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天大殿
柴昭轻抬手背示意群臣起身,自己仍是站在龙椅前,并没有直直坐上。柴昭寻视着人群里神色哀恸的吴佐,低哑道:“吴将军……”
吴佐愣了愣,迈开步子单膝跪在了地上,还没开口已经哽咽失声,双目通红。
柴昭叹息道:“昨夜事出难以预料,本王不会怪吴家,更不会吴将军你。”
“王爷……”吴佐潸然落泪道,“昨夜的事末将已知一二……只恨吴佑蠢钝遭奸人蒙蔽,助纣为虐犯下这样的过错……更是恨末将这个做兄长的没有提前探知他的逆举……护不下皇上,也是保不住自己弟弟的性命……王爷就算能原谅末将,末将也断断无法原谅自己。”
柴昭走下大殿踱近吴佐身旁,手掌大力按住他有些颤动的肩膀,温声道:“本王只知道,吴佑临死之前,向公主忏悔了自己的过错,他是有错,但他已经向皇上偿了自己的性命,已经无罪可以算到你这个兄长和吴家的身上,起来。”
吴佐滚热的泪水夺眶而出,起身带着哭腔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殷崇诀目不转睛的看着柴昭的言行举止,心里也是啧啧赞叹他与生俱来的帝王气概,见柴昭还不坐上那张龙椅,更是探头小心窥视着龙椅上蔓延的龙纹,黑目都似有金光溢出。
“昨夜皇宫变数……”柴昭厉声道,“本王已经将有罪之人尽数处置,没有追究的人,往后无本王之令,朝中无人可提!李重元谋逆之举……也不可有人再提及半句!”
“臣等遵命!”
苏瑞荃上前一步恭顺道:“皇上驾崩的突然,还好王爷回来的及时,才没能让奸人得逞。皇上生前多次与老臣和洛太傅提及,祁王殿下是他想好的储君人选,王爷安好无恙,实乃大周之福,是该好好商议新君登基之事了……”
“是啊!苏太尉说的没错!”群臣附和道。
柴昭笃定的看着苏瑞荃道:“听苏太尉刚刚所言,是觉着……本王储君之位,只是皇上心上所想?并未拟定昭告世人?”
苏瑞荃吓出一声冷汗,赶忙跪地惊慌道:“王爷恕罪,老臣糊涂失言,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柴昭哈哈大笑了出来,垂下灰眸道:“本王与苏太尉随意说笑几句,太尉怎么慌成这样,快快起来。”
苏瑞荃身子一个哆嗦,垂着头还是不敢动弹。
柴昭继续道:“本王储君之位,早由皇上定下,昨夜皇上临终之时,已由永乐公主代为宣读了皇上的遗诏,无人有话可说!”
殷崇诀咬着唇紧紧看着言谈凛冽的柴昭,他的高高在上让他艳羡,他一次次想追上这个人,却愈来愈觉得他的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这种骨子里的贵族,是殷家苦追几世也学不来的。
“国不可一日无君。”柴昭看向洛辛道,“即位之事……就烦劳洛太傅领头,尽快操办了吧。先帝刚刚驾崩,先帝的事远远高于本王的事,登基大典一切从简,切勿铺张!”
洛辛见担此重任,有些受宠若惊,赶忙道:“祁王圣明!老臣一定筹备的妥妥当当!”洛辛忽的想起了什么道,“不知祁王妃何时回到京城?”
“阿蘅……”殷崇诀心尖泛起隐隐的酸意。
柴昭闭上眼幽幽道:“大雪已停,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了……”
徽城外,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