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心婷这下也崩溃了,“我不知道,我记不清楚了,当时爸爸在后面看着,我只想让病人赶快麻醉,根本没看清打的是什么,也忘了回抽……”
沈蔓莉心中一沉,嘱咐女儿千万别乱说,就立刻赶去医院找钱护士。
毕竟她未雨绸缪,提前让人破坏掉监控录像,无法证明当时的细节,而且她紧急查了资料,知道肾上腺素这种药在血循环中代谢的很快,无法留下证据,那么只要把有可能知情的人搞定,这件事还有救。
这事关系到老公的仕途,和女儿的前途。
她必须赶在张太太和她律师之前,找到钱护士。
事发当天,钱护士在现场,被邱心婷甩了脸子,只得将利多卡因和肾上腺素放在桌上,让她自己来加,自己补麻药,这时有其他医生要帮忙,她就过去了。
——外科门诊十多张牙椅,护士不过三四个,只能最大限度利用资源,让实习生帮忙做一些护士的活。这并不稀奇。
想不到她离开没一会儿,张先生这边就出了问题。
听到家乐要求量血压,钱护士赶快过去帮忙。后来张先生等待急救人员,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件事有可能跟自己扯上关系,于是离开人群,回到那张牙椅检查了一下。
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桌上两只针管,其中利多卡因那支药满满的,连针帽都没摘,显然没动过。而另外一支醒目的标注了“肾上腺素”,原本只是用来微量滴加在利多卡因中配合使用的药剂,此时却空空如也。于是她立刻拿着这个空针管去问邱心婷。后来被沈蔓莉用补签同意书的事岔开,但她还是留了个心,将那管满的利多卡因,和这管空的肾上腺素,悄悄的藏了起来,为自己留个后路。
第二天上班得知张先生的死讯,钱护士纠结了一整天,到下午,就被沈蔓莉找上门来,两人一个跑一个追,上到了天台,于是成为了下班时分、众人围观的一幕。
医院的天台是个敏感区域,虽然江城口院因为并非直接跟生命挂钩的学科,没加围栏,但还是放了监控摄像头。
沈蔓莉并不知道,她跟钱护士的举动和对话,已经实时传到了楼下的控制中心——
她朝钱护士步步紧逼,“医疗垃圾处理原则你知道吗?用过的注射器都是要统一回收的,怎么能让你私自藏匿?”
钱护士冷笑,“我要不藏起来,你就会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了吧?”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整我家婷婷,你就是看她不顺眼——”
“你别信口雌黄!是我把肾上腺素打在她的病人身上吗?”
“就算你没打,但你绝对误导了!你以为我没当过护士?那两个针管是一样的,天知道你会不会故意贴错标签害人。”
钱护士情急之下掏出那两个针管,一空一满,“那我们去鉴定啊,明明是这管空的贴的肾上腺素标志,那管满的利多卡因上面连胶水痕迹都没有!正常人但凡看上一眼,怎么可能弄错?”
见到这两个针管,沈蔓莉眼睛一亮,就想上来抢。
钱护士小心的避开了,“下面有那么多人,你以为还能瞒得过?”
沈蔓莉狂怒,“你以为你是谁?四十好几还没当上护士长的渣渣,敢这样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