嘲笑的借口。
骄傲的人,是不可以被嘲弄的。
王者,是不可以被怜悯的。
玉天航即使不能看纪沫黎的眼神,也能知道她的眼中一定充满了悲天悯人。
真是极大的讽刺啊。
他在心中冷冷笑道,嘴角瞥开一个淡淡的冰冷的弧度。
“我很欣赏你。”纪沫黎说,抿了抿唇。
“哦?”他随意地反问道,却是不屑,语调故弄奇怪,“怎么,难道我们伟大的King陛下不杀我了?”
纪沫黎静了静。
窗边,思黎看着她的背影,眼里充满了悲伤。
玉天航随意地哼哼几声,甩了甩脑袋。
“为什么,想要毁灭KING城?”淡淡的,不含一丝人情味的,她问。
玉天航的手指轻轻一颤。
“难道说,你真的,那么爱墨韵婉?”
玉天航一怔,随即大笑,狂笑,笑声响彻空旷的屋子……
“哈哈哈,哈哈哈……”
疯子。
是啊,是个疯子呢。
没有人,会了解的疯子。
纪沫黎看着他的的眸光变得异常温柔,却是含满叹息。
“你,很苦么。”悠远的,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声音。
“苦?”本来笑得张狂的玉天航止住了笑容,却忍不住清咳一声,仿佛秋日中的第一片落叶悠悠缓缓,褶皱着枯死的经脉。
“你妈的才苦!”
老子,不苦,从来不苦!
从来从来,都没有苦过!没有啊!
纪沫黎看着微微癫狂的他,眸光却是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