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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凶杀在线

和凶手连线,这倒是件新鲜的事情。

张先生的栏目一日爆红,第二日就消声灭迹了。因而听众的视线并不在栏目的本身,而是在那名神秘的凶手身上。只要凶手在那里出现,听众就会把频率调到相应的位置。

我在四名便衣警探的陪同下,走进市中心的电台大楼。自电梯而上,走进第十七层。主播室门内门外都塞满了工作人员,他们焦头烂额地忙碌着,声音嘈杂,吼声连天,那股紧张的气氛无形之中压迫着我的神经。因而,我也随同他们一起紧张起来。

我走进主播室,四名便衣直立在主播室门口,如同是四名卫士。看上去,就好像真出了什么重大事件似的。刚刚进到主播室里,两名年轻靓丽的女主播就直勾勾地盯着我。就是其他的工作人员,也不约而同地投来目光。

主播时间,下午四点。

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分,距离开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台长当时也在主播室里,坐在摇椅上面,手里攥着的笔,在桌子上敲来敲去,很是不安。有几名工作人员在给我搬来凳子,让我坐下,而且很殷勤的端茶递水。原因很简单,市公安局有进行过通知,叫他们积极地配合我的工作,让我能更从容地稳住凶手的情绪,营造充足的时间将他揪出来。

那时,我有个疑问。

花子真的不是意外死亡吗?

花子出事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相信现在,只剩下一堆白骨。就算是骨骼有损伤,也有可能是车祸造成。因而就算把花子的尸骨挖出来,法医也无法肯定她到底是意外死亡还是凶手。不过当时的验尸报告上有明确指出,导致花子死亡的最直接原因,是脑部受到的严重创伤。花子的头骨,也因而有破损痕迹。

我不禁回想起那段录音,那歇斯底里的呼救和最后那一声沉闷的撞击。

有可能,真的是一起凶杀事件。

三点三十分,时间缓慢。

我的心情很急迫,却也很慌张。我想它快一点过去,又害怕它流逝得太快。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种复杂的情绪,就像是在等待情人提出分手,渴望看见,却又害怕看见。工作人员还在忙碌,不敢松懈。因为这次的播音主持工作,将是本年度最火爆的一次工作。不单单会有本市的十几万听众,甚至会得到全国不同省市各个地区,听众以及媒体的关注。

的确向刑侦队队长所说,如果成功地缉拿住凶手,我会成为全国瞩目的焦点。

但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期间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因为我面对的,极有可能是个残暴不仁的凶徒。对于一个凶徒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三点四十分。

三点五十分。

在最后的十分钟时间里,我的情绪更加紧张,再加上那一点点莫名的森然。透过玻璃窗看着主播室外面,墙壁上面还贴着花子那妙曼的身材和俏丽的脸蛋。也是在看到海报时我才留意到,原来我所在的,是花子曾经工作过的主播室。

“真是变态!”我骂了一句。

“您没事吧?”一直守在我身边的助理问。

“这是不是他的要求?”我蹙眉,问。

“您说的是这间主播室吗?”他明知故问。

“对。”我起身走到窗口,仍旧望着那些海报。

“是他的要求,否则他就不肯和我们连线!”助理说。

“混蛋。”如果花子的死真的和他有关系,那么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用那样卑劣的方式残忍杀害一个妙龄少女,还在广播电台中播放杀人录音,简直就是人面兽心。

我稳定自己的情绪,现在不觉得那样紧张。我坐在中间的位置上,两名女主播坐在我的两边,利用最后三分钟时间,娴熟地调试着调音台和设备。我端起面前的水杯,送到口中,喝了两口。主播进入六十秒倒计时,全场目光都落在计时器上,气氛沉重。

“收音机前的观众朋友你们好,这里是市广播电台特别栏目,名字叫……”右面的主播朝左面看了一眼,左面的主播会意地接过话茬,“我和凶手有个约会。”

“在大家的记忆里,花子年轻美丽,却因一场车祸而不幸殒命。在最近几日里,有一名神秘的男子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他告诉我们花子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他杀死的。至于这件是真有其事,还是有人恶意造谣,下面我们和这名神秘男子进行连线,探究背后的真相。”右面的主播重新冒出声音,她重新调试了一下设备,随后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进行连线。

“连线成功。”工作人员把电话接进主播室。

“您好。”主播的声音都是那样的甜美。

对面没有动静。

“喂!请问您在吗?”她问。

半晌,对面冒出一句话,“他来了吗?”

“您说的他是……”主播的目光投到我身上,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不耐烦地将她打断,“蓝宁,如果没有蓝宁,我不会和你们连线的。”

“我在。”我放出声音。

“呵呵。蓝宁,其实我就是来找你的。”他说的话让我们每个人都很惊讶,也没有谁知道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

“你说。”我倒是很想听听,他的理由是什么。

“如果没有你,我是不会出现的,至于原因我稍后会告诉我,我们现在来说说花子的事情。”他说。

“我只有一个问题。”我说,“花子真的是被你杀死的吗?”

“你觉得我会那么无聊,冒着被抓的危险和你开这种玩笑吗?”他戏谑地哼笑两声,随后很理智地告诉我,花子就是被她杀死的。而且,在花子临死前,他还在花子的体内留了点东西。我不知道他话的意思是什么,于是问他,在花子的体内留了什么。

“都是男人,你会不知道吗?呵呵呵呵……”他的话让我满腔怒火。

“你这混蛋!”我压低了声音,宣泄。随后,重新放开声音,“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是说过吗,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如何杀死花子的。”他厚颜无耻地说着,竟没有一丁点的愧疚,“花子很美,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雪白的,像是丝绸一般光滑。还有她的娇喘声,就像是花蕊中散放出来的馨香,叫人神魂颠倒。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尤物,我一生就只遇到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谁能愉悦我的心情了。”他像是诗人一般在那里喋喋不休,说的话确实那样的粗俗不堪。

“你说你遇到过两次,可以告诉我另外一个是谁吗?”我问。

“她叫李诺,不过,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冰冷,口中的‘二十年前’四个字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什么,“我只会回答你三个问题,之前的算第一个,你还剩两个问题。”

“你说你出现是因为我,为什么?”我问出第二个问题。

“你心知肚明。”他说,“还记得荒野里被杀的女生么,你不是一直都想找到凶手吗,现在凶手就在和你通话。”

“是你?”我很惊讶。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我把手插进裤兜,接起,随即听到胡丽瑶的声音。她在电话中告诉我,她正在听我们的节目。但这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叶楚现在交往的女朋友名字也叫李诺。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愕然一惊。

“你确定吗?”我低声问。

“确定。”胡丽瑶说,“你是谁?”

“嗯?你在说什么?”我问。

“你是谁,你来我家做什么?”胡丽瑶不知道在和谁讲话,看样子家里是进了陌生人。

“你在和谁讲话?”我问。

“姐夫……”听筒里传来一声惊叫,随后通话中断。

我惊愕地盯着手里面的电话,心顿时就慌了。与此同时,主播室里传出那既陌生又熟悉的低沉声音,“你不要害怕,也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她们,我一定会好好善待她们,呵呵呵……”话筒里面传出的不单单只有他的声音,若隐若现中,我似乎还听见杨春妮的惊叫声,“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调查画展的案子,我只是要告诉你,和我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难道,进到家里的陌生人是他?

“我警告你,不要伤害她们。”我吼道。

“哼哼,你现在有这样的资格吗?你放心,就算死,我也会让她们舒舒服服地死,哼哼……”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通话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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