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艾尔往事
“你的老师一定没有告诉过你，天阶大成的通常体质人最终是可以突破到半神体质的。当一位天阶元王元力达到极致的凝练和满溢时，通向半身体质的这扇门会为他敞开，通过运用一些秘术，元力彻底释放和燃烧，最终令体质大为升华，脱胎换骨，如同迈过一道天堑鸿沟，成为半身体质。”
“然而天阶元王即使是放眼整个大陆也是凤毛麟角，每个国家的元王屈指可数，但即使是这样极少存在的元王，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继续保持修炼只是不停的稳固实力，放弃突破半神体质。这种选择当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突破半神的过程实在太过危险，稍有不慎，激烈的元力冲撞就会瞬间失控，强烈的元力反噬即使是元王这样的强者也就不可能保全性命。”
“艾尔大陆主要由三个国家分割开来，周边当然也不乏有边境小国。约瑟镇位于平度王国南端，平度王国向东是万度王国，两国北方是横亘东西，虎踞龙盘的通天王国。最近几百年来，通天王国势大，平度和万度王国都有日薄西山的垂暮感。”
说完这些，阿尔卡停顿下来看着法厄同，看着法厄同凝视着他的眼睛里迫切的神情，他用左手轻轻抹掉了原本噙满在法厄同眼里而后滚落出的泪水，然后抓住了法厄同的肩膀。
“孩子，听仔细，这就是最重要最令人不住回味和神往的往事了。”
“艾尔大陆上有无数家族，其中不乏背负盛名或者默然低调实力非凡的，但布恩家族和利贝家族首当其冲，不仅名震大陆而且实力雄厚深不可测，而且布恩家族与利贝家族世代联姻，这就更导致没有任何家族敢挑战两大家族的鼎首地位。”
“布恩与利贝家族凭借着联姻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但同样因为两大家族唯二的独尊地位，在这种情谊之下的又是一种深层次的相互制约。只要哪个家族新添了一位天阶元王，另一个家族立刻派去使者缔结和本家族某个异性的婚约。两个家族的两位长老都到达天阶大成多年，是登峰造极的元王，但谁也没有选择突破，不仅是为了本家族稳固，更是为了彼此家族的制约。”
“然而，布恩家族诞生了一位天才，就是布恩长老的大儿子，奥雷里亚。奥雷里亚五岁入人阶，十岁突破地人阶，二十岁跨入天人阶，成为整个大陆史无前例的最年轻天阶元王，名满大陆，人称‘小天王’。”
“在奥雷里亚二十六岁时，他修炼的脚步追赶上了父亲，他终于也神速般的达到了天阶大成巅峰，凭借着一腔的热血，和年轻不可一世的豪情壮志，奥雷里亚向父亲恳求尝试突破体质。布恩长老向来对他的大儿子厚望有加，也坚信儿子有突破到半身的实力，布恩长老没有犹豫，答应了儿子的请求，因为他相信凭借奥雷里亚超越年龄的心力和控制力，一定不会有危险发生。”
“然而布恩长老做这个决定时意气风发，他却忘记了利贝家族在一旁的虎视眈眈，如果布恩家族真的修炼出了千百年以来通常人的第一个半神，两大家族的平衡将立即被彻底打破，利贝家族的地位将受到严重威胁。”
“终于，突破的这一天来了，成千上万的人聚集在西之湖，想要看一看奥雷里亚究竟能不能再一次创造历史。布恩长老亲自出马，并调动了家族里所有强者，五位天阶初窥元王、两位天阶小成元王和两位天阶大成元王。同时利贝长老也亲动大驾，带来了五位元王，助布恩长老一臂之力。为了防止心怀不轨人的干扰，超过十位元王们联手制造的强大的元力屏障笼罩了整个西之湖，围观的人们全部被挡在了屏障之外。”
“突破虽然艰难但进行的很顺利，布恩长老为儿子突破所准备的都是极品的材料。亲眼看着和亲身感受到儿子身上的元力不断凝聚、减弱，一种细微却力拔山河的新的力量悄然诞生，布恩长老激动的不能自已，浑浊而激动的老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然而就在突破接近尾声，几乎所有元王都要松一口气时，变故发生了。利贝家族的一位元王似乎是身体不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鲜血直飞向在湖心的奥雷里亚。
所有长老都没有反应过来时，血已经飞溅到奥雷里亚身上，紧接着什么东西似乎被激活了，紫色的火焰开始在奥雷里亚的身上蹿动起来，奥雷里亚瞬间就被紫色的火焰覆盖全身，突破瞬间被打断，强烈的元力反噬开始了，他痛苦的嘶吼了一身，坠下西之湖。
布恩长老用出了平生最快的元力催动，空中竟然留下了三个残影，他接住了奥雷里亚，他已经奄奄一息，浑身焦黑面目全非，他颤声说出了椎心泣血的最后一句话，‘为我报仇，血炼花...’。布恩长老瞬间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是作为突破秘术材料之一的血炼花有问题，他看着儿子在自己眼前死去，他仰天痛苦的长啸一声，近乎疯狂的愤怒让元力直接燃烧起来，他的手杖、手镯、披风和戒指同时闪烁出耀眼的光芒，一把元力之剑赋形而出，转眼穿破空气刺进了那位元王的心脏，元王倒下了，没有一丝声响。
布恩长老看了一眼利贝长老，目光凌厉，利贝长老的目光一阵躲闪，他知道利贝长老心里有鬼，飞上去抓住了利贝的衣领恶狠狠的说，‘你能有办法搞鬼毁掉我儿子的突破，就要有办法把我儿子救活，否则咱俩就鱼死网破。’利贝长老惶恐的对付道，‘布恩，你误会了，你儿子突破失败我也很痛心。’
布恩长老没有回答，他高高举起权杖，一股金色的光芒被发射到高空中，那是他的布恩签名，布恩签名写在天空的下一刻，布恩家族的所有成员立刻警觉并且武装起来，进入战备状态，布恩家族的军队立刻出动向西之湖，这个通天王国北边的大湖。前一刻还在携手维持屏障的两家族的元王分立对峙开来，家族战争一触即发。”
“利贝长老召来了家族里所有顶尖的杏林，然而每个杏林一见到奥雷里亚的面容都只是摇头叹气。三天时间里，布恩长老在一旁悬浮着盘腿坐着，皱眉盯着一个个杏林来了又走，盯着利贝长老踱来踱去。”
“三天过后，布恩军队全部装齐灵器准备战斗。众人望着布恩长老缓缓降下，走到利贝长老跟前，等来的却不是‘鱼死网破’的命令，只听布恩长老缓缓的说，‘把和我儿子联姻的那个女人找出来处死，我知道是她把原本应是阳性的血炼花换成了阴性。’利贝长老没有敢看布恩长老死沉的眼神，没有说话，令手下一个元王找来了布恩长老要找的人，当众处死。布恩长老看着那个女人被处死，没有一丝的安慰，心里只是无尽的悲痛和自责，他转身走了，挥了挥手说，‘退’。”
“布恩长老没有发动对利贝家族的战争，不是因为布恩家族实力的欠缺，不是因为心里的仇恨平淡了一些，是因为两大家族如果开战，必定两败俱伤，家族实力都会被大大削减，如果这样一些次列的二等家族可能立即会挑战两大家族的权威对两大家族宣战，两大家族会从此双双败落，可能再无崛起之日。”
“正因为考虑到这些，布恩长老深深埋下了利贝间接杀死自己儿子的愤怒和仇恨，不计前嫌的与利贝家族和好，继续联姻。此事从此在大陆上传为美谈，人们无不为奥雷里亚的殒命而叹息扼腕，无不为布恩长老的胸怀而抚掌赞叹。”
“然而布恩长老从此一病不起，布恩家族也日渐衰落。利贝家族却在暗中密切关注着布恩长老的病势。终于，在布恩长老仙逝当日，布恩家族拆毁盟约撕破脸皮，对布恩家族开战。凭借着多年的养精蓄锐，利贝家族的实力已经超过渐渐凋零的布恩家族。一位位布恩家族的强者迅速殒命于和利贝家族的死战中。”
“在布恩长老弥留之际，他唯一的希望只剩下见一见这个家族的未来，他找来的是整个大陆最负盛名的占卜师。当然，这个占卜师也是布恩家族的族人，但成为占卜大师后为了维持占卜的圣洁，他便离开家族选择了避世隐居，与世隔绝。此刻，看见当年那位不可一世的强者俨然已成气息奄奄的老人，他再不敢多看，立刻闭上双眼转过身，水晶球在他手上微微颤抖，这个家族的过往开始在他的眼前飞快的闪现和流逝，然后又是家族现如今的种种境况，接着一幕幕缥缈莫测的图景，预示着这个家族的未来，随着一幕幕图景从他眼前掠过，清晰的渐渐印入他的脑海，直到他确信看过了所有预言，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没有开口，把水晶球置在了托物台上，又轻轻看了一眼长老，出了门，只听见嚎啕的哭声渐渐远离。”
“只见水晶球里已然印上了数列整齐的小字，用一种奇怪的字体。布恩长老勉强睁大双眼看清了这些预言，微笑了，带着微笑永远闭上了双眼。”
“分支起，恶魔出，日西坠，月东升，永夜临，终难料。”
“你的祖父奔命迁徙到了这里，以为可以摆脱利贝家族的追杀，直到你的父亲，后来你出生渐渐长大一点。终于，预言接着向下应验了，太阳坠落了，利贝家族的人又来了，没有想放过任何一个布恩家族的后人，如果不是我和你父亲母亲都是已经跨入天阶，我又怎么可能活下来。”
“你的父母用尽元力击杀了利贝家族的追杀者，他们为了家族的血脉能够延续，献出宝贵的生命保全了我，我因此当然也必须毫不顾惜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你，为了重振家族，尽全力帮助你修炼和迅速成长。”
“利贝家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恐怕下一次的追杀用不了多久就会到来，为了安全我们必须现在就动身离开这里。”
此刻，听完舅舅讲述的往事的法厄同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有对振兴家族的使命感，对失去父母的极大悲痛，对利贝家族的仇恨和努力修炼让自己强大起来的迫切希望。
“他们竟然都是天阶元王！为什么我一直都以为你们只是没有元力的匠师！”阿尔卡平静的说道：“隐藏实力当然是为了避开利贝家族的注意，也能给你的长大创造一个安定的环境。”
说着，阿尔卡看见了法厄同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心里一动，伸手想要触碰铃铛。然而就在阿尔卡的手逐渐靠近铃铛时，一股威胁敢从阿尔卡的指尖迅速穿透了他的全身，他陡然一惊，缩回手，盯着铃铛若有所思。
法厄同没有在意舅舅等我举动，只是叮当的铃铛响声突然传入法厄同的脑海旋即又平息，把他从思绪中惊醒过来，法厄同对舅舅说：“那我们快走吧，阿尔卡舅舅，利贝家族的人可能很快就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