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也本就等得口干舌燥了,接过来就要喝,却被一旁的连莫给拦住了,对刘成摇头,示意他不要喝。
雪奴认得连莫正是上一次碰到慕容域时,跟在他身边的仆人。
雪奴脸色一变:“不喝就算了,好心没好报。”说着就要拿回水壶,却被刘成躲开了。
“连莫,你太小心了,她都是少主的人了,还能害我们不成。”说完,刘成仰头喝了起来。
连莫其实也渴了,只是一贯小心的作风,让他对周围的人或事物比常人多了一分警惕。
刘成喝了水,表示自己什么感觉也没有,将水壶递给了连莫:“你也喝几口吧,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了。”
连莫犹豫,雪奴不屑的哼了一声,撇开了眼,意思就是你爱喝不喝,你以为姑奶奶愿意伺候你啊。
连莫终于接过来,喝了几口,感觉畅快了,给雪奴水壶的时候,竟然露出了一丝抱歉的微笑。
雪奴又将水壶递到了红绫的面前,红绫刚伸手去接,谁知雪奴又缩回了手。
红绫不解的看向她。
雪奴摇了摇手中的水葫芦,一笑道:“想喝水啊,从这树林里进去,一盏茶的功夫就会看见一条小溪,你去那喝去吧,水又多,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你……”红绫的脸恼怒的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雪奴笑嘻嘻的拿着水壶走了,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刘成脸上露出了一丝鄙视,这个女人还没到慕容山庄就这般嫉妒,恐怕在慕容山庄也待不了多久。
又是许久的等待,雪奴靠在一棵树上打瞌睡,一个不留神,脑袋就磕在了树上,瞌睡虫一下子被赶走了,望向凌歌同慕容域,不知何时他们背对着对方站着,已经停下了打斗。就连刘成,连莫,红绫三人也都已经感到了慕容域的身旁。
瞬间安静的气氛中透着诡异,雪奴有种心惊的感觉,他飞快的向凌歌的方向跑去。
雪奴还未在凌歌身边站定就听见慕容域阴测测的声音。
“连莫,刘成你们现在合力给我杀了他。”
雪奴站定,凌歌只是惊奇的扫了一眼她,便冷声道:“慕容域连你都输给我了,就凭他们两个能是我的对手吗?”
慕容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怕,虽然只是半招,可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自从他五岁拿剑之后,就没有败过,虽然只是半招,却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他绝对不允许这件事传扬出去,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凌歌,你我现已筋疲力尽,凭他们二人足够了。”慕容域虽心胸狭窄,却也是聪慧之人。
凌歌沉默了,握剑的右手不动神色的往身后挪了挪,没有人在这月色不甚明亮的夜晚注意到他的玄色衣袖上被铁红色的液体浸湿了一片。他最担心的终于还是发生了。慕容域说的不错,刚才可以说是一场生死之战,他们二人都是耗尽了全力。
凌歌看了一眼雪奴,他以为自己看错了,雪奴脸上竟是担心的神色,他不解,现在的她不是应该站在慕容域那一边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慕容域已经没有了耐心。
“是,少主。”
刘成同连莫,步步逼近。
凌歌握紧了手中的剑,全身戒备。
雪奴使劲的绞着手中的衣角,心中着急的念叨:快一点,快一点发作啊,怎么还不发作。
刘成连莫,也不多做废话,上来就是猛攻,凌歌虽然剑术精湛,可精力有限,险险躲过几招,眼看就要落于下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刘成同连莫竟然同时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力气,就像是之前的凌歌。
雪奴一下子跳了起来,欢呼有点不满:“这药效怎么这么慢,现在才发作?”
刘成连莫脸色瞬间有不可置信变成了愤怒。
“你们以为我的水是那么好喝的吗?”雪奴高兴的冲他们做个鬼脸。
凌歌傻愣了,看着雪奴。
慕容域惊见这一变故,推开了红绫的扶持,摇晃着疾步走过来。厉声道:“你给他们下了什么药?”
雪奴看着此时衣衫破损,带着几道剑伤显得有点狼狈的慕容域,一耸肩:“就是你给我的药喽。”
什么?他给的药,那就是慕容家独有的无色无味的软筋散了,药效发作慢,可让人不知不觉,可一旦发作就来势凶猛,就是大罗神仙也抵挡不了。
慕容域皱眉:“雪儿,你为何要这么做?”
雪奴哆嗦一下:“你不要叫我雪儿,恶心死了。”
“雪儿,你……”
“慕容域,你当我雪奴是你身边的那个蠢女人吗?你的甜言蜜语对我可不起作用,你都不知道你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现在想想都恶心的想吐。”
说死人不偿命,慕容域脸色铁青,就连他身边的红绫也是一脸怒容。
凌歌不知怎的笑出了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突兀。
雪奴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你笑什么?”
凌歌道:“雪奴,你根本就没有给我下药对不对。”
雪奴脸色一横:“你要是死了,我向谁要银子去?”
凌歌突然低头吃吃的笑了起来:“我早该想到的。”
慕容域此时已经是七窍生烟了,拳头握的咯吱作响。雪奴横他一眼:“怎么不服气啊,想打老娘啊,有本事你来啊。”
输给凌歌已经是不甘,现在还要被一个妓女羞辱,慕容域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银光一闪,就要劈向雪奴,凌歌手疾眼快的将雪奴车扯到了一边,亮出了自己的长剑。
慕容域咬咬牙没有出手。
“慕容域,今日之事,我凌歌绝不会说出半个字来。若是他日相见,我也定当退避三舍。但是你若苦苦相逼,我凌歌决不退缩。”说完,凌歌拉着雪奴边走。
黑夜当中,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车响声,马蹄声格外的清晰。
许是之前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他们一直都沉默着。
赶着马车的凌歌,回头,看见车帘上映着一个孤单的身影,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要问雪奴,为什么她没有帮着慕容域对自己下药,到最后还要帮自己?她不是对慕容域有情义吗?她不视财如命喜欢荣华富贵吗?只要他帮着慕容域杀了自己,这些都唾手可得,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可一出口却成了:“雪奴,马车赶的快不快,你颠不颠?”
“还行!”冷淡的一声。
凌歌却自顾的解释:“慕容域阴险狡诈,我怕他们吃了解药再追上来,再敢一段路就好了。”
“嗯。”
“雪奴!”
“什么?”
“算了,没什么?”
车篷里的雪奴,被黑暗掩盖,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其实她知道凌歌是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他没有问出口,就算是他问,她也不想回答的。
她想睡觉,可闭上眼睛后,脑海里,想起了许多。
她想起了柳明堂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桃花,想起了自己傻傻的一头钻进了自己编制的美梦中,等醒来时,自己已经失去了一颗心,却还是他不愿意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