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神将已经彻底无语了,座下年轻道人的话听起来是如此的匪夷所思,以至书玉_卿感觉这个年轻的修道之士是在给自己讲故事,可是书玉_卿知道即使是借给这些修真之士一百个胆子,他们也绝对不敢欺瞒上仙的。
可是如果这个大成期的修士所说的都是实情,那么这件事情就又太过不可思议了,单是从心智上来说,一个人如果要成为一个修真之士,必是芸芸众生之中的绝顶聪明之人,修真之道莫现乎隐莫显乎微,如果没有超出常人探赜索隐的耐力和钩深致远的心智,是万万踏不进修真之门的。
这些叛出云梦山的修士,这些聪明人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做出的这么“明智”的举动?如来本事再大天庭之中可也没有这么一号人物,身为修士过了渡劫期便要面临升仙的问题,身为云梦山的弃子,即使是有了渡劫之后的实力,没有天庭神道指引地仙妙法,区区渡劫期的实力,也绝对抵挡不住一千五百年的那一次天劫的。
如来这个骗子蛊惑的这些修真之士进入释门,也就彻底的断绝了这些人的升仙之路,没有了仙人指引,一千五百年的修真天劫,是一个区区渡劫期的修士万难抵挡的。
从这一点上说来,如来诱_惑这些修真者入局其实就是让这些其他门派的弟子去死,这个骗局到底是做的有多么完美才能把这些睿智练达的道士骗进局中呢?
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能多骗一点香火钱?那如来为了发财也太拼了一点了吧?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看来文殊普贤的治下是出了大乱子了,难怪最近的朝会都不见文殊普贤的身影,看来也是和这个如来有着莫大的关系,已经快要两个月了吧,一个修真者一一好吧就算是一个龙族,需要两个罗天上仙将近百年前去降服,文殊普贤这次的表现也太给天庭丢脸了,即使是罗天上仙,这次也要给玉皇大帝一个交代吧。
想到这里甲午神倒是有几分庆幸,青梁国离天竺九国如此之近,这个修真者或者这只老龙没有选择在自己的地盘折腾,倒是省得自己头疼了,罗天上仙六十年解决不了的事情,放在自己这十二个大罗金仙的手里,可能更是棘手哪能像现在这样在旁边看笑话呢?
事情都发展到这步田地了,那还不趁他病要他命?文殊普贤都已经掉到井里了,我要是不上去扔几块石头,那还是我们六丁六甲的作风吗?趁着这个机会搞一搞这两个上仙,自己在天庭中的位置说不定还可以向前面挪一两步呢。
想到这里,甲午神书玉_卿问道,“云梦山门徒叛教出山,你们可把这件事在上交天界的表文里写明了?”
年轻道士急忙答道,“云梦山治教不严出了这等败类,小人不敢隐瞒,只是天书表文诚敬天庭,为了几位仙师的清誉,云梦山并没有把这件事写入表文。”
书玉_卿说道,“这有什么哪?要写的要写的,你把那几个叛徒的名字,叛教的原因都在表文里给我写得清清楚楚的,修改完了拿来我看。”
其实哪里用得着修改,天竺九国出的这桩骇人听闻的异事,云梦山一直在揣摩上天的意思,到底是报还是不报?话要说的几分?为此云梦山早就已经做了多手的准备,现在看书玉_卿的意思是要把这件事捅上天,下面的道士马上倒换了表文交给了书玉_卿。
书玉_卿拿着新呈上来的表文越看越满意,表文中不但把门徒判决的责任都推给了如来,而且天竺国内释门之下种种不堪之事也在表文中娓娓道来。
书玉_卿指着表文中的一处呵呵大笑,“那个小子写的这玩意?这个地方要是让文殊普贤看见了,这个写手要是能上的天界,只怕两个上仙少不得要找这个小子的麻烦。”
年轻道士说道,“此处所写之事,都是云梦山人根据判教逆徒传回的书信实录,一字一句皆出自叛徒之手,如果有必要可以把叛徒的书信一并呈上天庭。”
书玉_卿看完了表文,终于心情好了一些,“好了好了出了这种怪事,供奉不足也就怪不得你们了,今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跪在地上的三个大成期的修士这才放下心来,心想还是师弟为人机警伶俐,才保得云梦山周全。
就连丁亥神将张文通,一双媚眼也多打量了一下那个年轻道人,“你这个小子倒是个机灵的,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道人受宠若惊,“小子姓陈,名友谅,同道之人送了在下一个绰号,都叫我做玄妙法师。”
张文通笑道,“好一个玄妙法师,昨夜九眼楼中一个少年,使得一手好枪棒,跟我说是师傅玄妙法师的传授,我道是谁原来就是你呀,下次再来之日,本仙倒要亲自领教领教玄妙法师的枪法棒术。”
紧接着张文通脸色一冷,森森然道,“门人判教,岁收不足,如果本座不出手惩戒,只怕你们还是要越来越不像话。”
话音未落,原本还在神座之上的丁亥张文通,已经站在了三个大成期修士为首的那个老者跟前,“一门心思修行,不理本门教化才有的今日的局面吧?拔了你的法莲,给我重新修炼吧。”
张文通一双白_嫩纤细的小手,扑啦啦掏进了那修士的胸口,拉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那心脏被拉出体外,还在犹自扑扑跳动不止,张文通玉手一捏,心脏随手爆开,九眼楼中顿时漫天的粉红雪白的莲花花瓣漫天飞舞。
那修士本身已经三百多岁的年纪,妙法莲花法_身一破,表象肉体顿时衰老干枯起来,两腮迅速干瘪下去,满脸的皱纹滋生,毛发变白脱落,口水沿着合不拢的嘴角流出,流到地上之时竟然有噼里啪啦的声响,原来是嘴里的牙齿脱落,跟着口水流到了地上。
还没得三个大成期的修真之士反应过来,这个为首的大成期的老者已经被丁亥神妃张文通拔了妙法莲花法_身,这个老者已经三百多岁了,本身法相全要靠莲花生出的元婴法相维持,现在法莲被拔,老者的本身法相一瞬间就已经垂垂老矣,鼻息之间气若游丝,如果没有这一口气简直就是一个死去多时的尸体一般。
其他两个大成修士连忙扑了上去,陈友谅自怀中取出一瓶丹药给老者灌了下去,另一个修士给老者推宫过血以防老者一口气提不起来,就此一命呜呼。
神座之上四位神将众神归位,已经恢复了木雕泥塑的模样,九眼楼之外直升机的螺旋桨隆隆作响,呼啸而去。
安顿了被拔了法莲的老者,陈友谅带着几个寂灭期的修士收拾几位神道就寝之后的睡房,平时都是三个大成期的师兄操持迎接神道的事务,这一次一个被天神惩戒拔了体内法莲,一个照顾伤者以防老者死去,大成期的修士只有陈友谅一人,人手实在不足所以破例调配了几个寂灭期的修士前来帮手。
对于寂灭期的修士来说,这真是无上的荣耀,和难得的机遇,一生修道为求仙,可是人间界绝大部分的修真者一直到死也没有见过仙人真容。
四位仙人在一天之中夜色最浓的时刻来,又在一天之中夜色最浓的时刻离开,仙人降世那巨大的风压吹熄了祭坛的香火,云梦山的修士只是看见了甲马之术所化的金甲武士,可是那也不是仙人,这些只不过是傀儡,而且也只有大成期修士的境界而已。
陈友谅第一个去了张文通的睡房,因为昨晚侍奉丁亥神妃的是自己一个爱徒,开门……一个黑乎乎不成_人形的物体在chuang上不停地蠕动,仿佛听见了有人进来,那个黑乎乎的物体向着门口张开了好像是嘴的器官,虚弱地说,“师……傅……师傅,是……你来了吗?我……我好不舒服……啊,仙女走了吗?我……好想……睡一会儿……可是我不敢……我好像快要死了。”
几个寂灭期修士都知道陈友谅那个风姿绰绝貌若潘安的徒弟,那个在chuang上不停滚动的“人干”就是曾经迷倒云梦山所有女修士的那个翩翩佳公子吗?
陈友谅坐到chuang上,握着自己爱徒的手,“师傅在这里,师傅在这里,你累了就睡一会儿吧,师傅在这里陪着你。”
那个黑乎乎的“人干”听见师傅终于来了,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只要有师傅在就什么事情都不用怕了,人干平静了下来,干巴巴的胳膊在陈友谅的手里滑了出来一一死了。
……
……
展子江的帐帘一拉开,帐子里的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那个丁香一样柔软的女子已经成了一具无头的女尸,陈友谅和几个寂灭期的修士都知道chuang上的女子已经死了,因为一进展子江的睡房,几个人就看见了房里大花瓶上面端端正正摆着的女子的人头。