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微亮,荆棘深林里面一片雾蒙蒙的,寂静无声。酒老睁开眼,便看见李子木不知道何时就坐在那里拿着木棍不断在地上的划着,演练着。
酒老斜眼一瞥,全是剑招,剑招虽千变万化,但一眼还是看出来这个小子在琢磨自己昨晚的那一剑呢!他的剑混乱无型,却能够贵在一个每一剑都已出现剑意,虽然还不明显,但是假以时日肯定会绽放光彩的。
酒老喝了一口酒,站了起身,原地剁了几步,闻着新鲜空气格外的舒坦,忍不住的赞道:“若是能够在这里面呆一辈子也不是一件坏事啊。”说着无意似的来到李子木的身前,直接脚印覆盖住了李子木在地上演练的剑招。
李子木急道:“你干什么?”说着推开了酒老的脚,一脸心疼的看着那些被破坏的剑招,本来自己一遍遍的尝试可以不断得到提升和体会,结果酒老这一脚瞬间打乱了自己的思绪。
酒老一脸抱歉的样子说道:“不好意思啊,老头子我老了没看见。”
李子木瞪着酒老,心道:你没看到?所有地方你都没有留下脚印独独在我的面前恰到好处的留下了一个脚印。他也没多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
酒老看他一脸的苦恼不乐之色,心中也还是很赞赏的,可是他传的剑法和他身上有的功法哪一个是苦练就能炼出来的?全部都要靠领悟,你李子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了,2年前风光的你到哪去了?看着李子木,就酒老问道:“你觉得你和南玄瑞的区别在哪?”
李子木被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一时不明所以,但看到酒老认真的脸色,回想了见到南玄瑞的感受,开口说道:“南玄瑞重在一个杀字也就是炼字,他几乎很少考虑自己能不能打赢,但只要有的打他就会打,而且他的刀法看似简单实则霸气已成,他一次一次的不断突破自己,在实战中也丰富了自己。”听到李子木对南玄瑞的评价,酒老点了点头还算中肯。
酒老看着李子木深情严肃道:“不错,玄瑞能够提升那么快就在于他不断的在实战中将自己的潜力逼出来,他天赋本来就极高,思维也很敏捷,再加上一颗不败的心,我敢说这片大陆始终都有他的一席地位。而至于你嘛,两年前的你虽然我没见过但是对那是的你充满好奇,组建北域小七魔,敢挑战北神宫的弟子,一直逼得内院最强弟子易宏出手,而且还是打败了他,放下豪言:不进北神,照样成神。让多少北神宫的弟子记住了你,鬼域大破公主坟引出了尸王将臣,还不是照样逃脱了,两年前的你是何等嚣张,怎么现在却越来越想的那么多了?做事不果断,只想从最笨的办法开始,你都没有试过你心中想试的办法,你就知道不会成功吗?”
李子木一脸的落寞之色,想到死在将臣口中的兄弟,眼中泛红道:“其实有时候生命才是最可贵的,活着比什么都贵。”
这一句让酒老一时语塞,这个道理他又何尝不知,但很快语气又坚硬道:“可是你既然这么想,那你可曾为你的那些兄弟想过?下次出现在金玉儿的面前你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你没有足够的能力你又有何资格去谈生命?你已经踏入这个圈子了,李子木你这辈子若是退出了比死还难受。”
这句比死还难受给了李子木深深一击,自己经常处在矛盾中不就是比死还难受吗?一方面兄弟们都在各自奋斗努力,自己在想着退缩却又想保护他们,可是现在的样子怎么来保护他们,若是再出现将臣那样的情况,难道又是牺牲兄弟自己苟且偷生吗?不,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李子木明白了许多,自己的确是退出不了了。看着酒老,李子木跪在了地上说道:“还请酒老指点。”
酒老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眼中思绪万千,和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的想。雪夜纷飞,自己被师门逐出宗门,可是内心的不甘和痛苦煎熬着自己,跪在门外,长达半个月之久,最后让师尊破格留了下来,当他从跪在地上那一刻站起来的时候他就找到了自己的这一辈子的命,那就是守护这座南山,守护被自己连累死去的三千亡灵。
酒老伸手去扶李子木,触碰到李子木的手臂时,李子木浑身一颤。脑海中无数的剑影闪烁,似潮涌、似云帆、似山、似水、又电闪、又雷鸣、每一次的景象都在自己的脑海中爆炸开来,潮鸣电掣,气吞山河;波谲云诡,不绝如缕。李子木站在原地等了许久才恢复过来,浑身都湿透了,刚才脑海中的那些剑招剑剑都仿佛自己用生命去感受了的,李子木大口出着气说道:“酒老,刚才这是?”
酒老满意的笑道:“还是不错的你,能够挺过来,这些便是我此生所学的剑招,舍我其谁就是从这些汇聚而成,你自己慢慢体会吧。能教你的我可是全教给你了,以后要是输给别人了,千万不要说是从我这学的。”
李子木此时的感受的确和昨晚不一样了,这一刻留给自己的不仅仅是的震惊,还有通透,我李子木从此也一脚入剑道了。想到这,不自觉得笑了起来,酣畅淋漓的笑,将臣、易宏你们一个都逃不掉,我李子木会回来的。
酒老问道:“怎么样?没事了”李子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路。
酒老脸上露出一丝阴笑:“那咱们就先去把拦路的东西给清除了。”
李子木犯疑:“酒老,怎么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酒老说道:“在前面不远处正有一场螳螂捕蝉的游戏呢,就是缺一黄雀了。”说完看着李子木,两人对视一笑,便向前飞了去,李子木眼中火热重现,管你什么厉害角色,我小人魔李子木回来了。
两人压低气息,大概离那波人有500米的样子的时候便停下了飞行,这片地区的树枝很多,两人一步步的靠前,隐藏着自己的身影,待到两人靠近只剩下100米时,两人就地藏在了一棵大树上面,气息封闭隐藏在其中,光线也不明亮,从下面很难被发现。
而隐藏在前面的那波人,李子木算了一下有七个,其中有一个李子木还认识正是之前在魔猎城认识的魔广。中间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男子回过头来看了看之前李子木他们的站立之处,却没有发现什么,眉头微皱又转了过去。
李子木和酒老对视一眼两人都对这个魔人提高了警惕。披风男子居中,魔广在离他几米远外的一棵树后,在他后面10米远的位置又藏着一个箭手,搭箭于弦上仔细的注视着前方,披风男子右边几米处蹲着一个箭手,在他所藏的那个树上面蹲着另外一个箭手,在南北两边的位置又各自还藏着一个箭手,七人成前后相叠的一字型排开。
那七个人没有动弹都一直安静的注视着前方,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在他们的不远处开始有异动了。结果所来的妖兽让李子木大吃一惊,正是之前的独眼狼王,狼王带着10多个手下,在慢慢的向这边靠过来。
狼王左边的下属说话声音很大,听声音语气极其不满:“老大,你说那头狮子真是狂妄,说霸占咱们的地盘就霸占咱们的地盘,还把咱们撵了出去,到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之前的地方多舒服,哪像这里靠近魔猎城,谁知道一不小心就会碰到魔猎城的那些家伙。”
狼王语气也颇为不爽,但是并没有手下的意见那么大,说道:“你知道个屁,虽然离开了那个舒服的地方但是也少了麻烦,既然他雄狮想去碰一碰南宗那块硬骨头,就让它去啃呗,南宗可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说话间,狼族的人走进了魔猎城人的射程范围,只见最左边同时射出了三支箭,剑身绿光闪烁,速度极快,狼王的反应也不差,一声“小心”叫出,整个人已经挡在了最前面,右臂一挥直接让三支箭偏离了方向,但是很快右边想起两声“啊”的惨叫,救得了左边,右边的狼人却把后背露了出来,最右边的猎手直接两只箭齐发而出,稳稳的射中。
狼王示意所有狼人就地隐藏起来,他独眼中凶光闪烁,面部肌肉耸动,露出一嘴的獠牙,仔细的嗅了嗅味道,再回想了下刚才的射箭位置,直接朝着最左边的那个箭手藏身之处飞去,魔猎城的猎手都是经过专业配合,其余的猎手箭早已对好了位置,六只箭从不同的方向奔向狼王,封住了狼王的前进之路,狼王顺势一手抓住了一支箭,回身一转退了回来,看着手中绿色的箭,狼王一声狼嚎。
狼王愤怒道:“魔猎城的怪物们,就只会暗箭伤敌吗?”
隐藏在中间的披风男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不要去理他的话。狼王见自己的答话没有人理,又是一声咆哮宣泄着不满。狼王示意自己的族人后撤,它自己则极其小心的注视着四周的环境。
身处上面的猎手则三箭早已搭在了弦上瞄着刚刚离开隐藏范围的三个狼人,确定了预判位置,三箭便如流星般带着一丝光亮射向狼人。狼王反应迅猛,迎面而上,奔向射箭人的方向,它身边的两个狼人也顺势而起,挡开了迎面而来的飞箭。
狼王这一下速度极其迅猛,其余猎手虽早已做好准备,但还是低估了狼王的速度,射出救队友的箭被纷纷放空。中间的黑衣男子,见自己的手下有危险了,不再隐藏,右手伸直,一把白色的弓身的箭出现在手上,白色玉体上面还有红色的液体在弓壁中流转,但是弓却没有弓弦。
看到这把箭,酒老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李子木则是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很快就想到,在魔猎城参加测试时,那个黑纹旗上面画的箭不就是这个样子吗?难道这就是魔猎城城主手中的神器,烈阳弓?名列神器榜第二十四位。而那个持弓之人就是魔猎城城主魔风王,大陆的神射手。
只见魔风王,右手在弓弦上虚拉,一道火红的光箭凝聚而成,瞄准位置,直接射了出去,速度之快,李子木若不是站的高恐怕根本就看不清。如果说刚才的那些箭似流星射出,那么现在射出的就是一道光线。
狼王感到了危险的气息,不敢再继续,半空中位置转变直接化为本体,躲了开去。而那烈阳弓射出的箭直接射到很远之处的一棵树上,紧接着“轰”的一声,那棵树应声炸裂开来。
这下狼族的族人不敢再丝毫的乱动,狼王语气冷道:“魔风王,咱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做的哪一出?”
魔风王也不再隐藏,但也就他暴露出来,魔风王身材并不高大,从背影都能感受到他的上肢力量强壮,很明显的上面宽下面窄,而且比例极其不对称,饶是魔风王双脚没有靠在一起,双肩的距离也远超了双脚间的距离。
狼王瞳孔缩小,恶狠狠的盯着他。魔风王看着狼王说:“难道你不知道我魔风王的规矩吗,箭不出手,箭若出手,必杀妖兽。”
狼王冷道:“口气倒是不小,别以为仗着有烈阳弓就为所欲为。我独狼还真不怕你。”
魔风王一声冷哼:“不过是一头丧家之犬罢了,你还真以为雄狮把你赶到这里是安于好心,他既然知道这里靠近魔猎城还把你们派过来,很明显就是让你们来是送死的。”狼王觉得他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但是也只有等以后再找雄狮算账,眼前先杀了你这个妖族头号魔敌。
狼王背上的毛发竖立,嘴中青牙露了出来,眼中凶光闪烁,道:“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废话多,可敢一战?魔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