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车，林西趴在包子脸身上，长舒了口气。包子脸道：“压死我了，起来啊你。”林西坐起身，看到旁边是一对男女。男人穿纤尘不染的黑西装，肤色如麦田一般灿烂。他有一张冷峻的侧脸，下巴是一条优美的弧线，嘴唇很薄，像电视剧里薄情的男子。
女人穿白色礼服，带礼帽，气质如蓝，不如雷太太奢华，但却有一种贵气。
男子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简直帅得祸国殃民，美不胜收。
林西和包子脸还没等发出惊叹，就被两只冰冷的手枪指着脑袋。
前排副驾驶位上一个少年转身，双手持枪，神情紧张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林西浑身一个激灵，冷汗直冒。如果说宋金牙那群人只是打手，算不上黑帮，那车上的人肯定是黑帮大亨，连小弟都是杀手一个级别。怪不得宋金牙见他们就像见了老虎，林西还上赶着凑近来。
原来是刚入狼窝，又进虎穴。后悔不迭啊。
包子脸泪流满面，结巴道：“我……我们……不是故意的。”
不知为何，林西心里紧张，但并不惧怕。她心虚道：“小哥哥，你先把枪放下好不好……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刚才那群人逼良为娼，钻进车里也是被迫……你看能不能……”
前面那司机一扭头，瞥了林西一眼道：“就你话多，按帮里规矩，应该把舌头割了。”
林西看到他皮肤黝黑，脖子上一个花蝴蝶纹身。真性感……
林西身旁左侧，那贵气女子开口道：“蝴蝶，你别和她们开玩笑。我看这姑娘可不像坏人。”
蝴蝶男子冷哼道：“为了保护少爷的安全，必须谨慎。”
那贵气女子摸透了蝴蝶脾性，不与他争执，转身朝林西问道：“你们敢躲进车里，可知道这是谁的车吗？”
两人头摇得像拨浪鼓。
林西觑着两把手枪，小声嘀咕道：“要知道车里是谁，打死我也不进来了。”
“哈哈哈哈……”女子明媚大笑，娇嫩的手在身旁男子身上游离，调笑道：“不知道车是谁的，你们也敢乱进。初生牛犊不畏虎，胆子真是大……文斌，你说是吗？”
林西看了两人一眼，撇嘴道：“那请你停车。我们马上下去就是了。”
“说得真轻巧。”蝴蝶男子不满道：“杜家的车，是你想上就上的吗？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刺客？”
“……”
林西还想辩驳几句，被包子脸一拉，再看身前两根枪管，顿时哑巴了。
林西身旁，那男子又打了个哈欠，发出一种红酒混合出的，浓烈的香味。
他朦胧着眼转头望过来，朝林西一笑。
那成熟麦田一般的灿烂的皮肤，干净而优美的弧度，东方挺直的鼻子。让林西脑中顿时陷入空白。
男子面无表情道：“蝴蝶哥，下个路口，放她们俩下去。”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白衣女子：“然后送我们去小巴黎酒店。”
“嗯。知道了少爷”蝴蝶答应一声。
车子继续行驶，小青年收回手枪，整个过程没人说话。到了下个路口，在路灯明亮的地方，包子脸和林西被人像仍包裹一样仍在路上，看汽车发出一阵尾气，消失在上海滩色彩斑斓，五颜六色的午夜。
雪仍然在下。
经过一夜折腾，包子脸精疲力竭，蹲在路上的背影是那么无力。
林西看到这一幕，泪水如瀑布倾泻，高山崩塌，她紧紧抱着包子脸道：“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包子。”
包子脸趴在她身上，失了魂一般道“林西，不是你的错……但你的想法和我们不同。你不知道宋金牙是什么人，黄浦江水有多深……别招惹他们，没有下次了。”
林西泪流满面，一切都是她太过幼稚……
包子脸木然道：“我要的是平平淡淡，平平安安的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