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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流云苏衡

一辆马车中,苏万看了看一脸的颓废的杨玉缓缓的说:“王爷回府吧。”杨玉下意识的低呼一句:“不回,去京华别院。”

苏万点点头,心道受过惊吓之后杨玉的头脑还是那么清醒,看来没有找错人。杨玉指了指窗外说:“那几位是?”苏万恭敬的说:“云霄卫统领!”杨玉好奇地问:“他们用的什么武功?”苏万答道:“斩马刀,冲锋陷阵的斩马刀,破云铁骑人人都有一把,只是分量有所不同。”杨玉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和神态,点点头说:“怪不得到那么长,原来是战场上用的。云霄卫很好啊!”

杨玉不住唏嘘说道:“他们都说我是个太平王爷。我真的没见过打仗!今天算是第一次看见吧。我的人都死了?”这一句问的模棱两可,虽然说得很随意,可明显是在问苏万。苏万小声说:“可是王爷还活着。”杨玉笑了笑说:“死了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苏万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窗外说:“王爷知道是谁动的手吗?”杨玉笑了笑:“不知道,知道有什么用?”杨玉随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晚会遇刺的?”苏万想了一想说:“是您的车夫露出了马脚!”

如果一个车夫赶车赶的再好,不可能不给马带嚼子就上路吧,只有军旅中的骑兵才可以光凭借侧缰驾驭马匹,这还需要一定的内力。何况王爷的侍卫今天的换班也不是那么合乎规律。杨玉惊叹道:“没想到你喝了那么多酒还能心细如发!”

苏万低头一笑说:“王爷见笑了,小人身上哪里来的酒味,实不相瞒小人不是苏万而是苏万的孪生胞弟苏衡!”

杨玉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慢慢的说:“乃兄已属人杰,没想到你英雄至此!我杨家要是有一个你们苏家的好男儿,朝廷也不至于羸弱至此。”

苏衡赶忙说道:“小人出身低微,当不起王爷这样抬举。小人想的只是做好应该做的事情。”杨玉沉吟:“没想到岳老太太懂得人心至此!皇兄您大大的不如岳流云啊!”

苏衡连忙跪在王爷面前:“小人替家主向王爷请罪!”杨玉笑了笑:“你何罪之有?”苏衡答道:“使先帝圣誉受损!”杨玉拍了拍苏衡的肩膀把他托起来说:“我还没有谢谢你们呢!你要我怎么谢你们!”

苏衡说:“王爷您不用谢,我想向您借一只兵!”杨玉听后一皱眉问道:“我自身难保哪还有什么兵借给你啊!”

苏衡看了一眼杨玉说:“早就听说王爷与北陆的蛮族颇有交情,还请王爷,给一只兵。”杨玉笑了笑说:“那还是我入北陆做质子的时候!蛮族的人待我很好呢,那时候翰漠草原还是一家呢,巴敦、巴图、喀尔喀、多雷、特木尔、厄敏、乌仁还有我,我们曾经被称为翰北八骑,当年我们哪一个拿出来都不比你们的云霄卫差,还有美丽的阿木尔,说到这里,杨玉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他们现在应该都成了一方宗主了吧?”

苏衡看着杨玉的眼神变的无比的深邃,仿佛此时他的脸上就吹拂着大漠的风。这一刻苏衡突然感觉这位王爷的心中也曾经有着汹涌的波涛。

苏衡慢慢地说:“王爷!流云城与乌仁部的和亲是原来岳老爷子以自己孙子的名义和翰漠乌仁部定下的盟约,您知道岳老爷的心性,如果他不出生在瀛洲,那他一定是一位草原的汉子。”“嗯!”杨玉轻轻的应和着。

“我知道,流云城的难处,从流云城到翰漠,再从翰漠折返,历时需一年有余,路途遥远,给人许多可乘之机,现在翰漠诸雄割据!北陆岂是坦途!”说着杨玉自腰间抽出一柄镶满宝石的小弯刀,这是我在翰漠与巴敦他们结拜安达的时候的信物,拿着这个年轻人,只要你找到巴敦、巴图、喀尔喀、多雷、特木尔、厄敏、乌仁中的任何一个,在漠北应该没有人敢为难你们!

苏衡本就认识北陆草原的文字,双手接过那柄华丽的弯刀,仔细看了上面的字体,翰漠文:哈森,瀛洲文:玉。

苏衡愣在当场,心想听师傅说哈森已经死了,咽了一口唾沫欲言又止。

这一切杨玉都看在眼里,杨玉摸了一把脸说道:“还有什么事情?”

苏衡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想进一趟镇妖塔!”

杨玉看了苏衡几眼问道:“为了那张伯?苏兄弟好俊的功夫啊?”

苏衡一抱拳低声道:“这是家中主母交代的心愿,说起来小人的师傅还是王爷的一位故人!”

“是吗?”杨玉的脸上仿佛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家师项虎!”苏衡傲然抬头迎上杨玉的目光。

杨玉拍了拍苏衡道:“这个老东西还没死呢!”接着一阵爽朗的笑声穿透荒野。

随后杨玉闭上眼睛轻声说:“明日不上朝了,不去别院了,去十三舫!”

苏衡听到这个消息一阵吃惊,心说都遇刺了到十三舫见了姑娘还行吗?

这时候杨玉突然睁开眼大声说:“你也去!”

苏衡当时汗水就下来了!心道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是夜云开雾散,月光一片清明。

韩国公府内,密室。

黑衣术士对着只留一个背影给他的慕容古恭敬的说:“杨玉跑了,被苏万救走了!”

接着黑衣术士感觉自己的面颊一疼,中了慕容古一巴掌,嘴角留下血来。黑衣术士咳嗽了两声惊慌的说:“大人您知道我不懂武功的,没有机会,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你还有脸回来放屁!苏万晚上一直在跟我喝酒,小解都是跟我一起去的,半步都没有离开过!”慕容古面上看似平静,冰冷的说。

黑衣术士脸上一阵扭曲,听到这句话简直比再打他一巴掌还难受。

慕容古提高了音调问道:“该送走的送走了吗?该留下的都留下了吗?”

黑衣术士惶恐的答道:“这些奴才都办好了!不过奴才看到那三个人用的是长刀,这种兵器奴才从来没见过!”

慕容古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你没见过,我见过,那是云霄卫的刀!幸亏你没有轻举妄动!”

黑衣人听见云霄卫三个字吓的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慕容古呼出一口气幽幽的说:“这不能全怪你,有些事情我也没想到,你去账房领一万两银子吧,记住分给翼人一半!”

黑衣人马上高兴起来说:“奴才遵命,奴才谢过大人!”

慕容古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景仁太后寝宫。

萧天远不等通报,急急忙忙的快步走进景仁宫,小顺子看见国舅慌张前来,也不阻拦一路小跑跟着国舅,到了宫内门廊后小顺子边跑边通报:“国舅求见太后!”

话音刚落萧天远就直接把门推开了,皇后正在卸妆,看见弟弟前来一阵吃惊连忙说道:“出了什么大事,这等无理!”

萧天远直接屏退了内侍和宫女,说道:“你要杀杨玉?”

太后被问的一惊连忙问:“杨玉死了?”

萧天远自己坐下说:“还没有,被流云城的人救了,这是不是你的意思?”

太后听到杨玉没事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不是!我还没有愚蠢到那个程度,让天下苍生怎么看我,说我太后夺权吗?”

萧天远暗自点头看来姐姐还不糊涂,随即慢慢的说:“想那杨玉,只想保护你们母子,扶持权儿上位,这一点他和我一样,他这个皇叔当的很合格!难道你忘了,先帝驾崩,是谁第一时间给我们报信!”

太后轻轻一皱眉,思绪仿佛又回到那个晚上,那是一个深冬的夜晚,景元帝杨显暴毙,太子杨权远在封地益城,得到消息的靖王杨玉飞鹰传书萧天远,萧天远点齐兵将,三日内护送杨权母子回京即位。

此时先帝的弟弟,也是靖王的弟弟宣王杨术的十万兵马用假文书骗过了霍延寿,开进关内,抵达安京城外,又是杨玉说服九门提督梁仲北死拒城门,才为杨权即位赢得了时间。

那时候太后对杨玉是非常感激的,杨权即位后,太后多次对杨玉表示要重重封赏,杨玉都找这样那样的借口婉拒了。

后来还是萧天远说服了杨玉,杨玉这才把接过钦天监的大印。这钦天监和按察司是朝廷的根本。钦天监本来只掌管星象占卜事宜,其实就是遇到大事的时候问问神仙的意见,大多数时候这钦天监的值司是个肥差闲职,为什么说是肥差呢,因为朝廷每逢大事都会拨来大笔的银子。

这跟神仙交流的事情都得往好处办,怎么才算是往好处办了呢,那就是花钱,只要不太离谱,花的钱越多就表明皇帝心越诚。这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情,一年忙不上几回,剩余的时间除了夜观天象,早朝都不用上。碰上阴天下雨或者雨雪天气这都是假期,毕竟这些天看不了天象。

这安京地界自烜朝开始已经历时九百余年,说白了这安京土地肥沃,气候宜人,人民安居乐业,烜朝各诸侯国大多时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一般都不会生事。遇上点什么反常的旱涝灾害,会办事的值司跟太医一结合,随便胡诌个龙体欠安的借口,就糊弄过去了。

直到六十年前瀛洲之乱那会,妖术横行,向来以精通仙法著称的钦天监不得已变成了皇帝的打手,时间一长慢慢的就变成今天的格局,现在大家都知道钦天监有三管三不管,一管天地祭祀二管邪魔外道三管大奸大恶。

这第一条是对皇室直接负责,换句话说皇帝让祭谁就祭谁(这可不算抢了礼部的活,全凭皇帝一句话办事)。第二条意思是大理寺、神捕门、刑部归不了案的邪魔外道,钦天监负责抓人。第三条意思是有皇帝钦点的重犯,都发送钦天监大牢,方便皇族直接审问,情节特别严重的压入镇妖塔永世不得超生,这一招可是真够狠的。

这钦天监也从值司到最小的兵卫分了十级,最小的叫兵卫无品级,接着往上是都卫(从七品)、掌旗(正七品)、旗总(从六品)、监副(从五品)、监正(正五品)、护法(从四品)、祭酒(正四品)、星官(从三品)、主事(三品)、龙师(从二品)、副值司(正二品或从一品)、值司(一品)。其实这里边的兵卫和都卫跟兵营的设置是一样的,就算是负责外围查案警戒人员,从掌旗开始才慢慢的涉及一些算学和法术,到了主事就已经算是一代宗师了,这龙师更是了不得,说起来就是这钦天监的几位主事的老师,也像他的名字他会有一个特殊的学生叫皇帝。

这正副值司其实就是个摆设一般会由一些补了肥缺的王公大臣,杨玉就是这么一位,其实这钦天监要是有什么事情搞不定了还得靠主事和龙师。杨玉也知道本届在位的龙师就是先帝杨显的老师法号凌云子,这个老家伙闭关多年连先帝驾崩也没有出关,不过却是安京城内响当当的文物,海外异域的能人异数,皆不敢到安京作乱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曾被太皇太后称为国之基石。

这按察司就是检查百官的机构,多密探,也有很多能人异士,实际被萧天远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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