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个时辰了,阿武已经有点力竭了,落后与前面男人已经三十多丈,同时发现,自己一直跟着前面那人几乎绕过了小半个涪陵城。
阿武心里一惊,自己被人耍了,立刻转身,回去了。
凌歌停下了脚步,看着阿武消失的背影,心里有点遗憾,自己还没尽兴呢?
阿武回到蓝府见到了蓝慕枫,将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个人的轻功竟然比你还要好。”蓝慕枫不由的思索起来,阿武的武功和自己都是自己的师父薛神医教的。,师父说过,阿武的武功放在武林中也是一流的高手,竟然还追不上那个人。蓝府一向不与武林中人来往,他次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阿武,去查一查,府里有没有丢了什么?”
“是,公子。”
“等一下。”
“还有什么吩咐吗,公子。”阿武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道。
“你刚才说,他肩上抗的是一个人。”
“我看的很清楚,是个人。”阿武肯定的说道。
蓝慕枫神色一凛,疾步像北院走去,阿武也急忙跟了上去。
他走进关着雪奴院子的院门,惊动了里面的绿柳。
绿柳出来一看,是蓝慕枫,急忙走过来叫了一声:“公子。”
“雪奴呢?”
“回公子,雪姑娘在房间里休息呢?”
蓝慕枫也不看她,推来了雪奴的房间,撩开了帷帐,一把拉开了隆起的被子,被子里面是一个大花瓶,那还有雪奴的身影。
绿柳一看,一惊,急忙跪了下来,因为害怕,身子颤抖不已。
阿武这才明白过来,那人肩上抗的定是雪奴了,再看自家公子,脸色阴沉,攥着被子的手青筋爆裂。
天蒙蒙亮的时候,雪奴已经走到了城北花街街口了,虽然有点担心王妈妈再将她绑起来送到蓝府去,但是自己除了这里就再也没有地方可去了,而且自己的卖身契还在王妈妈手里,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
现在花街很安静,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她走到百花楼门前,轻轻的推开大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你就这么想回到这里吗?”
雪奴停下了关门的动作,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对面墙角下的凌歌,一时语塞。
“你根本就没想和我去京城是不是,你只是在利用我逃出蓝府是不是?”凌歌问着,步步逼近。他放下她的时候要她等他,等自己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他怕她被蓝府的人抓去,又去了一趟蓝府,观察了许久,蓝府没动静,于是自己就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回来了。看见她推开大门的那一刻,他是既生气又不解,她就真的想在这里过一辈吗。
“是。”雪奴抬头直视着他,“我从来就没想过去京城。”
凌歌两道直入鬓角的眉毛挤到了一起,直盯着雪奴,仿佛要将她看穿。
不知过了多久,雪奴以为他要放弃了,要关上大门的时候,却被一双大手挡住了。
“我答应了师兄和桃花,要将你带到京城,就一定要将你带到京城。”凌歌说完,一把拉过雪奴来到马路中间,吹了一声口哨,就看见一匹枣红大马跑了过来。
他将雪奴打横往马背上一放,自己也骑了上去,拉起缰绳就走。
雪奴感觉又回到昨晚被他扛着的时候,而且在马上更难受,眼看这马往前疾奔,就要出了街口了,雪奴急的大叫了起来:“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不去京城,我不去……”
凌歌按住了她乱中的身子,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马背颠簸,雪奴只觉的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她知道凌歌是非要带自己去京城不可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柳叶眉一拧,挣扎的更厉害了,大叫:“我跟你去京城,但是我还有东西没拿,你快放我下来,听见没有!”
“我不信。”凌歌冷冷道,觉得她又在耍花招,打了一下马头,反而走的更快了。
雪奴是又气又急:“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跳下去,你听见没有。”
凌歌还是不理。她索性眼睛一闭,一咬牙,双手用力在马背上一撑,一个翻身,就从马上滚下来了。
“你连命都不要了,就为了回来拿这个?”
当凌歌看见雪奴从床板下拿出布包的被打开,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元宝时,皱着的眉头更深了。她可知道,从疾驰的马背上摔下来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是会出人命的。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抓住,就算是不死,也会摔的遍体鳞伤。
原来这世上真有要钱不要命的人,他算是见识了。
雪奴不管他,自行将那包银子放到了包袱上,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几件衣裳,一并放了进去。当她拿起一件件淡紫色织锦罗裙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到包袱里。包袱都打了一半了,她又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的快速的打开包袱,将那件淡紫色织锦罗裙拿了出来,失神的看着。
雪奴奇怪的动作,惹的凌歌多看了几眼,不明白她对着一件衣服发呆,忍不住道:“你要是很喜欢,带上就好了,有什么可看的。”
雪奴白他一眼:“你管我做什么?”
“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万一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他耐着性子解释。
“马上就好,催什么?”
凌歌见雪奴又将那件衣服包进了包袱,然后将梳妆盒里廉价的几件首饰梳子也放了进去。不由的叹口气:“师兄说的不错,你真是爱财如命啊。”
雪奴收拾东西的手一顿,道:“他就是这样说我的?”
“嗯。”
雪奴沉默了一会儿,继续手上的动作,有点苦涩的问:“他还说我什么了?”
凌歌这才发现自己多嘴了,讪笑道:“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聊天时偶然提到过。”
雪奴猛然抬头,冷笑道:“他是不是还说,我这人尖酸刻薄,不知廉耻,脾气暴躁,心肠歹毒,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要卖?”
话说的虽不一样,可意思却差不多。凌歌不善于撒谎,又不知如何回答,只的闷不吭声。
雪奴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的踩了几脚,手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突然她一下子抽出了那件淡紫色织锦罗裙,拿起一旁的剪子,狠狠的剪了起来。
凌歌惊讶不已,道:“你不是很喜欢它吗?为什么要剪坏了?”
“我愿意!我开心!你管的着吗?”雪奴还不解恨,又走过去在衣服碎片上狠狠的踩踏了几脚。
凌歌觉得她实在是不可理喻,叹口气无奈的道:“反正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你能不能快点,难道你想再被蓝府的人抓去吗?”
雪奴哼了一声,用袖子摸了一把脸,道:“我若是不肯走,你是不是又要用工夫将我抓上马背。”
“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不要让我为难。”
雪奴低头想了想,叹口气道:“我不为难你,但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