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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何塞·圣马丁

何塞·圣马丁,阿根廷爱国军北方军司令、安第斯山军司令、智利远征军总司令兼陆军总司令、秘鲁护国公,是领导西班牙美洲殖民地人民争取独立解放运动的杰出的军事政治谋略家。

1778年2月25日,圣马丁出生在阿根廷亚佩乌镇一个西班牙殖民军军人家庭。在家庭环境的熏陶下,他自小向往军事生涯,11岁就开始在西班牙军队服役。在西班牙人民抗击拿破仑入侵的战争中,他初显军事才华,屡立战功,被破格晋升为上校。但年轻的圣马丁更关心自己祖国的解放事业,1812年毅然辞去西班牙军职,回到阿根廷,投身于方兴未艾的南美独立解放运动。1812年7月,他领导发动了军事政变,重组军政府,巩固了新生的阿根廷政权;1817年1月,率军翻越安第斯山天险,解放了智利;1821年又从海上进军,捣毁了西班牙美洲殖民地的巢穴——利马。随后,圣马丁以自己的隐退出走,使南美洲另一位民族英雄玻利瓦尔与自己的军队合兵一处,彻底击溃了西班牙殖民军。而他远走法国,侨居至1850年悄然去世。

十年辉煌的军政生涯中,圣马丁不仅取得了一次次光辉的战绩,而且屡屡化解险恶的政治争端,保证南美解放事业彻底胜利。这一切都体现了圣马丁谋略思想的过人之处,即时刻胸怀全局,高瞻远瞩,在惊涛骇浪中能把握航向,从而出奇制胜。

1812年初,阿根廷的革命形势十分危急。在上秘鲁(今玻利维亚)作战的北方军节节败退,西班牙海军军舰封锁着拉普拉塔河口,并经常侵入内地掳掠袭扰,巴西的葡萄牙军队又侵占了班达奥连恩塔地区。同时革命阵营缺乏严密的组织性、纪律性,也没有统一的军事计划和明确的政治目标。面对内外交困的局势,圣马丁认为不能疲于四面应付,而应首先建立强有力的政权,于是,他一方面着手训练一支强悍的骑兵队伍,一方面又发起组织了“劳保罗互济会”,争取众多的军政要人。1812年10月7日,圣马丁果敢地率领自己的骑兵团会同其他几支革命队伍开进了布谊诺斯艾利斯,重新组织了第二届三人执政委员会,并召开了制宪会议,颁布一系列废除奴隶买卖、解放奴隶的决议。在新政府和广大人民的坚决支持下,圣马丁又于1813年2月指挥骑兵团胜利伏击了入侵内河的西班牙军队,使两岸人民的生活得以安定。

备受阿根廷人民赏识和信任的圣马丁不久被任命为北方军司令,消灭步步进逼的西班牙军队。但圣马丁上任后却按兵不动,一年后又以健康状况不好的名义辞去该职,主动要求调任与智利仅隔安第斯山的库约省省长。

这一出人意料的行动,隐藏着圣马丁高超的谋略。这时的圣马丁不再把眼光仅仅局限于阿根廷,而是把整个南美置于自己的视野之内,认为南美各地区的解放斗争休戚相关,阿根廷不能只求自身的独立;只有完全消灭西班牙殖民军,全部解放南美,阿根廷的独立才有根本保证。怎样才能更快地解放整个南美大陆呢?圣马丁认为,擒贼擒王,必须捣毁西班牙美洲殖民地中枢——秘鲁总督府。怎样才能尽快地达到这一目的?圣马丁不同意经上秘鲁攻打秘鲁的意见,因为上秘鲁交通不便,居民迷信程度较深,不易发动。因此他决定舍近袭远,避实就虚,即把阿根廷北部交给游击队牵制,自己率军翻越安第斯山,首先解放智利,然后从海上包抄秘鲁。圣马丁清楚,靠仍不强大的北方军过早地与西班牙军队决战很可能重蹈溃败的覆辙,而翻越安第斯山天险,能出其不意地轻取智利,夺取南美大陆的西海岸,从海路切断西班牙海军对秘鲁总督府的支援;同时,赢得智利人民的支持,可利用智利国力为直接后援,解决阿根廷与秘鲁间3000英里补给线的难题;再者,兵出智利,可在必要时与活跃在南美北部地区的玻利瓦尔更有力地配合,南北合击。圣马丁胸怀全局、舍近袭远的战略构想真可谓高瞻远瞩。而他之所以要当库约省省长,也就是要把这里作为进军智利的基地。

经过两年半的精心操练,1817年1月中旬,圣马丁率领一支训练有素、军纪严明、装备齐整的劲旅,开始向安第斯山攀登。5500名勇士踏着皑皑白雪,顶着风雪严寒,在海拔3000米的险山峻岭间拼搏了两个星期,终于把安第斯山甩在身后,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智利北部平原上。随后,安第斯山军如入无人之境,直插智利首府圣地亚哥。智利总督庞特面对犹如天降的大军只能匆忙地纠集1500人,在首都盆地入口处的查卡布料小山布阵迎战。2月12日,两军经数小时鏖战,西班牙守军全线崩溃,庞特被擒,智利获得解放。

为了获得智利人民的衷心支持,为了使远征军的大后方进一步巩固,圣马丁坚决拒绝担任智利最高执政官,而让位给智利爱国将领、远征军副司令奥希金斯,并帮助他取得迈普平原会战的胜利,彻底稳定了智利局势。在智利政府的积极支持下,短短两年中,圣马丁组建了一支4500人的陆军和一支拥有23艘战船和运输船的舰队。

1820年8月20日,远征军在圣马丁指挥下从瓦尔帕莱索港浩浩荡荡地扬帆北上,9月8日在利马以南260公里处的帕拉卡斯湾登陆。全体人员上岸后,圣马丁立即训示:“记住,你们伟大的使命是结束美洲所受的苦难。记住,你们不是来征服的,是来解放人民的。秘鲁人是我们的兄弟。拥抱他们吧!要像在查卡布科会战后尊重智利人的权利充分尊重他们的权利。”不以征服者自居的圣马丁再次把尊重各地区人民主权,获得该地区人民广泛支持的原则作为自己谋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他知道仅凭自己远道而来的4500人仍无法战胜盘踞在秘鲁的2.3万西班牙殖民军,必须取得秘鲁人民的大力协助。圣马丁指派陆军分遣队深入内陆、山区与当地游击队密切配合,袭扰、牵制敌人兵力,切断首府与外省的陆路联系;同时命令海军严密封锁海面,断绝敌人海上补给线。圣马丁对利马困而不攻的计划得到成功的执行。秘鲁总督无奈,请求和谈,但两次谈判均无结果,只好在1821年7月6日率众向安第斯山退却。12日,圣马丁顺利进入利马,解放了西班牙美洲殖民地老巢,极大地鼓舞了秘鲁和整个南美人民的斗志。

圣马丁入主利马后,一度想通过和谈实现秘鲁独立,但遭到妄图卷土重来的秘鲁总督的拒绝。于是,他决心联合玻利瓦尔的军队彻底消灭南美的西班牙殖民军。1822年7月26日,两位南美独立战争的杰出领袖在厄瓜多尔的瓜亚基尔进行了长达4小时的秘密会谈。7月28日凌晨圣马丁却不辞而别,径自回到秘鲁。9月22日,他又突然离职出走使瓜亚基尔会晤更加扑朔迷离,一直为后人津津乐道。其实,圣马丁军政生涯的最后一笔集中体现了他一贯的以全局出发的谋略特点。当时,面对上、下秘鲁山区1.9万虎视眈眈、伺机反扑的西班牙军队,秘鲁的独立朝不保夕,与玻利瓦尔的军队合兵一处是惟一的选择。但会谈中,血气方刚的玻利瓦尔不愿服从圣马丁指挥,也不相信圣马丁让他指挥两支军队的诚意。另外,就瓜亚基尔归属和南美独立后政体形式两人意见也大相径庭。圣马丁又一次以战略全局为重,毅然引退,以此换取玻利瓦尔率领全军南下支援秘鲁。

拉丁美洲独立战争的发展证明了圣马丁谋略的深远、非凡。1823年玻利瓦尔进军秘鲁,统一指挥南北两支军队,先后举行了胡宁战役和阿亚库巧战役,全歼了秘鲁总督的政府军。1825年多雷多将军进兵上秘鲁,彻底解除了对阿根廷的威胁。这一切与圣马丁十年前的战略构想完全一致,令远居巴黎郊区的老将军十分欣慰。

纵观圣马丁一生的彪炳功业,无处不闪现着一代谋略家的雄才大略。在政治上,他充分尊重各地区人民的主权,获得南美人民对他领导的解放事业的广泛支持;他始终以全局为重,不恋名位。在军事上,他更能登高望远,独辟蹊径,对强敌避其锋芒、围而不攻,以小胜大。圣马丁的光辉业绩和高风亮节不仅永久为世人怀念和尊敬,而且永远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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