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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海边(三)

很快,莎莉很快就到达了悬崖的顶部,而蒂娜却还在台阶上奋斗。

“啊!我要喝那个!”莎莉到达顶部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欣赏那一望无际的海洋,而是被巨大遮阳伞下销售饮料的柜台给吸引住了,一溜烟的就跑了过去。

“小妹妹,你想喝点什么吗?”柜台里的小姐睡眼朦胧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她穿着一件白色半透的短袖衬衫,扣子扣得整整齐齐的,可以透过它看到里面白色的内衣,梳着齐刘海和马尾,看起来挺可爱的。

“我想喝饮料!”莎莉看见柜台上花花绿绿的饮料,眼里闪烁着孩子才会有的晶亮。她飞一般的跑到柜台前,用祈求的眼神望着那个调酒的姐姐:“姐姐,你送我一杯好不好?”望眼欲穿,让人难以拒绝。

“这……”她有些为难的望着莎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恩,那个……”

“莎莉!”蒂娜刚上来就看见蒂娜在柜台前和调酒师纠结什么,赶紧走了过来,“你在干什么呢?”

“姐姐,我要喝这个!”莎莉一看蒂娜来了,就好像看见了救星一般跳了起来,“姐姐我要喝这个,好不好嘛!请我喝一杯嘛!”

“能先欠着吗?我们都没有带钱。”蒂娜有些为难的对调酒师说。

“没问题。你们要喝哪一种?”今天上午这个海滩都被他们包下了,欠着这两杯饮料又算什么?

“你要喝哪种?我请你好了。”蒂娜把手放在莎莉头上,笑着说。

“那杯粉红色的!”莎莉一听是蒂娜请客,马上说出了自己早就看好的那杯。她双脚努力地踮起,手努力的想抓柜台上摆着的一杯粉红色的饮料。

“小妹妹,不行哦,这杯粉红佳人酒精度很高的。”调酒师稍稍地把粉红佳人的杯子往后挪了挪。

“唔!”莎莉眼看就要得手了,却被她这么一挪,顿时哭丧起了脸,“我就要这杯!我就要这杯嘛!”她在柜子上扑腾着,看上去更加惹人怜爱了。

“这种不含酒精的汽水也很好看的,要不要我给你调一杯粉红色的?”调酒师指了指另一排花花绿绿的冒着气泡的饮料。

“颜色一模一样?”莎莉那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神突然明亮了起来,“真的吗?”

“那当然啦,姐姐怎么会骗你。”调酒师被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一系列生动的表情逗乐了,一边笑一边从玻璃柜里拿出调酒的工具来,“看好了啊,姐姐给你变戏法!把这几种无色的液体混合在一起,就会……”随着她哄小孩的话语,蒂娜的思绪被牵引着回到了过去。

这一切的一切,是多么的熟悉啊!蒂娜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十二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要那杯绿的!”乔治第一个冲到柜台前,对着遮阳伞下正在读报的大妈喊道。大妈的扣子解开了两个,透过玻璃柜还能看到她翘起的二郎腿,惬意的很。

“不卖。”大妈眼皮都没抬一下,依然低头读着自己的报纸。

“那就蓝的!”乔治不假思索的换了一种,后面的兄弟们还等着呢!

“也不卖。”大妈还是不同意。

“红的!”

“黄的!”

“白的!”……

“什么都不卖你开什么店?”乔治瞪大了眼睛,以为这个大妈在逗他。

“乔治,饮料在这边,那边是酒,老师规定不能喝的!”蒂娜站在另一个柜台前怯生生的对他说。几乎一瞬间,乔治后面的长队已经到了蒂娜身后,“兄弟们”都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傻小子,还是人家姑娘机灵。”大妈放下手中的报纸,快步走到柜台的另一头给蒂娜开始调饮料,一边调还一边哼着小曲儿。

“要不要我帮你买一杯?”蒂娜望着乔治那落寞的背影,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不用了,我重新排就好了。”乔治回过头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然后默默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后。

“丫头,想不想阿姨我帮你个忙?”大妈一边手上流利的调着酒,一边问同样有些失落的蒂娜。

“什么忙?”蒂娜那宝蓝色的大眼睛不再飘忽,直直地望着她。

“我多调一杯送给你,你可以拿去对他说这是一个第一名才有的幸运,但你喝不完了,或者这种饮料不适合女孩子。”大妈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

“可以吗?”蒂娜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啦。”说着她变戏法似得拿出了两杯饮料。一杯是粉红色的、散发着水蜜桃香气的汽水,正咕噜咕噜德冒着泡,透过光给人一种魔幻般的感觉。还有一杯也非常漂亮,是大海般的蓝色,却并没有在冒气泡。蒂娜闻了闻,不由皱起了眉,这刺鼻的味道果然不适合女孩子。

“这杯给他。”大妈晃了晃手中蓝色的那杯,“别搞错哦。”

“恩,我不会的!谢谢阿姨!”蒂娜小心翼翼的端着两个杯子朝后走去,一边走,一边打着自己的主意。说是阿姨送的他肯定不会接受,不如找个办法激他一下,顺便把礼物也……

“什么嘛?不是说过我自己会排的吗?”乔治看见蒂娜拿着两个杯子小心翼翼地朝自己走来,赶紧收起脸上的惊讶,表现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脸却红了。

“才不是帮你买的呢!这是一个挑战!”蒂娜走近他,故意压低声音、左顾右盼,装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只有第一个买的人才有的机会!你不会不帮我吧?”

“什么意思?”乔治被她成功唬住了,严肃了起来。

“只要你能当着阿姨的面把这饮料喝完,就能得到奖品。”蒂娜继续诱惑他。

“那为什么你不玩?”乔治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因为这里面混着酒了!我是女生,可不能喝酒啊,你是男生我才……”蒂娜装出有些为难的样子。

“好吧。只要喝完就行了?”乔治接过那杯澄清的液体,轻轻地摇晃起来,还举到鼻子边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浓重的酒精味,比父亲酒坛子里的气味还重。怪不得女孩子不能喝。话说刚才还说老师不让买酒,现在怎么又送酒来了?

但乔治没想那么多,转身就朝柜台走去。

“惨了!他要是喝完了朝阿姨要奖品的话就完了!”这个环节是蒂娜自己加进去的,可没有和阿姨商量好。蒂娜赶紧追了上去,然而一个有教养的女孩小跑并不能追上男孩的快走。等她赶到时,乔治已经仰着头在喝了。

“嘿!别……”大妈话还没说完,乔治已经喝完了。

“奖品给她就行了!”乔治感觉喉咙和肚子里都像着火了似得难受,但不想表现给蒂娜看,就转身跑开了。

“呼,还好还好。”蒂娜发现自己的计划没有被拆穿,不由得松了口气,抬头时却发现大妈一脸的紧张。

“快去追他!那酒喝上一杯能在这里滚一圈!”然而乔治已经跑没影了。

“你呢?要一杯什么吗?”眼前的这位年轻姑娘把蒂娜从回忆中拉了回来,“饮料还是酒?”

“蓝色妖姬有吗?”蒂娜点了那杯乔治当年喝过的酒。

“对不起,昨天一个客人一口气把这里蓝色妖姬都喝完了,新的要明天才能到。”她礼貌的鞠了一躬,心想如果是师傅的话肯定又要八卦几句哪位客人怎么怎么帅,怎么怎么能喝了,可她现在回赛冷城投入建设了,“要不要换一杯红魔?也很烈的,口感也差不多。”

“不用了,就来一杯和她一样的好了。”蒂娜本来就不怎么想喝酒,只是心里的那份怀念让他渴望去体验过去。

“好的。”说着她拿出一个新的空杯子,不紧不慢地为蒂娜调起饮料来。

“姐姐姐姐!没人开的船也会跑的飞快吗!”莎莉站在悬崖边,一脸兴奋地问蒂娜。她一手握成拳,另一只手指着远方,空杯子被她放在了脚边,饮料已经喝完了。

“快回来!那里危险啊!”蒂娜这才发现莎莉竟然站在那么外围的地方,两步远处就是万丈悬崖。

“好快啊哈哈!”莎莉无视蒂娜的呼喊,竟然又朝外走了一步,她现在离坠落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真的好快啊!”

“莎莉你快点回来啊!”蒂娜一边朝莎莉的方向跑,一边继续大声地呼喊。

“没事的!我才不会掉下去呢!哎……啊呀啊呀啊呀!”她说到一半,重心突然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前倾去。虽然她用尽一切姿势想稳住自己的身体,却还是改变不了自己即将坠落的命运。

“啊!”最后一秒,她被蒂娜拉住了。

“呼,得救了。”莎莉吐了吐舌头,“看来我命还是蛮大的嘛。”

“别闹了!快跟我来里面!”蒂娜不由分说的拉起她朝里面走去,“最少也要保持两米的距离知道吗?你刚差点就掉线去了!”

“谢谢姐姐,我知道啦!”她笑嘻嘻的说道,显然是没记住。

这时调酒师一手端着饮料,一手拿着望远镜朝二人走来:“小妹妹,要不借你望远镜吧,那你就不用站的那么远了。”她并不知道莎莉有鹰眼,自带望远镜功能,完全出自好心的拿来了一个望远镜,“刚才太危险了,你得听姐姐的话才行。”

“人家才不需要那样的东西呢!”说着她把头往旁边一歪,小嘴撅了起来。

“莎莉别这样。”蒂娜一边劝说莎莉,一边向调酒师解释道,“她有鹰眼的,借给我吧。”说着,蒂娜接过了她手里的望远镜和饮料。

“是吗……”调酒师嘴角抽搐了下,显然对于这个消息也有些意外。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的风景吗?”蒂娜单手拖着望远镜,四下搜寻着值得一看的东西。

“十天后就是一年一度的海绫之夜啊!”调酒师满脸兴奋地说,“这还是我来这里工作后第一次看呢!这些望远镜就是那个时候拿来卖的。”

海绫之夜——一每年的这一天,就是夜光鱼集体向西迁徙的日子。成千上万颜色各异的夜光鱼一起在海里游,就好像海之女神在舞动她的彩绫一般。传说在这个夜晚,前来观看的年轻情侣们都会得到祝福,所以这个夜晚来这片海岸的人特别多。蒂娜就是在十五年前的这个夜晚向醉成烂泥一样的乔治送出自己最宝贵的礼物的。

但现在,一回忆起那些往事蒂娜就忍不住一阵心酸。时间带走的太多了。

“姐姐你快看嘛!为什么那艘船上的人明明躺着船快开的那么快呢?”这已经是莎莉第三遍问蒂娜了。

蒂娜往她所指的地方看去,视野的尽头处果真有一条小木船朝岸边开来,而且船上确实没看见什么有人在划船,因为那人只是躺在船上,并没有动。

“诶,他就是昨天那个把蓝色妖姬买完的客人!”调酒师突然惊呼道,眼里满是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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