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喊作“梁队长”的那位司南头冲着来人笑道:“窦队长!今天你们天团有什么节目啊?”
那位头上系着黄丝带的家伙神秘一笑:“等我好看!Surprise!”
两队人马嘻嘻哈哈开着玩笑,一旁被绑的村民们却早已心惊肉跳。未及细想,穿着治安员队服的这队人马,拿手中兵器杵着村民,赶他们继续向前走。
沿着码头前的平缓坡地向上走,抬头可以看到元宝岛山头,夜色中树影的影影绰绰。一路上,不少手拿兵器的家伙来来往往,但都穿得松松垮垮,言谈举止间匪气十足。
走上半山腰,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地,不少人在搬运箱子,还有的拿着兵器像是在巡逻。看到一行人走过来,他们挥舞着手里的兵刃,冲着梁队长喊道:“最佳男主角回来啦!”
梁队长没搭理,继续跟着人群向平地尽头的一个大山洞走去。
进山洞后,先上二十来级台阶,再沿着火光连连的隧道走一段,眼前便豁然开朗起来。
眼前,是一个也很像元宝的巨大山洞。隧道口正对着山洞的中部,从他们此时所站的挑台处,可以看到山洞的全貌。
整个山洞被汽灯和火把照得明晃晃,山洞两头的地势较高,由一段平缓坡地连接至中间一片开阔平地。正中间,一个高高凸起的大圆形木台,直径约有七八米。木台周围,摆满了桌椅。
山洞上方的挑台划了一个半圆,贴着洞壁搭建了一条空中走廊,把两头的高地连接起来。
走在前面的“治安员”回过头,脸上堆着坏笑说了句:“欢迎光临东海上的神仙府邸——元宝岛上的元宝洞。你们将在这里成仙得道!”
说罢,领着村民在隧道口右拐,从挑台上来到右侧高地上方。顺着楼梯环绕而下,眼前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右手边的墙壁上挂着火光摇曳的火把,借着黯淡的火光可以看到,左手边是一扇扇铁窗,铁窗里,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向走廊这边观望着。
这是一排牢房,每一间都还算宽敞,各牢房间用石墙隔开。每个房间都关着十几个男男女女,其中还有老人和孩子。看到又有一批人被带进来,牢房里传出了几声哀叹。
刘芒一行十几人被关进了东侧的一间牢房。牢房的地上铺着稻草,整个房间空空荡荡。
牢房另一侧也是一面铁栅栏,刺眼的汽灯的光,从栅栏外两侧的洞壁上射进来。透过栅栏,可以看到灯火通明的元宝洞大厅。
大厅里,一帮满脸凶悍,一身纹身的大汉,正兴高采烈地布置桌椅和准备酒肉。他们在为今晚的宴会做准备。
牢房里的刘芒和包平安尝试了几次,胳膊根本使不上力,都没办法挣脱身上十几斤的铁链。看来那位梁队长绑人还是有一手的。
村民们神情黯然,围在一起小声嘀咕。
“早感觉那个贾志安是冒牌的了,真治安队哪位见钱不收的!”
“这帮混蛋也收钱,在刚才上山的路上,把我们身上的钱都搜走了。”
“没听说海盗还有这一手,现在可怎么办是好?”
“我听说海盗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看来这次我们是凶多吉少了。”
“我到是不怕死,可家里的老母亲和孩子怎么办哪!”
几个年轻的村民开始抹起了眼泪。葛叔也是愁眉不展。
“嘻嘻,你们别怕,我有办法。别忘了,我的‘大招’可还没使呢!”包平安嬉皮笑脸地说道。
“孩子,现在不是穷开心的时候,我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不比你,无牵无挂。”一位年长的村民一脸愁苦地说道。
“我可是认真的,你们等着吧!”包平安严肃起来,皱着眉头说道。
过了约摸半个钟头,一个狱卒开始挨个牢房发饭。这个狱卒一头杂草似的的乱发,眉骨处干干净净,看不到一根眉毛,小眼睛眼角堆满了眼屎,一张嘴露出豁了两颗的一排大黄牙。
包平安借机,凑到牢门前问道:“大哥,什么时候能放我们回去啊?我爸妈可在家等着我回去成亲呢!”
“取消了吧,不然我们帮你把新娘子接到这里来?!”狱卒挤眉弄眼,用非常妩媚的声音说道。
“大哥,难道我们回不了家了吗?”
“干嘛要回去,看你细皮嫩肉的,留在这儿大哥陪你玩。”说罢,翘着兰花指向包平安身上摸去。
包平安故意向后一撤步,带着哭腔说道:“大哥,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
“明天你就知道了。”狱卒掩嘴嘿嘿一笑,说罢要转身离开。
包平安“咣当”一声蹦到牢门前,哭丧着脸用哭腔说道:“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这次出海前,小弟跟未过门的妻子约定,要在海上亲手为她燃放一只烟花,祝福我们的亲事。看来小弟是回不去了,但求大哥能成全小弟,带小弟去外面的空地上,完成这个约定。小弟就算此生没机会,来世一定报答!”
狱卒看了看包平安,“扑哧”一声笑了。伸手向包平安胸口摸去,一边摸一边说:“在这儿吗?”接着向下摸了摸,说道:“这儿?”
摸了好几分钟,狱卒终于从包平安马甲口袋里掏出一个油布小包。撕开后,里面装着一枚防水礼花弹。狱卒拿在手里上下丢了两下,咧嘴笑着走开了,留下包平安在身后干瞪眼。
转过脸后,看着大家期盼又带着疑惑的脸,包平安无可奈何地说道:“那就是我的‘大招’。现在只能祈求上天帮忙了。”
大厅里已经人声鼎沸了。各路人马从岛上齐聚而来,除了当值巡逻的卫兵,大厅里聚集了近两百人。劫持了“胭脂白”号的那队人马已经脱去治安员的制服,换上了他们花花绿绿的各式服装,尽情展露身上的纹身,在桌边与其他海盗纵声欢闹。
北侧的高地上,缓缓走下来一位中年男子。
他身穿中式马褂和长裤,脚蹬一双黑色布鞋。马褂黄色的绸布上,在前襟处绣着两条张牙舞爪,怒目而视的黑龙,背后更是绣着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盘龙。发达的胸肌从马褂下挺身凸出。一条粗黑的辫子在脑后直耷到腰,随着男子沿着坡地向下的脚步而一蹦一跳。
男子脸上肌肉纵横,一张脸看上去像刀砍斧劈一般棱角分明。眼角和眉梢,都斜斜地向上吊着,即使眉头舒展,也会让人觉得他胸中聚集了巨大的怒火。额头正中,一个直径约两公分的圆形疤痕清晰可见,仿佛是在额上开了第三只眼。
大厅里的众人看到男子,渐渐安静了下来,目视男子稳健地走上大厅正中央的那个木台。
男子挺身站在木台中央,扫视着众人,然后清了清嗓子。台下一片寂静,中间靠后一桌,三位新近加入的青年,有点儿激动地低声说道:“汪王大哥要讲话了!”
几百人期盼的眼神中,男子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抬了起来,横七竖八地比划了一顿手势,手势一停,台下顿时“耶”地一片喝彩欢腾。
三位青年面面相觑,小声嘀咕:“汪王大哥是哑巴?!”
台上男子继续比划着手势,到停顿处,台下必然“耶”声一片,喝彩叫好口哨声响彻大厅。
三位青年忍不住问旁边一位来了一段时间的前辈,汪王大哥说什么呢。前辈仰视着台上,微笑着说道:“我他妈怎么知道,反正跟着‘耶’就完了!”
汪王比划了一阵手势,看到台下欢腾不断的场景,心满意足地走下了木台,在木台边一张空桌子坐下,几个身边的头目也跟着坐下。
码头那位头缠黄丝带的窦队长蹦上了舞台,抻了抻身上满是铆钉和尖刺的皮衣,往下拽了拽迷彩大短裤,然后冲着台下喊道:
“Gentlemenand牢房里的Ladies,欢迎来到元宝岛的crazyparty,我是本场司仪窦倪丸,同时也是我们的摇滚天团——d5的主唱。虽然我知道你们很期待我们的表演,不过按照惯例,我们还是得先给为我们带回5吨盐的狩猎小组颁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